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脚步一顿，脸色苍白，眼神慌乱。
他几乎有些歇斯底里地低吼道：“任务？你还想着任务？你知不知道晚晚要出事了！”
助理却丝毫不为所动，甚至向前一步，将宋明逼得后退半步。
他语气轻蔑，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姜栖晚出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不过是一个攀附权势、趋炎附势的人，她出了什么事，难道还需要你来操心？”
宋明双目赤红，死死地瞪着助理，声音颤抖：“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助理冷笑一声，目光像刀子一样剜在宋明脸上：“我当然知道我在说什么，我怕的是你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以为你很爱姜栖晚吗？你以为自己是什么痴情种？宋明，你有自知之明吗？”
宋明浑身一震，像是被戳中了最隐秘的痛处。
他张了张嘴，却一时说不出话来。
助理步步紧逼，语气咄咄逼人：“如果你真的爱姜栖晚，当初就不会选择跟陈菲菲结婚，你用婚姻来换取地位和资源，用感情来做交易。你爱的是姜栖晚吗？不，比起姜栖晚，你更爱名利，更爱金钱，更爱地位。你现在想离开，去做什么？回国找傅先生闹？你以为傅先生会因为你这点所谓的‘情义’就放过你？宋明，你有没有想过，不管姜栖晚现在沦落到什么境地，是生是死，都跟你没有半点关系。你什么都不是，你连站在傅先生身边的资格都没有，所以你凭什么以为你有这个资格去质问傅先生。”
宋明踉跄地后退一步，脸色惨白如纸。
他的双手紧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他死死咬着牙，努力不让自己崩溃，但眼眶却控制不住地泛红。
助理见他失魂落魄，语气越发刻薄：“如果姜栖晚活着，我们能帮你得到姜栖晚。可如果姜栖晚死了，你丢了这个合同，空手而归，去找傅先生闹，能有什么好结果？你以为傅先生会因为你这点执念就高看你一眼？不，傅先生只会觉得你无能，觉得你连最基本的任务都完不成。你以为傅先生会放过你？他会毫不犹豫地把你踢出局，让你一无所有。”
宋明怔住了，助理的话像一柄柄利剑，毫不留情地刺穿他所有的幻想和自欺。
他无法反驳，因为助理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事实。
他确实有过动摇，确实用婚姻来换取利益，他确实曾经把名利看得比感情更重要。
他不是什么痴情的英雄，他只是一个在现实和欲望中挣扎的普通人。
助理的语气忽然放缓了些，却更显绝情：“所以我奉劝你，老老实实完成自己的任务。这样……不论姜栖晚是生还是死，好歹傅先生能把人留给你，不是吗？只要你完成了任务，傅先生自然会兑现承诺，哪怕姜栖晚真的出了什么事，你还有机会，还有余地。可如果你现在一走了之，不仅什么都得不到，还会失去所有。”
宋明的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
他的目光空洞，仿佛灵魂被抽离。
他想反驳，想冲破这道无形的枷锁，却发现自己的所有挣扎都是徒劳。
他看着助理冷漠的脸，忽然觉得无比的无力和绝望。
“你……”宋明艰难地开口，声音嘶哑，“你根本不懂，我到底有多在意她。”
助理不屑地挑眉，语气讥讽：“在意？宋明，你的在意值多少钱？你的在意能帮你拿到合同吗？你的在意能让姜栖晚活下来吗？你在意她，却只能在背后算计，你在意她，却连站在她身边的勇气都没有。你的在意，不过是你用来安慰自己的借口罢了。”
宋明站在宴会厅的角落，灯光下的他显得愈发单薄，四周的喧嚣和璀璨像一张巨大的网，将他紧紧裹挟。
傅承煜助理的话如利刃，一层层剥开他自以为是的深情与感动，将他内心最深处的自尊、骄傲和幻想，毫不留情地踩在脚下，碾得粉碎。
助理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目光轻蔑，如同俯视一个跳梁小丑。
“宋明，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感人？”他慢条斯理地开口，语调中夹杂着毫不掩饰的嘲讽，“你以为自己对姜栖晚的那份感情，有多深厚，有多难得？在别人眼里，不过是个笑话罢了。”
宋明嘴唇微颤，眼神慌乱。
他想反驳，想证明自己的感情不是虚伪的，可面对助理那种洞穿一切的目光，他竟然找不到一句有力的话语。
助理步步紧逼，话语愈发尖锐：“明明自私自利，却还要装作深情，的确很可笑。你想要名利，想要权势，想要爬到更高的位置，却又想守着所谓的真爱，真当一切都能让你得到？你凭什么？”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你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含着金汤匙出身的天潢贵胄吗？不过是一个从乡下出来的泥腿子罢了，连身份背景都要靠别人施舍，有什么资格谈条件？要看清楚自己的身份！”
宋明一直不愿承认，但助理却毫不留情地撕开了他所有伪装的外衣。
他的确渴望名利，渴望权势，渴望用一切手段改变命运。他对姜栖晚的感情是真，可这感情中夹杂着太多复杂的欲望与不甘。
他想拥有她，想保护她，可他更想用这份感情来证明自己的价值，来填补内心深处的自卑和缺失。
可这些，在傅承煜助理的眼里，都不过是自欺欺人的把戏。
“你自以为自己很深情，自以为自己能够兼顾名利和爱情，可现实呢？”助理冷笑，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你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掌控，还妄想守护别人？你以为姜栖晚会因为你这些自以为是的付出而感动吗？你以为她会需要一个在权势面前低头、在利益面前妥协的懦夫？”
宋明无力地低下头，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很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