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云桃望着许明月,那张本该被她唤作“母亲”的脸,此刻在她眼中,却成了最肮脏的符号。
“滚开!”她猛地甩手,力道大得让许明月整个人踉跄后退,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许明月怔住了,手还悬在半空,指尖微微颤抖。
鹿云桃冷冷地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声音沙哑却字字如刀:“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我是鹿家的千金!我不认识你这种卑劣下贱的低等人!滚开!”
她的声音在密室里回荡,像一把钝刀,一刀一刀割在许明月的心上。
“云桃……”许明月喃喃,声音轻得像风,却带着撕裂般的痛,“我是……我是你母亲啊……”
“母亲?”鹿云桃冷笑,眼神如冰,“你算什么母亲?你不过是个偷换孩子、谋夺身份、为了野心不择手段的疯子!你害了姜栖晚,也害了我!你让我活在谎言里二十年,让我以为自己是被爱的,让我以为自己是尊贵的,可你告诉我,我是你这种女人的亲生女儿!你配当我的母亲吗!我是鹿家千金!我高高在上!你不配!听到了吗!你不配!你就跟街边那种丑恶的乞丐一样令人作呕恶心!”
“以后别再说你是我的母亲,我的母亲是白溪萝!”
“你看看你这幅鬼样子,你配当我的母亲吗!”
她一步步逼近,每一步都像踩在许明月的心上:“你的女儿是姜栖晚,你听清楚了!姜栖晚已经死了!她被我亲手推下悬崖,被海水吞没,她再也回不来了!而我,鹿云桃才是鹿家唯一的千金!从今往后,鹿家的荣耀、财富、地位,都只属于我!你记住了没有!”
她的声音尖锐而疯狂,完全不在意许明月听到这些话后会是什么反应,她就是要几乎发狂的攻击许明月。
许明月的脸色瞬间惨白,嘴唇颤抖,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望着鹿云桃,那张与自己年轻时如出一辙的脸,此刻却写满了憎恶与鄙夷。
她忽然觉得,自己这一生,就像一场荒唐的笑话。
她曾以为,只要鹿云桃拥有鹿家的身份,就能活得光鲜亮丽,就能被世人敬仰。
可她忘了,身份可以伪造,血缘可以隐瞒,但人心,骗不了。
鹿云桃恨她。
她望着鹿云桃,眼中泪水无声滑落:“云桃……我……我是为了你啊……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为了我?”鹿云桃嗤笑,“你是为了你自己!傅承煜不是都说了,你做这一切只是因为你厌恶白溪萝想要报复她!少在这里添油加醋把自己说的有多伟大,你这种人,我见得多了!”
她俯视着许明月,像在看一个可怜虫:“你听好了,我的母亲是白溪萝,是鹿家的夫人。而你,许明月,不过是一个卑微的、可悲的、被仇恨吞噬的疯子。以后不要在我面前说什么你是我母亲的蠢话,我不会认你!”
她说完,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向门口。
却在离开之前恶狠狠的瞪向傅承煜,咬牙切齿道:“傅承煜,今天的事情我不会让鹿家追究,我也不会告诉父亲你绑架我的事,但你也应该清楚我为什么这么做,我和姜栖晚到底是什么身份你最好把这件事情烂进肚子里,否则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鹿云桃当然想要报复傅承煜,但是傅承煜知道她的身份,所以她只能强撑的隐忍着对傅承煜的恨意,只能当自己吃了哑巴亏,她也不想再招惹上这样的疯子,只想赶紧离开。
许明月想追,却连站起的力气都没有。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鹿云桃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像看着自己最后一点希望被彻底碾碎。
她跪在原地,双手捂住脸,终于放声痛哭。
她这一生,机关算尽,步步为营,可到头来,她什么都没留住。
她失去了姜栖晚,也失去了鹿云桃。她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而傅承煜,始终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他看着许明月跪地痛哭,看着鹿云桃决然离去,看着这一切如他预料般上演。
他的眼神没有波动,像他甚至没有多看许明月一眼,只是缓缓转身,走向监控屏幕。
屏幕上,那片海依旧翻涌,浪花拍打着悬崖,像在为姜栖晚送葬。
他轻轻开口,声音低沉而冰冷:“真不愧是你的女儿,你们母女是如出一辙的狠心呢。”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嘲讽冷笑:“许明月,鹿云桃不会认你更不会在意你,这就是你的报应。”
傅承煜微微侧首,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可以滚了。”
许明月怔在原地,泪水还在脸颊上未干,她缓缓抬手,用颤抖的指尖抹去脸上的泪痕,动作迟缓,仿佛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她望着傅承煜的背影,嘴唇微动,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晚晚……会怎么样?”
傅承煜缓缓转过身,眼神如冰,嘴角勾起一抹近乎残忍的笑:“会怎么样?从那么高的悬崖掉下去,你觉得会怎么样?”
“海水那么冷,浪那么急,她摔下去的瞬间,可能就撞上了礁石,头破血流,当场毙命。也可能没死,却在冰冷的海水中挣扎,肺里灌满咸水,意识逐渐模糊,最后……被鱼群啃食,尸骨无存。”
他俯视着她,声音低沉而缓慢,像一把钝刀在她心口来回切割:“她的身体会被泡得浮肿,面目全非,像一具从深渊浮上来的残骸。你知道吗?深海的鱼,最喜欢这种新鲜的血肉。她会一点一点被吞噬,连完整的骨头都留不下。”
许明月浑身一颤,手指死死抠住地面,指节泛白。
她想反驳,想尖叫,想扑上去撕碎这张冷酷的嘴脸,可她动不了。
她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像在倒数生命的终点。
“掉下去的又不是我。”傅承煜轻笑一声,语气轻佻得近乎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