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车慢悠悠地往靠山屯赶，日头已经西斜，把车队的影子拉得老长。
大家累了一天，没人多说话，只有车轮碾过土路的沙沙声，偶尔传来几声牛哞，衬得乡间小路愈发安静。
刘明哲和蒋雨欣、冯东慧跟在最前面的牛车旁，听着冯东慧叽叽喳喳念叨着明天分口粮的事，心里却早已盘算好。今晚要找村书记王桂富，把当专职猎人的事敲定。
从公社粮库回来，队里放了半天假让大家歇口气，口粮要等明天再分。
晚饭是蒋雨欣和冯东慧一起做的，掺了豆子的窝窝头硬邦邦的，还有一碗清汤寡水的白菜汤，连点油星都见不着。
刘明哲匆匆扒了两口，就从系统空间里摸出一条‘人参烟’。这烟是签到奖励来的，在这个年代的农村已经算是顶级的，是实打实的硬通货，拿出来送礼足够有面子。
揣好烟，他悄悄出了知青点，趁着浓重的夜色，朝着村东头王桂富的家走去。
王桂富家此时大门已经拴上了。
刘明哲轻轻敲了敲门，屋里很快传来王桂富的声音：“谁啊？”
“王叔，是我，刘明哲。”
院里立刻响起脚步声，门吱呀一声被拉开，王桂富穿着件旧棉袄，看到是他，愣了愣：“明哲啊？这么晚了有啥事？”
“有点事想跟您私下聊聊，不眈误您休息吧？”刘明哲笑着说道。
王桂富侧身让他进来，顺手关上院门：“进来吧，屋里坐。”
进屋后，刘明哲一眼看到了坐在炕边缝补衣物的王婶，连忙笑着打招呼：“王婶，这么晚打扰你们休息，实在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我们也没打算早睡。”王婶笑得热情，这段时间盖新房，刘明哲带来的东西帮她家里省了不少口粮，她对这小伙子印象一直很好。
王桂富给刘明哲倒了碗温水，递过去：“说吧，啥事特意跑一趟？”
刘明哲接过碗坐下，没绕弯子，直接表明来意：“王叔，我今天来，是想跟您申请个事，我想当队里的专职猎人。”
“猎人？”王桂富皱起眉头，放下手里的茶碗，语气带着几分诧异，“你小子咋想起干这个？”
“咱靠山屯紧挨着长白山，山里有的是野物。”刘明哲语气谦虚，态度却十分坚定，“我想着，与其天天在地里刨食，不如进山打猎，既能给队里添点肉食，我自己也能多挣点公分。而且眼下村里也没个猎户，农忙时大家都面黄肌瘦的，缺营养也熬得慌，我要是能成，也能帮队里解解燃眉之急。”
王桂富摆了摆手，语气里满是劝退的意思：“明哲，不是我泼你冷水，猎人这活真不是好干的！长白山里啥没有？黑熊、野猪、山狼，哪一个不是要命的主？前几年邻队有个猎人，进山追狍子遇上黑熊，腿都被拍断了，到现在还拄着拐呢！”
他顿了顿，又上下打量了刘明哲一番：“而且打猎得靠经验，你刚来队里一个月，地里的活还没干利索，进山不就是白给？真出点啥事，队里没法跟你家里交代，我也担不起这责任。”
“王叔，我知道山里危险，但我之前学过打猎，相比于地里干活，在山上更能发挥我的优势。”刘明哲迎着他的目光，语气诚恳，“我身子骨结实，也不怕吃苦，就想试试。您看大家天天啃窝窝头，能给队里添点荤腥，也是好事啊。”
王桂富眼神带着审视，手指轻轻敲着桌面：“你小子倒是有冲劲，可这不是冲劲能扛下来的活。再说，队里那把老猎枪，好些年没人用了，能不能打响都两说。”
刘明哲知道王桂富是故意拿话压他，也是怕他没这个本事。
他笑了笑，从怀里掏出那条人参烟，轻轻放在桌子上：“王叔，我知道您是为我好。这烟是我从公社带回来的，您尝尝，不算啥好东西，就是我的一点心意。”
王桂富瞥了眼桌上的烟，眼睛瞬间亮了亮，这人参烟他也买过，但都是过年的时候，平常可不舍得买。
他脸上的神色缓和了些，可心里还在犯嘀咕：刘明哲要是真在山上出了意外，对他对队里都不是好事。
“你这孩子，来就来了，还带啥东西？”他嘴上说着，手却不自觉地往烟那边挪了挪。
“您平时操心队里的事，够累的，这点东西不算啥。”刘明哲顺着话头往下说，“王叔，您就给我个机会呗？我保证进山一定小心，绝不给您添麻烦。要是不行，咱就按今年年底算，我要是交不够猎人该交的肉食分量，这事就作罢，您再把我调回地里干活，我绝无二话。”
王桂富沉默了片刻，心里快速盘算了起来：队里确实好久没正经吃过肉了，社员们一个个面黄肌瘦的，要是刘明哲真能打猎，每年给队里交些野物，大家都能跟着沾光。
而且这小子干活踏实、身子骨壮，再加之这烟的情分，确实该给个机会。
“行吧。”王桂富终于松了口，“我就给你个试试的机会，但丑话说在前头，进山出了事，可怪不得别人！”
刘明哲心里一喜，连忙起身道谢：“谢谢王叔！您放心，我一定注意安全！”
“你先坐下，听我说规矩。”王桂富抬手让他坐下，严肃地说道，“既然是队里的专职猎人，就得给队里办事。我给你定个量：每年必须给队里交够 300斤鲜肉，野猪、狍子、野兔、山鸡都算，折算成净肉就行。交够这个数，你每天就能拿男劳力的10分满公分，特别是农忙时节，最少得先给队里搞几十斤补补。”
他顿了顿，接着补充：“交够定量之后，你再打回来的野物，就归你自己支配，想自己吃，想拿去公社供销社换钱换票，都随便你。但有一条，绝对不能私自卖给外人，不然被人举报了，我也保不住你。”
当然，在他看来，这就是没什么可能的事情。
猎物真那么好打的话，谁还需要天天地里抛食？
“另外，队里那把老猎枪，明天你来找我取，我让人给你修好了。子弹给你配点，你得省着用，用完了得自己花钱买。进山前必须跟队里说一声，啥时候回来也得吱个声，别让人惦记。”
刘明哲一一记在心里，连连点头：“谢谢王叔！您定的规矩我都听，保证按规矩来，每年一定交够300斤肉！”
他本来还以为得每次打猎都上交一半，没想到是定个定量，剩下的全归自己，心里更踏实了。这年头野外资源充足，凭着50年猎人大师经验，完成定量简直易如反掌
“行了，知道就好。”王桂富摆了摆手，“眼下距离过年也没多久，叔先给你定一百斤的短期定量，交足了，你就是队里正式的猎人了。记住，安全第一，实在不行就回来，别硬撑。”
“好嘞！”刘明哲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起身告辞，“那我不打扰您和王婶休息了，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