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熹年嗯了一声,又问:“药吃了吗?”
“吃了。”
“我忘了做措施,而你喝了那么多酒……”
男人的话点到为止。
听出傅熹年是在解释,沉知瑶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我知道了。”
“那我先忙了。”
傅熹年结束通话,挂断以后,视线落在桌上宋彦儒的那张名片。
昨晚睡前,他就从沉知瑶的衣服兜里把名片翻出来。
看到‘宋彦儒’三个字他都嫌碍眼,手机放下,他把名片拿起,往垃圾桶里一丢,随后把顾尚叫了进来。
顾尚恭躬敬敬地站在他面前,“傅总有什么吩咐?”
“联系一下恒爱的院长,一周内安排沉知瑶回医院上班。”
“好的傅总。”
——
同一时间,沉知瑶拨通了宋彦儒的号码,要到了邮件地址。
她又认真看了一遍自己的简历,确认无误,然后把简历发送到宋彦儒的个人邮箱。
邮件发送成功,下一秒她的手机响起铃声。
来电是恒爱医院的人事部主管,通知她下周一回医院复职。
她整个人不禁愣住。
回过神,第一反应是把邮件撤回,没想到失败了。
正是午休时间,宋彦儒手边刚好有平板,收到邮件的瞬间他便顺手点开了。
他没有看简历的文本内容,一直盯着沉知瑶的证件照。
她穿着白衬衣,本就是冷白皮,蓝底白衣让她的肤色显得更为清透白淅,女人脸上有浅浅的笑容,五官标致漂亮,即使是这样一张证件照,他都看得很入神。
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将他的思绪打乱,发现来电显示是沉知瑶,他唇角微扬,立刻接听。
“瑶瑶,我收到你的简历了,你想什么时候上班?下周一怎么样?”
“那个……彦儒哥,我刚收到医院打来的电话。”
沉知瑶支支吾吾的,“真抱歉,我还是更想回医院,毕竟我是医生。”
宋彦儒神色倏地一凉,但回复沉知瑶的语气依旧是温和的,“没关系,我知道你很喜欢医生这份工作,能回医院当然好。”
“谢谢你,彦儒哥。”
“那你好好休息,把身体养好。”
“恩。”
挂断电话,沉知瑶把手机放下,美美地伸了个懒腰。
发现她心情好了很多,陈阿姨和姜阿姨都来到沙发前,一左一边围着她坐下。
“工作的事情解决了?”姜阿姨问。
她笑着点头,“医院联系我下周一回去上班,太好了。”
大概她就是闲不住的命,工作的时候觉得累,闲在家里又想上班。
陈阿姨准备了水果捞,递了果叉到沉知瑶的手里,她叉起一块西瓜喂进嘴里,味道很甜,心里更甜。
她直觉能回医院上班,是傅熹年的安排,而且通电话时,他解释了让她吃药的原因。
她是医生,当然知道喝了酒发生关系,要及时避孕。
“周一上班,那没几天了。”姜阿姨目光垂下,盯着沉知瑶的左脚踝,“少夫人,我帮你揉揉。”
她把沉知瑶的左脚捞起来,放在自己膝上,手法很轻柔地按摩。
沉知瑶脸上笑嘻嘻的,“谢谢姜阿姨。”
……
下午,她给陈阿姨和姜阿姨放了假,亲自准备食材,决定好好露一手。
傅熹年没有应酬的情况下,五点钟准时下班。
她四点就进厨房开始忙活,做了一桌子菜。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她在桌上摆上花瓶,插入新鲜漂亮的玫瑰,摆好餐具,甚至点上蜡烛,关掉灯,想和傅熹年吃顿氛围感满满的烛光晚餐。
然而她左等右等,桌上的菜都凉了,仍不见傅熹年回来。
是有应酬吗?
她拿起手机,拨通傅熹年的号码。
无人接听。
此时的傅熹年人在医院,守在宋南枝的病房。
宋南枝又割腕了。
是宋彦儒下班回家发现的,叫完救护车,宋彦儒马上电话联系上他,他离开公司,直接赶来了医院。
宋南枝抢救了很长时间,发现晚,失血过多。
好在,抢救及时。
宋南枝被转到病房以后,傅熹年一直坐在病床前。
他的手机静了音,不知沉知瑶打来过电话。
“住院手续办好了。”宋彦儒推开病房的门走进来,神情无奈,“南枝这种情况,必须有人二十四小时照看。”
傅熹年皱眉,抬头就发现宋彦儒盯着他,目光一瞬不瞬。
“这种事情不要推给我,我很忙。”
宋彦儒点了下头,没指望傅熹年能做到二十四小时陪着宋南枝,“不至于占用你那么多时间,我会让家里的阿姨多关注她。”
“既然她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你等西池过来吧,我先走了。”
傅熹年起身,人还没出病房,床上的人幽幽醒转。
“熹年哥。”
听到一声哭腔,他头皮一麻,握在门把上的手微微收紧。
“熹年哥,你别走。”
宋南枝一睁眼就看到他要走,泪水瞬间涌出。
需要飙演技的时候,她一点不含糊,眼泪不要钱似的往下掉。
只不过傅熹年没有回头,恰好这时傅西池又赶来病房,搅了她的好事。
“你来得正好,和病人聊聊,好好开导一下。”
傅熹年拍了一下傅西池的肩膀,巴不得快些离开。
他前脚走出病房,宋南枝的眼泪立刻止住。
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痕,拉起被子蒙在脑袋上,傅西池尤豫地看向宋彦儒,“我是跟她聊还是先走?”
“麻烦你跑一趟了,你先回去吧。”
“那好吧。”
傅西池白跑。
他看了一眼捂在被子里的人,转身离开,在电梯前追上傅熹年。
男人在看手机,发现了沉知瑶的未接来电。
“堂哥,不是我说你,一个已婚人士要注意点影响,你为了宋南枝总往医院跑,你知道医院里关于你们的八卦都满天飞了吗?”
男人铁青着脸,神情不耐,“不是让你开导病人,出来做什么?”
“你不在,南枝不配合,躲被窝里哭呢。”
“她的情况有多严重?”
“都割腕两回了,你说有多严重!抑郁症治疔起来,需要的是身边人的关心和陪伴,可堂哥你……有家室,陪着她治疔可以,但要保持好一定的距离。”
傅熹年挑眉,“什么话都让你说了,一开始就是你建议我陪她治疔。”
“没办法,孽是你造的,解铃还需系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