夜色如墨,厚重的窗帘将外界的灯火隔绝,室内只亮着一盏黄铜台灯,昏黄的光线勾勒出傅承煜修长的身影。
他坐在宽大的红木书桌后,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掌心的古董摆件,动作优雅而从容。
宋明站在书桌前,姿态近乎卑微。
他刚刚从f国晚宴的混乱中逃离,带着一身风尘与惶恐,几乎是跌跌撞撞地闯进了傅承煜的别墅。
此刻,他双手紧握,指尖深深嵌入掌心,试图用疼痛来维持最后一丝理智。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傅承煜,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他站在傅承煜面前,声音沙哑、颤抖,几乎带着哭腔:“傅先生,晚晚呢?晚晚在哪里?你答应过我的,你说过的,你不会让晚晚出事!你说过会让我得到晚晚的!”
宋明的语气里满是急切与恳求,他的双眼布满血丝,整个人像是濒临崩溃的边缘。
傅承煜坐在宽大的书桌后,神情淡漠,目光深邃,仿佛能看穿宋明所有的软弱和不安。
他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静静打量着宋明,像是在审视他的价值。
宋明的心跳几乎要冲破胸膛,他的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却毫无知觉。
他一遍遍重复着自己的问题,声音越来越低,却越来越急切:“傅先生,晚晚到底在哪里?你答应过我的……你答应过我的……”
抬头就对上傅承煜那样冰冷的目光,宋明先是咬了咬牙,但还是冷静了片刻,最终还是无法完全冷静下来。
“傅先生,”宋明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无法掩饰的急切和颤抖,“您知道姜栖晚在哪里吗?您一定知道的,对不对?”
傅承煜仿佛完全没有听到他的问题,依旧专注地擦拭着古董摆件,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他的神情冷漠而疏离,仿佛宋明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物件,不值得他浪费一丝一毫的精力。
宋明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他咬了咬牙,再次开口,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恳求:“傅先生,求您,告诉我晚晚在哪里?她是不是出事了?是不是和您有关?”
傅承煜的手指终于微微一顿,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像冰刃一样扫过宋明苍白的脸。
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没有一丝温度,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和轻蔑。
就在宋明几乎要被这沉默压垮的时候,傅承煜忽然很轻、很轻地笑了一声。
那笑声很淡,很冷,像冬日里凝结的冰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和轻蔑,仿佛在嘲笑宋明的天真和愚蠢。
“你问姜栖晚在什么地方?”傅承煜终于开口,但声音是冷的。
宋明听到这句话,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以为姜栖晚没有出事,此刻不停地点头,眼中燃起一丝微弱的希冀。
他急切地望着傅承煜,期盼着从他口中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哪怕只是一个模糊的线索。
傅承煜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他放下手中的古董摆件,身体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姿态慵懒而高傲,像是在看一场与己无关的闹剧。
他再次哼笑一声,语气里充满了漫不经心的残忍:“大概在什么鱼类的肚子里吧。”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毫无预兆地在宋明的脑海中炸响。
宋明愣住了,他的大脑一片空白,甚至一时无法理解傅承煜这句话的含义。
什么叫做在鱼类的肚子里面?
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东西才会在鱼类的肚子里面?
是食物。
这个念头,像一把锋利的刀,猛地刺入宋明的心脏。
他浑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他不敢置信地望向傅承煜,瞳孔剧烈地收缩着,眼中充满了惊恐和绝望。
“你……你是什么意思?”宋明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他死死地盯着傅承煜,仿佛想从他冷漠的脸上找到一丝开玩笑的痕迹,可他什么都没找到。
傅承煜依旧是一副冷淡模样,他漫不经心地整理着袖口,语气平静得近乎冷酷:“你应该猜到了。”
猜到了?
猜到什么了?
猜到晚晚坠入了深海吗?
宋明的脑海中嗡嗡作响,他拼命地摇头,不愿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他望着傅承煜,嘴唇哆嗦着,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一定是骗我的,你一定是把晚晚关起来了,对不对?你一定是在测试我的忠诚,对不对?”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的祈求,像是一个走投无路的囚徒,在做最后的挣扎。
“傅先生,我听话,您让我做什么我都会做的,”宋明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哭腔,他甚至不顾尊严地向前一步,双手撑在冰冷的书桌上,身体微微颤抖着,“您不要伤害晚晚,求您了,傅先生,您把晚晚还给我,算我求您,把晚晚给我!”
他从未如此卑微过,也从未如此绝望过。
他可以为了权势和地位,放弃自己的尊严,可以为了傅承煜的青睐,去做任何事情。
但是,姜栖晚是他心中唯一的底线,是他灵魂深处最后的柔软。
此刻,他所有的骄傲和自尊,在傅承煜的冷漠和姜栖晚的安危面前,都碎成了齑粉。
他只是一个卑微的祈求者,祈求着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能够大发慈悲,还他一个完整的姜栖晚。
傅承煜静静地听着他的恳求,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在听一个与己无关的故事。
他的目光越过宋明,望向窗外无尽的夜色,眼神深邃得像一潭寒水,让人无法窥探其中的情绪。
“宋明,”傅承煜终于再次开口,声音里没有一丝波澜,“你觉得,我会为了测试你的忠诚,去做那种无聊的事情吗?”
宋明的身体猛地一颤,他抬起头,绝望地望着傅承煜:“那……那晚晚她……”
“事实就是你听到的那样,”傅承煜打断他,语气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她坠入了深海,至于现在在哪里,我无法确定,但很显然,以深海的环境,她生还的可能性微乎其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