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承的视线依然十分灼热的盯着自家师父,盯得冯墨扬整个人都不好了。
“让你了解京城的事,多了解官场的黑暗和手段。也好提前做好准备,时刻警惕别人的别有用心。你个臭小子不好好了解那些,盯着你师父我的陈年往事干嘛?对你即将要踏上的路有帮助?”
李牧承猛猛点头,气得冯墨扬的眼睛瞪的更圆了。
“当然有帮助啊,若是累了乏了,靠着师父的八卦提提神也是好的啊。”
冯墨扬:个倒霉孩子,糟心的玩意儿!
还真是他的宝贝徒弟,真关心师父的私、人、感、情和生活啊!
“少贫嘴,把这个看完再睡觉!”
换做平常时候,这个时间的李牧承早就困了。
也不知道是今天得到的消息太难以消化,还是今天知道的八卦过多以至于太过兴奋。
总之李牧承现在十分亢奋,完全睡不着。
师父随手丢过来一本书,李牧承自是乐颠颠的翻开。
原以为会是一本催眠神书,没想到又是一本记满了秘辛和各种八卦的书籍。
只不过这一本不是有关朝堂官员和皇室的,更不是有关大乾朝各大势力的。
而是关于如今大乾朝,包括周边多个国家的书院和私塾的一些消息。
最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最具盛名的白马书院。
皇家书院虽好,地理位置虽然优越。但若是放在全天下的角度来看,明显局限性极大。
但白马书院不同,白马书院是多个国家一致认可的天下第一书院。
白马书院虽然是在大乾朝境内,但里面的学子来自各个国家,人员构成十分繁杂。
第一句话就让李牧承震惊了。
“师父,白马书院的前任院长,那位在我们李家村养伤多日,还送了本禁书的老院长,是前朝余孽?”
冯墨扬颔首,算是回应了李牧承的问题。
“可前朝不是消失几百年了吗?那白老院长是王八吗?那么能活?”
冯墨扬直接被李牧承这么糙的话给惊到被口水呛到。
这孩子,骂人就不能委婉点吗?
好歹是个读书人,有事没事把王八挂嘴边干嘛?好听吗?
哪怕叫人家乌龟也比王八好听吧!
“他是人,又不是妖精,活不了几百岁。”
李牧承点点头,“他当然不是妖精,哪有妖精长得又老又丑的。
冯墨扬:算了,当没听见吧,童言无忌。
冯墨扬继续往下说,“白马书院之所以最负盛名,是因为成立时间足够早。据史料记载,在前朝之前,就已经有白马书院的存在了。”
李牧承懂了,“所以白马书院并不是大乾朝的独有书院,只是地理位置刚好在大乾境内。”
冯墨扬点头。
“那白老院长怎么成了前朝余孽了?”
冯墨扬拿起茶杯的手再次顿了顿,想了想还是给李牧承讲了一个故事。
“大乾建国之初,国土上有很多前朝遗孤。有些善心的富贵人家和武将,会收养或买一批什么事都不懂的幼童回家。”
“有些孩子运气好,从小锦衣玉食的长大,和那些人家的孩子一起读书习武,弹琴绣花。”
“有些孩子则会从小被培养成奴隶,非打即骂,从棍棒和鞭打中学会安身立命的本事,学着讨好那些人,只求换得片瓦遮身。”
“其中就有一户姓白的人家,是成立白马书院的旁支子弟。也是前朝某摄政大臣的子嗣,肩负着保护前朝皇室遗孤的重任。”
“几百年来,他们不断扩充势力和影响力,想尽各种方法将白马书院嫡系一脉给折腾残或暗杀,再将白马书院收入囊中,开始计划复辟。”
“这一计划就计划了两百多年,直到前朝的皇室生出一个天才。”
李牧承突然坐直了身子,眼神比刚刚更亮了。
他有预感,这事儿马上就要转到眼前了。
天才,难不成和自己有关?
倒也不能怪李牧承多想,实在是李老二并非李家人亲生,关于他们一家的遭遇,李家村的人都选择冷眼旁观这事儿,就十分诡异。
再有自己如今是公认的天才,身边贵人无数。
师父和师兄更是不遗余力的保护自己,甚至在想法子为自己铺路。
就连京城的魏王和李氏一族都派了人来,且他们这镇子如此偏远,还有那么多叫得上名号的人频繁出现,让李牧承不多想都不成。
只是——
“那个前朝皇室的天才,就是你师父我。”
李牧承:!!!
什么?
不是自己,是师父?
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组成的话!离了大谱!
冯墨扬根本不知道李牧承刚刚都脑补了些什么,只轻轻点头。
“我就是那个被李家当时的族长捡回家悉心照顾的人,也就是你口中为什么我会和李贵妃从前有过青梅竹马情分的原因。”
冯墨扬轻轻敲了敲李牧承所在房间的书桌,“我当时就是在这里被李家当初的族长捡到的,自然会放弃官场上的尔虞我诈,更要断了那些坐这复辟美梦之人的念想,只安安分分的在这么小的地方开家私塾,当个私塾先生。”
只是谁也没想到,他会在这么小的地方,在二十年内收到两个好苗子。
一个许文远,一个李牧承。
“在白马书院那个白老院长彻底清楚靠我已经无法复辟前朝后,他就大受打击病了一场。自此将白马书院教给他儿子打理,他则隐居山林。”
“我本以为他是放弃了,想要过闲云野鹤的悠闲日子,享受属于他一个人的人生,而不是背着沉重却完全不可能做到的仇恨和抱负,非要逆势而为。”
“可我想错了,原来他只是暂时蛰伏,暗中筹谋其它方式。直到他知道了你的存在,又清楚了我和你之间的关系后,果然出山了。”
说到这里,冯墨扬又是一叹气。
“可惜了秦征那个老秃子,也不知道他在白马书院遭遇了什么。这么久也没收到他的消息,该不会”
话题过于沉重,沉重到李牧承这个开心果都不知道该怎么是好了。
被冯墨扬惦记的秦征,此时在白马书院的水牢里,缓缓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