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副院长,你可算是醒了!老院长回山林了,咱们赶紧离开这儿!”
秦征在水牢里没少遭罪,此刻精神依然有些恍惚。
但不管怎么说,警惕心一点儿也没少。
此刻秦征看着面前这个一脸焦急的人,再环视周围的环境,感受了一下自己的双臂和手腕处稍微动一动就哗啦啦响的链条声音,心底一片冰冷。
这人,撒谎之前也不打一打草稿的吗?好歹装个样子。
如今自己还在这儿结结实实的绑着,怎么和你走?
就算是你能把锁链解开,难道就非得在自己醒了之后再解开吗?
若自己是对方这个蠢货,想要获取信任,肯定要先将人带到一个稍微安全些的地方,好吃好喝的先伺候两天,最起码能降低些许防备之心,还有点儿信服力。
这么做就差在脑门儿上写着有问题了,当他秦征是二傻子不成?
还是真当白马书院已经没落了,院长是个庸人,他这个能做副院长的人同样是个草包了?
秦征微微垂眸,以最快的速度将眼底的嫌恶和嘲讽藏起,再抬头时便成了焦急。
“这水牢不是好地方,时间久了容易湿气入体。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我又怎么能做出连累无辜之人的事?你快走吧,路上警醒些,莫要被人发现你来过这里,免得给你自己招来祸端。”
那人自是不愿,又劝说了秦征好几句。
见对方铁了心不肯离开,只能摇头晃脑叹息着独自往外走。
“白老院长,秦副院长不愿和我一起离开,还说不想牵连我这个无辜之人,宁愿在水牢里受苦受罪。”
白老院长正忙着锻炼身体,自从他负伤从李家村回来,深刻认识到了自己身子骨太脆的事实。
闻言直接在心里大呼晦气,十分嫌弃地瞥了一眼来汇报消息的废物。
“怕是你早就被发现并非是真心想帮他离开的人了,蠢货,露馅了还不知道。白马书院的人要是都长了你这样的脑子,怕是用不上多少年就要名声尽毁了。罢了,还是去喊你们院长过来吧。”
这么点儿小事都办不好,也不知当初非要把他给抢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白院长此时并不在书院里忙着,而是找了个借口偷偷溜到包养外室所住的院子里。
去寻白院长的人没有在书院瞧见他,去了他家依然没瞧见他不说,还惊动了白院长家的夫人。
白院长夫人那叫一个气啊,这么多年她用钱或雇佣打手上门打发走的女人不在少数。
再加上白院长夫人的娘家近两年势头极猛,白院长夫人还以为白院长已经知道怕了,不敢得罪她娘家已经收敛了。
却不想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狗改不了吃屎。
“估计又是醉倒在哪个温柔乡了,他手里有不少来路不明的钱,足够他在外面或买或租小院儿金屋藏娇的。他去哪里了我可不清楚,你若是真的着急,不妨去问问公爹,兴许他知道的比我多。”
要说最讨厌白老院长的人,除了冯墨扬、沈修竹等人以外,还要加上白老院长的儿媳妇。
自从这老头子从山林里搬出来以后,就开始各种给儿子儿媳妇立规矩。
原本靠着娘家在后院好不容易有了点儿话语权,偶尔还能使唤使唤自家男人。愣是被公爹叫去好顿敲打立规矩,好好的白马书院的现任院长夫人,愣是像个受气包一样。
那些经常来和她打交道的官家妇人们,也慢慢从小心翼翼地讨好,变成偶尔撞见了简单寒暄两句就找借口迅速离开。
连带着男人又开始恢复成从前那花心不着家的性子,偏偏她还得遵从夫为妻纲的大道理,只能安分的守在深宅里,当全家人的老妈子。
偏偏娘家那边前几天还送了口信儿来,让她务必要好好服侍夫君和公爹,万不可做惹人厌烦的事,以免给娘家蒙羞。
“那个老东西干嘛还要活着?那么大岁数的人了天天不干好事,还不如瘟死了事。好歹还能看在他从前有那么大影响力的份儿上,逢年过节多给他上两炷香。”
白院长夫人嘀咕完,才又看向从娘家带来的嬷嬷,同样也是白院长夫人的奶娘。
“派两个人跟上刚刚来传话那个,务必弄清楚咱们家白院长到底又在哪里安了个新家,养了怎样的美妇人。”
“诶,老奴这就命人去办。”
到底是看着白院长夫人长大的人,感情比一般人要深上许多。
再加上白院长夫人并非多么不讲道理的人,反而对自己人非常好。
连卖身契握在她手中那些兢兢业业办事的普通下人都能吃饱穿暖,逢年过节分到一些节礼。
如奶娘和奶娘所出的子女,还有那些陪嫁的奴仆,一个两个的都过得十分体面。
不仅攒下不少钱买了属于他们自己的宅子,更有甚者家里富裕得很,还能在外面开铺子。
如奶娘的儿子,更是早早就被白院长夫人抹了奴籍,恢复成了白身。奶娘的孙子如今也成了白马书院的学子,读书很是用功。
就是可惜了,这次秀才没考中,听白院长回家的时候不小心提到过,说是刚好就差一名遗憾落榜。
只能说白院长夫人对于科举那一摊子事实在是不关注,但凡她关注一点儿,都能知道落榜之人并没有名次之分。
考上了就是考上了,没考上就是没考上。
又不是殿试,还卡着录取人数。
不合格的人,根本没机会考中。哪怕考中的人数很少,也绝不会放水。
除非那人家世显赫,是高官家的子弟。才会有官员为了讨好上级,特意把名字勾上。
白院长被人找到的时候,刚忙完床第之事。正在悠闲的任由外室给他穿衣,用嘴系腰带呢。
“院长不好了!白老院长发了好大的怒火,让您快些回书院呢!”
再次被勾起火来的白院长,瞬间没了旖旎的心思,忙推开外室的脑袋,自顾自快速穿衣穿鞋,推开门快步跑了出去。
匆匆离开的他没注意到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