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盘中餐(1 / 1)

“我那儿,不是刚好有住处吗?”

岑諭一只手搭上了赵二牛的肩膀。

“你来真的?”赵二牛一个劲儿地盯著岑諭看。

岑諭努努嘴,“我看起来,像是在开玩笑?”

“那成,岑諭住的房子,可是整个屯里最好的,你可真走运。”

走运?

希望吧。

去年,他在她脖子上咬的那一口,薑茶这辈子都忘不了。

她把箱子往岑諭的脚边一踢。

岑諭看著她。

薑茶趾高气扬,“又不是不给你钱。”

她对著岑諭,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岑諭合理怀疑,这姑娘是在公报私仇。

“这姑娘什么来头?怎么拽成这样?”

“家里头有钱唄,就她身上穿著的那一身衣裳,光是布料,光是有钱有票,都买不到。”

“还有她脚上穿著的那双皮鞋,那个款式,怕是整个北省,都找不到一双一样的。”

“都下乡了,还不知道收敛?迟早被人当做活靶子。”

酸了吧唧的话,逐渐消失在薑茶的耳中。

活靶子?

她巴不得成为活靶子。

薑茶背著自己隨身的小包,把岑諭当做苦力使。

岑諭觉得自己像是见鬼了。

明明自己的脾气一点儿都不好,可在薑茶面前,愣是一点儿脾气都发不出来。

“喂,大小姐。”

岑諭盯著薑茶的背影,“走过了。”

薑茶扭头,“不早说?”

这两个人看起来,真像是头一回见。

一路上,不停地有人跟岑諭打招呼。

薑茶时不时地应和两声。

这里看起来,还算不错,可薑茶总觉得奇怪。

一路上,她都没怎么见到过女同志。

就连知青点里面,也是男同志居多。

岑諭住著的是瓦房。

“这栋房子,是我和別人一块盖的,你来得正是时候,跟我住在一起的那个人,前儿个,正好掉下悬崖,这都俩月了,也没回来,八成是摔死了,空出来的那间东屋,你刚好可以住进去。”

岑諭一面说著,一面把薑茶的东西往东厢房那边搬。

薑茶心头一动,正要问些什么,就看见岑諭眉毛一挑,一只手搭在东厢房的门框上,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还不进来?是怕我吃了你,还是怕我的那个邻居借尸还魂,回来找你?”

顺著岑諭眉毛上挑的方向,薑茶用眼角的余光看见了门外一晃而过的影子。

季首长说的,果然没错,岑諭这里,已经被人盯上了。

她顺著岑諭的话,冷哼一声。

“姑奶奶我的字典里,就没有怕这个字!”

她双手抱胸,进了东厢房。

岑諭让开一条道,被薑茶猛地往外一推,整个人,被赶出了房门外面。

薑茶啪的一声,將房门关上,栓紧。

背靠著门,低头发现掌心被岑諭塞进来一张字条。

上面只简单地写了两个字,打猎。

薑茶把字条重新攥紧,拿起桌上的火柴,噌地一下,擦出火焰,就著点蜡烛的时机,把字条烧成灰烬。

这边的天,黑得早,亮得也早。

薑茶就著蜡烛昏黄的光,把这个房间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

一张大炕就占了半间屋子。

炕尾柜里,整整齐齐地叠了两床被子,里面还有一个钱匣子。

薑茶把钱匣子摸出来,打开一看,匣子里面空空荡荡,一张毛票子都没有。

写字檯上,落下了一层薄薄的灰。

薑茶拉开了抽屉,她一眼就认出了霍竞川的钢笔。

钢笔,信纸,旁边放著一只铁盒子。

薑茶拿出铁盒子,一打开,眼泪唰地一下就落了下来。

里面全都是胡萝卜雕出来的小兔子。

被一层透明的蜡油封著,有些部分的已经氧化变黑,但是大部分还能看出胡萝卜的红。

她有什么好的?

值得他那么念著她?

薑茶咬著自己的手臂,不敢哭出声音。

房间里到处都充斥著霍竞川生活过的痕跡。

他的衣服,鞋子,装满了药品的急救箱。

打开箱子,她为他准备的那些药品,几乎全部都在。

这就说明,霍竞川一直都好端端地住在这里,没怎么生病,也没怎么受过伤。

只有这一次。

刚才,岑諭说,他摔下山崖,生死未卜。

是岑諭明天要去的那座山吗?

薑茶把东西全部归置好之后,手刚刚碰上门把手,就听见隔壁房间传来细细的交谈声。

“老大,有一说一,今天来的那个妞,是真不错,您真的瞧上了?”

“废话,老子要是没瞧上,能把人带家里来?”

“你把她安排在那小子住过的房间,你就不怕她看出端倪,被嚇跑了?” “她要是胆子这么小,老子还真瞧不上她。”

岑諭摆弄著桌上的连弩。

他进山打猎,全靠这玩意儿和自己组装的猎枪。

“我就知道,老大您喜欢带劲儿的。”

薑茶听完一阵汗顏,岑諭演恶霸?

完全就是本色出演,根本不需要任何技巧。

第二天一早,薑茶起了个大早,特意换了一身方便爬山的衣服,將所有的装备,都藏在了衣服里面,外面看不出一点儿端倪,才打开房门。

岑諭的身后,跟著一帮小弟,其中一个,就是昨天驾著牛车去车站接她的赵二牛。

一行十几个人,只有薑茶一个女人。

那些男人落在她身上的目光,让她特別的不舒服,薑茶站在岑諭的身边。

岑諭一个眼神扫视,那些落在薑茶身上不怀好意的目光,一下子少了一大半。

“老大,咱们今天要去深山,里头猛兽多得很,您带著个娇滴滴的小娘们儿,这不是拖咱们后腿吗?”

岑諭抬手,把薑茶的肩膀往自己的怀里一带。

“要不,老子不去了,你们自己去?”

持反对意见的人,突然就不说话了。

开玩笑,岑諭不去,他们这一大群人进山,都不一定能逮得住什么东西。

赵二牛把那人的脑门子一敲,“这可是未来的大嫂,你们能不能有点儿眼力见儿?”

“什么大嫂?”薑茶把肩膀一抖,从岑諭的怀里出来,“我同意了吗?”

岑諭被她嫌弃,也不恼,“我就喜欢你这么带劲儿的样儿,够辣。”

薑茶:“”

她严重怀疑,这廝根本不是在演戏。

他们要去的,就是东风村的后山。

天气逐渐冷了,外出的猎物少。

可岑諭打猎自有一套办法。

他一路往里头走,一路设置陷阱。

有抓山鸡野兔的小陷阱,也有网山猪这种大傢伙的大陷阱。

薑茶就像是专程出来陪玩的人一样,一会儿瞅瞅这个,一会儿瞅瞅那个。

山里面前些天下的积雪还没化,他们一路往山里头走,沿途留下了一长串的脚印,一眼望不到头。

薑茶的身上背著背篓,她不跟大傢伙儿搭话,又有岑諭护著,谁也不敢问她背背篓,究竟有什么用。

直到看见薑茶趁著岑諭跟一群兄弟们下大陷阱的时候,拨开了一片积雪,摘了野往背篓里丟。

赵二牛是这群人中,唯一一个能和薑茶搭得上话的人。

他蹲在薑茶的身边,好奇地问道:“你摘这个做什么?野而已,既不能吃,又不能喝的。”

薑茶幽幽地看著他,“款冬,可以治病。”

赵二牛一脸惊喜。

“姜知情,您会治病?”

“嗯。”

“来,我帮你。”

赵二牛来劲儿了,他一薅一大把。

薑茶把背篓往边上一拉。

“款冬以蕾入药。”

“啊?”赵二牛看了一眼自己连根拔起的,嘿嘿一笑,尷尬地掐了苞,丟进了薑茶的背篓。

“姜医生,那你”

薑茶不愿意听他絮絮叨叨,拎了背篓,去了別处。

岑諭这一次的陷阱下得有些大,一连下了三个,费的时间,也比別的陷阱更长。

薑茶看见了季首长跟她说过的那棵酸枣树。

现在是冬天,树上的叶子都已经掉光了,可是树根处隱约的刀痕还在。

薑茶对植物的辨別能力超出常人,这棵酸枣树,是岑諭曾经传回去的情报。

她抬起腕錶,看了看时间。

下午四点,岑諭就站在太阳下山的方向。

而霍竞川失踪的位置,酸枣树八点钟方向,岑諭右手边,身后的坡顶上。

薑茶盯著那块山头看了半晌,一步一步地朝著那边走过去。

“你去哪儿?”

岑諭在削竹子,抬头问她。

薑茶头也没回,“那里有决明子。”

赵二牛小跑过来,一脸惊喜。

“老大,我才知道,原来姜知情,是医生啊!”

“是吗?”岑諭尤为意外。

“这事儿我都不知道呢!”

他把手里的活计交给了赵二牛,“我去问问她,这么重要的事儿,她怎么只跟你说,不跟我说呢?”

岑諭说著,屁顛屁顛地追上了薑茶。

那殷勤的模样,根本没眼看。

“薑茶,老子对你什么想法,你不知道吗?在老子面前,你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怎么对著赵二牛就那么多话?”

“你也没问啊!”

薑茶继续往前走。

目標明確地攀上那个陡坡。

赵二牛有些紧张。

“虎叔,她怎么也去那儿了?万一”

“慌什么?岑諭不是跟著一块去了吗!”

虎子老神在在。

一个小姑娘而已,能成什么气候?

更何况,上一个擅闯那里的人,只怕连尸体都成为了野狼的盘中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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