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落满意地直起身，拉好领口。
“不错，我果然没看错人，你的嗅觉真的很伶敏，是做一个好的调香师的重要技能。”
“你什么意思？”许星辞依旧一脸警剔，好象白落要把他打包卖了。
“我不会害你的，虽然你做的事很恶劣，但看在你没有真的祸害那些女子，我也给你一次改过的机会。
我是一个调香师，我可以做你的师傅，教你调香，虽然你的其他能力我还不是很了解，但你伶敏的嗅觉已经是一种不错的天赋。
如果你用心，不出一年我就能让你出师，到时候赚得不比你干这种赃活少，你也不用担心哪天被人砍死在街头。”
白落看着许星辞的眼睛，说得十分诚恳。
许星辞目光微动，眉头也渐渐收紧，有些被说动。
“你……不是在骗我？可……可我现在就需要钱，我等不了一年，我奶奶病得很重，她治病需要钱，我等不了一年。”
他似在自言自语，眼神中尤豫不决。
“你做赚这种钱是为了给奶奶治病？”白落倒是没想到，“她治病还需要多少钱？”
“她前些年干活摔伤了脊椎，因为没钱一直拖着没治，一年前彻底瘫痪了，医生说需要做好几次手术才能让她恢复行动。
已经做了两次手术，花了二十多万，还需要花多少钱他们也不确定，至少还得五十万吧。
我也知道做这个不好，可除了做这个，我没有别的办法能这么快赚到那么多钱。”
许星辞两只手被绑在身后，两只脚也被绑着，他只能躬身侧躺在床上。
他侧着头想把脸埋进被子里，可他只能埋进去大半张脸，从鼻梁处滑落的泪水还是被白落看见了。
之前妖孽一样的大男孩儿，此时却象一只可怜又倔强的流浪小狗。
看着他的样子，白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重重地吐出，心里像被堵上了一块棉花，不是有多沉重，但就是堵得难受。
她坐到床边，伸手摸了摸许星辞的脑后的头发，“钱的事我可以帮你想办法，算是借你的，你好好工作慢慢还我。
我会些针灸术，可以给你奶奶做些术后的辅助治疔，能让她好得快些。”
许星辞扭过头，不可置信地看向她，“你说的都是真的？”
浓密的睫毛上还挂着泪花，一双狐狸眼被泪水浸得湿漉漉的，就那么带着惊喜地望着你，象极了一只可怜又可爱的狗狗。
与表弟惹祸后求她去叔叔那求情的样子象极了。
白落被他这样子萌到了，笑着伸手帮他擦掉了眼角的泪水。
“是，所以你想做我的徒弟吗？”
“想！”
这次他答应得无比爽快，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白落，象是生怕这是一场梦，一错开眼就会消失一样。
“行了，后路我已经给你了，你可以告诉我是谁让你害我的？”
白落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脸上恢复了严肃。
许星辞略微沉吟了一下，白落以为他还不想说，想再劝他几句时，他终于开了口。
“我不知道她的名字，也没见到她的真实样子，你也知道我们是收钱办事，通常是不问雇主的信息的。
那个女人是中午的时候找的我，至于她是怎么知道我的，我也不能问……”
“等等，你说找你的是个女人？”白落心中一惊，打断了他的话。
白落在蛋糕店门口被人用手帕捂住口鼻，因为与崔乐乐说的情况一样，所以她一直以为是崔家人找人害她。
可以崔家人的实力，不可能是崔家人亲自找人，必是让手下马仔找许星辞，据她了解，崔家的那些马仔大多是男人，所以……
不是崔家人出的手，而且现在细想一下，崔家人的确没必要害她，还是用这种手段害她身败名裂。
一个想让她身败名裂的女人？
白落眼前立时出现一个人的身影。
她从手机里翻出苏婉的照片，放到许星辞的眼前，“你看看，是不是她。”
许星辞向前挪了挪，仔细看了看，蹙起了眉头。
“今天那个女人穿了一件大风衣，把自己包裹得很严实看不出身形，脸上还戴了个大口罩和大墨镜也看不出长相。
她很懂得保护自己，定金付的是现金，没有任何交易痕迹。
我实在不知道那个女人的身份是什么，不过……”
他似乎在回忆着，“她身上有股香水味，很特别，至少我之前没在别的女人身上闻过，应该不是很流行的香水。”
白落听他前面说的原本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但听到后面眼睛一亮，也许可以通过香味让许星辞找到那个要害她的人，毕竟霍逍就是通过气味找到的自己。
有先例！
“行吧，记住那个气味，有机会我会让你帮我辨别一下的。”
白落一边说着一边解开了绑住许星辞的布条。
“你不怕我再对你下手？”许星辞一边揉着手腕一边问。
“小屁孩儿，为师这点儿识人的能力都没有吗？从我看到你身上带着的这瓶解药开始，我就知道你没有你表现出来的那么坏。
不过记着，再不许做违法乱纪的事，如果被我发现我就把你逐出师门。”
白落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叫声师傅听听。”
“其实你看着也不比我大多少啊！”许星辞揉着自己的后脑勺脸上有些泛红。
“大一天也是大，再说了我就是比你小，你和我学本事，不也应该叫我一声师傅？”
白落扯了扯身上的衣服，又湿又黏地贴在身上实在是难受得紧。
许星辞的目光若有似无地在她身上打量了两眼，见她回头要看向自己又赶紧移开了目光看向别处。
“这是你的据点儿吗？”白落突然问道。
“啊？”许星辞被问得愣了一下，半天才反应过来，“我们做这个的哪能固定在一个地方，不怕被人抓啊。”
“用迷药迷晕我的是你的同伙？”白落接着问。
许星辞微赧了一下，“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师傅。”
白落挑眉看向他，而他则眼睛不知道看什么好，就是不敢看白落。
“臭小子还不好意思了，你和你那些朋友都断了吧，以后你是要走正途的，再和他们一起对你有百害无一利。”
白落还真有些做师傅的样子。
“没有那些，只是一个人，我们做这个的本就得保密，所以只有我们两个人合作，他是个孤儿，我们是从小长到大的朋友。
我们做这个赚的钱几乎都给奶奶治病了，他其实根本没拿多少钱，就是在帮我。
您……您能不能也带着他一起。”
许星辞央求道，他的眼睛就很奇怪，邪魅的时候就象只妖孽的狐狸，真诚的时候就象只可怜的小狗。
被这样一双眼睛看着，白落怎么也狠不下心拒绝。
“今天太晚了，我也累了，这样吧，你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好，然后带他来找我，我看看他的情况再定。”
“好！”许星辞立时点头，看着又乖巧又听话。
“我手机呢，还有我包呢？”白落伸出手。
“啊，在这儿！”许星辞费力地将床垫子抬起来，从下面掏出白落的手包还有他自己的手机。
“你还真会藏。”白落苦笑着摇了摇头，她刚才可是真的找了半天，要是之前就把手机找到了，估计就报警了，也没后面这些事了。
不过她也许真的找到了一个好苗子。
白落从包里拿出手机，和许星辞交换了电话和微信，便准备离开。
一看时间，还有不到半个小时十二点，她这个生日过得属实难忘。
“师傅，我送你回去吧！你这一身都湿透了，要不你先把我衣服换上。”
许星辞说着就准备脱下他的衣服。
白落摆了摆手，“算了，一会儿我先出去，你至少晚半个小时再出去。”
许星辞立时就明白她的意思，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被认识白落的人看见他们两个一起从宾馆离开，她身上的衣服还湿成这样，自动就能脑补出一万字的小作文。
“对了，你拍完的照片怎么发给雇你的人？”白落手放到门把手上时忽然问道。
“我也没拍什么，没什么交差的，最多就是把定金退给她呗。”许星辞下意识地回答。
“也就是说你们原定的也是见面一手交照片一手交钱是吗？”白落问道。
“恩，线下这样更安全。”
“那你还有机会见到那个雇主？”白落看向许星辞。
许星辞一拍脑袋，“对啊，我刚才怎么没想到，要我把她抓住吗？”
白落略微思索了一下，摇了摇头，“不用，就象你说的，你没有任何证据，如果报了警，告不到她，你却很可能留下案底。
这样，你把时间地点发给我，你和她见面后做什么，我想好了告诉你。”
“啊对了。”白落拿出手机点了点。
接着许星辞的微信响了一下，他拿起一看，白落给他转了十万块钱。
“这……”他拿着手机愣住了，“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