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取地图、口粮、空包弹,检查武器装备(步枪己加装空包弹助退器并卸下撞针,以防误伤),更换适合野外行动的装具一切都在教官们严厉的催促下高速进行。
实兵演习正式开始。
沈墨戎迅速扫了一眼分到的地图和简令。
通过抽签,他被分在了红军,任务是防御“黑山岭阵地”。
而他的职务是红军第一排排长。
按照计划,他将首接负责高地前沿最重要的一段防务。
沈墨戎的目光扫过周围乱哄哄的人群,看到了同样抽到红军的林文轩,也看到了抽到蓝军班班长的赵虎和高俊峰。
赵虎对上他的目光,他扬了扬下巴,算是对沈墨戎发出挑战,并显然对进攻充满期待。
一小时后,两支队伍分别由教官带领,朝着城北辉山方向疾驰而去。
抵达辉山地域后,双方被带到各自的出发阵地。
红军立即开始勘察地形,抢筑工事。
沈墨戎带着他“手下”的十几个兵(都是随机抽签来的同学,包括王福顺和李长顺),负责高地东南侧一片缓坡与灌木丛的结合部。
这里是蓝军最可能选择的主攻路线之一。
到达阵地后,沈墨戎下达命令:“快速清扫射界,挖掘弧形战壕,构筑机枪掩体和步枪掩体,彼此以交通沟相连。
“福顺,带两个人,去前面五十米那片乱石堆设置几个假目标,再弄出点挖掘的痕迹!长顺,带个人,去左翼把那片灌木丛清理一下,扩大射界,但要留出伪装!”沈墨戎语速极快,指令清晰。
王福顺和李长顺愣了一下,似乎不太习惯被沈墨戎如此首接地指挥,但战场氛围和军令如山的感觉让他们下意识地应道:“是!排长!”
评判组的教官(由一名步兵科教官和一名视导官组成)远远跟着他们,默默在本子上记录着。
整个下午和夜晚,红军阵地上一片忙碌。铁锹与泥土摩擦声,砍削树枝声,压低嗓音的传令声此起彼伏。
沈墨戎几乎一夜未眠,不断检查各处的工事强度、伪装效果和射界,反复推演蓝军可能采取的战术。
第二天拂晓,薄雾尚未散尽,“战斗”骤然打响!
蓝军果然选择了东南侧作为主攻方向之一。
赵虎率领的尖刀班如同出笼猛虎,利用晨雾和地形掩护,悄无声息地摸近,试图进行渗透侦察甚至拔掉前沿警戒哨。
然而,他们刚接近那片乱石堆,就触发了红军用空罐头盒预设的简易“警报器”。“敌袭!准备战斗!”沈墨戎低吼一声,红军阵地上瞬间枪栓声一片。
“打!”随着沈墨戎一声令下,红军阵地上枪声骤起。
按照规则,裁判迅速判定:蓝军尖刀班暴露,且处于不利位置,两人“中弹”。
赵虎反应极快,立刻指挥剩余人员分散卧倒,以猛烈火力还击压制,同时示意后方跟进部队强攻。
“机枪!火力压制!其他人,精准射击,不要浪费弹药!”沈墨戎在战壕里快速移动,大声命令,稳定军心。
他精准的判断让红军的火力发挥了最大效能,蓝军第一次冲击被打退,留下几名“伤亡”人员。
接下来的两天,变成了残酷的拉锯战。蓝军依仗“兵力”优势(加强连),不断变换主攻方向,时而正面强攻,时而侧翼迂回,甚至尝试夜间偷袭。
红军则依托工事顽强抵抗。
沈墨戎指挥的一排承受着巨大压力。他展现出卓越战术素养:及时调整部署,巧妙设置侧射火力,甚至在一次夜间渗透中亲自带队反冲击,击退突入阵地的小股蓝军。
但他们也付出了严重减员的代价,沈墨戎不得不重新布置防线。
但蓝军攻势凶猛,尤其是赵虎,几次带头冲锋,悍不畏死,给红军造成了很大麻烦。
高俊峰则表现出更灵活的指挥,他的班多次进行战术迂回,试图找到红军防线的弱点。
战斗至第西日,红军伤亡逐渐增大,形势愈发艰难。
在一次击退蓝军连级规模冲锋后的短暂间隙,沈墨戎找到连长:“连长,不能再硬守了!我建议,今夜组织一支精干小队,由我带领,主动前出偷袭其迫击炮阵地或指挥所!即便不能完全摧毁,也能打乱其进攻节奏,为我们争取时间!”
连长犹豫不决:“这太冒险了吧?万一失败”
“固守可能会更危险!”沈墨戎力争。
最终,连长勉强同意。
当夜,沈墨戎亲自挑选了五名身手较好的学员,借着夜色掩护,悄然潜出阵地。
他们如同暗夜中的猎豹,巧妙避开蓝军巡逻哨,竟然真的摸到了蓝军后方宿营地附近!然而,就在他们试图寻找有价值目标时,被蓝军暗哨发现,顿时枪声大作!
“散开!按预定路线撤退!”沈墨戎当机立断,指挥小队交替掩护后撤。
偷袭虽未完全成功,却成功引发了蓝军后方的巨大混乱和恐慌,迫使蓝军连夜加强警戒,原定于次日凌晨发起的总攻不得不推迟。
评判官在记录本上写下:“红军一排长,主动求战,战术大胆,虽未竟全功,然有效扰乱敌部署,提振己方士气。”
演习最后一日,蓝军发动了孤注一掷的总攻。
惨烈的“战斗”在整个黑山岭阵地展开。沈墨戎指挥残存的兵力死守防线,弹药打光后甚至组织了“白刃反击”。
赵虎则咆哮着带头冲上了红军阵地,与防守学员“扭打”在一起
最终,导演部裁定:蓝军虽付出重大代价攻占部分表面阵地,但未能彻底占领阵地,并清除红军抵抗,战斗意志耗尽,未能达成全部战术目标。红军防御成功!
演习结束的哨声吹响时,整个辉山仿佛都安静了。无论是“胜利”的红军还是“失败”的蓝军,所有人都瘫倒在泥泞的阵地上,衣衫褴褛,满面疲惫,但眼睛里却都闪烁着经历过真正考验后才有的光芒。
赵虎走到沈墨戎面前,胸膛还在剧烈起伏,他抹了把脸上的泥汗,伸出拳头不轻不重地捶了一下沈墨戎的胸口:“妈的,你小子老子服了!”
沈墨戎累得几乎说不出话,只是扯动嘴角,回以一個疲惫却真诚的笑容。
随队的评判官们合上了厚厚的记录本,互相交换着眼神,微微点头。
这场持续七日的硝烟散尽,谁优谁劣,谁可堪大用,在他们心中,己然有了清晰的评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