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我想离开(1 / 1)

指尖骤然一空的失重感,让白落下意识地抬眸。

暖黄的灯光落在霍逍骨节分明的手上,他修长的手指握着那瓶矿泉水,拇指轻轻一拧,瓶盖“咔嗒”一声弹开,带着清洌水汽的瓶口便朝她递了过来。

他的袖口挽至小臂,露出线条流畅的腕骨,黑色衬衫的褶皱里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雪松气息,与空气中尚未散尽的淡血腥味奇妙地交织在一起。

“只扎了几针就这么累吗?”

霍逍的声音低沉,像浸了温水的丝绸,落在耳边时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关切。

他微微垂着眼,目光掠过白落额角渗出的细汗,眉峰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白落伸手接过水瓶,冰凉的瓶身贴着掌心,瞬间驱散了几分疲惫。

她仰头灌了一大口,水流顺着喉咙滑下,滋润了干涩的粘膜,连带着紧绷的神经都松弛了些。

放下瓶子时,她抬手抹了抹嘴角沾着的水珠,指腹蹭过柔软的唇瓣,留下一片湿润的痕迹。

“是会累些,不过主要是我今天收拾屋子,从早晨到现在只吃了一块面包喝了一杯牛奶。”

她轻轻晃了晃手中的矿泉水瓶,瓶里的水珠顺着瓶壁滑落。

“人是铁饭是钢,我这是饿的。”

话音落下的瞬间,白落自己都愣了一下。她为什么要跟霍逍解释这么多?

也许是她不想被这个眼神锐利、气场强大的男人看扁,不想让他觉得自己连几针针灸都撑不住?

一定是。

她又喝了一大口水,冰凉的液体再次涌入喉咙,这一次,她清淅地感觉到口渴感正顺着水流一点点消退。

半瓶水很快见了底,她捏着空瓶,眸子微微转动,目光扫过这间装修奢华却透着冷意的大厅。

黑色的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墙上挂着的抽象画色彩浓烈,角落里的落地灯散发着柔和的光晕,却照不亮空气中弥漫的疏离。

“这里是你的地盘?”

她看向霍逍,语气里带着几分试探。

霍逍在旁边的真皮沙发上坐了下来,左腿优雅地搭在右腿膝盖上,黑色西裤的裤线笔直得如同用尺子量过,上身依旧挺得笔直,象一棵历经风雨却从未弯折的青松。

听到白落的问题,他脸上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那双深邃的眼眸平静无波,仿佛早就料到她会有此一问。

“是。”

一个字,简洁明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白落的心猛地一沉,之前的猜测似乎得到了印证。

她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紧紧锁住霍逍。

“所以上次你在这里拾到我的手机并不是偶然,从我一进入这里你就已经知道了,并且监视了我的行踪?”

说出这些话时,她的心里泛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有被窥探隐私的恼怒,也有几分说不清的失落,至于为什么她自己也说不清。

霍逍挑了下眉,眉峰微扬的弧度里带着几分慵懒,却又不失锐利。

“我当时只是想确定一下你是不是我要找的人。”

他的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没有丝毫被拆穿的尴尬。

白落唇角微勾,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眼神里也染上了几分寒意。

“可是刺探别人隐私不是个好习惯,下次如果霍先生想知道什么只管问我便是,你这么偷偷刺探会让人很不舒服。”

她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淅,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让白落意外的是,霍逍竟然点了点头,没有丝毫尤豫。

“好,我下次一定直接问。”

他的回答干脆利落,没有半分拖泥带水,完全不象一个看着严肃到古板的人会有的反应。

白落愣了愣,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原本准备好的反驳话语都堵在了喉咙里。

这时,沙发上伤者发出的微弱呻吟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白落顺着声音看去,那名伤者依旧昏迷不醒,胸口缠着厚厚的纱布,上面还隐隐透着些许血迹。

她冲着伤者的方向挑了挑眉,看向霍逍:“那个人应该不是你的队员,难道是你的对头?”

霍逍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伤者,眼神里没有丝毫温度,仿佛那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物品。

“他吗?准确点儿说应该是我对头找来的一个打工的。”

“打工打成这样?也是够惨的。”

一旁的崔乐乐忍不住开口,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后怕,目光落在那片血迹上时,身体还下意识地抖了一下,显然还没从刚才血腥的场面中缓过神来,心悸的感觉一阵阵袭来。

“那是他笨,这里是老大搜集情报的地方,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被闯进来偷资料,他竟然敢跑到这儿来偷东西,被机关伤到也是活该。”

站在霍逍身后的阿杰忍不住吐槽,他的语气里满是不屑,眼神扫过伤者时,带着几分鄙夷。

“要不是为了想弄清楚他背后的人是谁,我们也不会费这么大的劲救他。”

白落听到这话,不解地皱起了眉。

“那为什么不送医院,今天要不是正好我在,他的命就保不住了。”

在她看来,无论伤者犯了什么错,生命都是最宝贵的,及时送医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他死不死关我们什么事。”

阿杰不以为意地撇了撇嘴,语气里的冷漠像冰锥一样刺人。

“可那毕竟是条人命,就算你们不在乎,不怕警察追问?”

白落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她实在无法理解阿杰这种漠视生命的态度,也看不明白他们这群人的行事逻辑。

阿杰却笑了,笑得有些漫不经心。

“警察来我们就给他们看监控,没有哪条法律规定在自己公司不许安装防盗机关,他自己触到机关死掉,我们最多就是没有及时发现,赔些钱到头了。”

他说得轻松自在,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完全没把一条人命放在眼里。

“你……你不会杀过人吧,怎么说起死啊,人命啊什么的,这么随意?”

崔乐乐被阿杰的话吓得脸色发白,她终于看出了阿杰话中的反常,声音都有些颤斗,带着几分怯意。

阿杰听到这话,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很不喜欢崔乐乐刚才说话的语气,象是在质疑他的底线。

他向前迈了一步,身上的戾气瞬间散发出来,说出的话里带着些锋利的寒意。

“敌人的命算什么,老子杀过的人从屋里能排到屋外,对敌人心慈手软就是对自己人的残忍。”

崔乐乐被他一句话怼得缩了缩脖子,像只受惊的兔子,再也不敢接话了,只是下意识地往白落身边靠了靠,寻求一丝安全感。

白落轻轻拍了拍崔乐乐的手背,示意她别怕。

她心里清楚,自己和霍逍、阿杰这些人的思想很难统一。

他们或许真的是从血与火中闯出生路的人,见惯了生死,对生命的理解也和自己截然不同。

在这里争论对错毫无意义,只会徒增麻烦,还可能激化矛盾。

就在这时,两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过来,他们手里拿着缝合工具,对着伤者的伤口进行最后的处理。

白落见状,起身走到沙发边,小心翼翼地将插在伤者穴位上的几根银针取下。

银针拔出的瞬间,伤口已经不再出血,这名伤者算是暂时保住了一命。

很快,两名穿着黑色西装的黑衣人抬着担架走了进来,他们动作麻利地将伤者抬上担架,然后平稳地抬到了楼上。

紧接着,又有几个人拿着清洁剂和抹布走了过来,开始清理地上和沙发上的血迹。这些人都训练有素,动作迅速而整齐,没有一丝多馀的动作。

不出十分钟,刚刚还满眼血腥、令人心悸的大厅就变得干干净净,大理石地面光洁如新,沙发上的血迹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好象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他们还特意喷了一种掩盖血腥气的喷剂,清新的柠檬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将原本淡淡的血腥味驱散得几乎闻不到了。

但白落除外。

她的鼻子天生就比常人伶敏,即使空气中的血腥味已经很淡了,她依旧能清淅地闻到那丝若有若无的气息。

她悄悄抬眼看向霍逍,这个人的鼻子比自己更灵,这股淡淡的血腥味,他应该也闻得出,可他脸上并没有半分表情,也没让人再清理。

好象这么一件人命关天的大事,对他来说真的无所谓。

“你们别介意,我们不了解其中的情况,自然没有发言权,现在这个人已经脱离危险了,我和乐乐就先走了。”

白落深知这里是是非之地,不宜久留,多待一秒就多一分危险。

她拉着崔乐乐的手,就要往门口走。

“别着急,既然你们是来这里吃饭的,那就在这里吃完再离开吧。”

霍逍突然开口,他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她们上楼。

“我已经吩咐他们准备了。”他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力量。

白落心里一百个想走,可看着霍逍的架势,显然不想让她这么轻易离开。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知道现在反抗也无济于事,只得和崔乐乐一起硬着头皮跟着霍逍他们来到了三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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