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李象一觉睡到自然醒准时上班是不可能的,偷懒才能在枯燥的班中找到乐趣。
担任大明宫建造监军的时候,李象也是什么时候睡醒就什么时候去。
“郎君,阎师派人来通知,大明宫建造明日重新开始。”
小三子走到身旁票报。
“通知薛仁贵,明天一起去,把服役完的手续办了。”
李象頜首道。
朝廷赏赐下来后,张文升迁蓝田县县丞。
离开就任前,李象让他將薛仁贵安排进长安县衙,做负责较为危险任务的队正。
李象倒是想安排更高一点的职位,至少也要入品,但薛仁贵身份是庶民,且正在服役,队正已是极限。
不过以薛仁贵的能力,又有他在背后支持,立功升上去不是难事。
至於安排进军队做伙夫,想想还是算了,现在虽然也有小规模战事,但李象没想过指染军权,
就想著多捞点钱,送那么远怎么回报得了他?
“是。
小三子离开。
“李象,我爹说酒楼今天开业,你要不要去看看?”
刘倩从外面进来,她昨晚回家了。
李象教刘建平蒸馏酒取得了初步成功,刘建平於是將原来的茶楼改成酒楼,重新开业。
“那就去看看。”
李象想了想道。
御史台那边就先不去了,於立政应该没那么快找关係拿到钱。
拿到了也没关係,让他等著就是。
急的不是他。
长安城每天都很热闹,人来人往,时不时能看到其他肤色的人种。
这个时候的大唐很强盛,李世民有天可汗之称,不少国家每年都会进贡,也引得不少异国他乡的商人过来。
刘倩像是个快乐的小鸟,哎哎喳喳说个不停,好像每样新鲜事物都和她有关,都要问上几句,
偶尔还买件喜欢的。
李象对此表现平平,他和大多数男人一样,对逛街没多大兴趣,有想购买需求的直接去买,买完就回家,觉得逛街累。
没多时,两人来到一处五层高的酒楼面前。
酒香楼三个字苍劲鲜艷,牌匾四周张灯结彩,门口敲锣打鼓,一片喜庆。
“李象,你终於来了。”
刘建平发现李象两人,笑容更盛。
一旁还有狄仁杰、秦元姍、魏叔玉、薛仁贵等人,也迎了上来。
张文璀被调去了蓝田县没来,但收到邀请后送了礼物。
“舅舅,你们也来了啊?”
李象朝刘建平頜首,笑著和狄仁杰他们打招呼。
不愧是做生意的,刘建平还懂得將他们请来,酒香楼的名气將更上一层楼。
“反正刚上任没事,皇孙,你看我这身装扮如何?”
秦元姍拍了拍身上的甲胃笑道。
“非常棒。”
李象打量了番,竖起大拇指秦元姍穿的是金吾卫甲冑,是日常巡逻、作战等所用。
甲胃穿在身上將其亭亭玉立的身材完全遮挡,但高马尾扎著,更显英姿讽爽。
几人閒聊片刻,酒香楼的开业吉时正式来临。
“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上等的好酒每人免费品尝一两!”
“新店消费后还能免费赠送一份大冰块,非常划算,非常划算。”
刘建平去招待其他来宾,酒楼的伙计开始迎接看热闹的宾客。
李象等人则由刘倩直接带上三楼靠外的位置,能看到楼下人来人往。
不过此时眾人都没心情看外面的风景,都满怀期待望著伙计端上来的酒壶。
酒香楼的酒浓郁芬芳,单单是围酒味就有种昏昏入睡的感觉,令爱酒人士倍感期待。
“来,第一口慢点喝,很浓的,小心呛到。”
刘倩充当下手,给眾人倒酒。
小小的白酒杯,很快就满上。
眾人没有立即急著品尝,而是等李象举杯。
“诸位就任之后,还没有庆祝过,来,我们走一杯。”
李象笑著举杯,没有摆架子,好像是和朋友聚餐,有说有笑。
一口下肚,李象微微頜首,估计有二十多度,比大唐大多数酒都高。
不能说是非常好的酒,但浓郁、辛辣、一口喝下如有火在喉,定能被许多人喜欢。
“咳,咳,咳
“嘶,还真的差点被呛到,这酒很特別。”
“刘小姐家酿的酒吧,我在京城还是第一次喝到,很特別!”
魏叔玉被呛到,尷尬得脸红,
秦元姍和狄仁杰几人还好,感嘆著取过酒壶,为其他人满上。
这时,同在三楼的食客也开始品尝到新酒,不少人被呛得咳嗽,引得嘲笑和惊嘆。
新鲜的事物总容易让人觉得新颖,当即就有人点餐、加酒。
“是我爹无意间酿出来的酒,名二锅头。”
刘倩笑著向李象眨眨眼。
刘建平担心他人知道是李象酿出来的酒会对李象名声不好,於是对外宣布是他无意酿出来的。
李象知道哦啊,食禄者不与民爭利,故而接受他的好意。
“二锅头?这名字好奇怪。”
秦元姍又尝了一小杯,小脸扑红扑红的,很可爱。
“奇怪才能让人记住。”
刘倩笑道。
名字是李象取的,他当时也觉得奇怪。
李象微微一笑,好像事情和他无关,问起薛仁贵在长安县衙是否习惯等情况。
酒楼外。
一群中青年走在一起。
他们身穿罗绸锦缎,好几个还穿著官袍。
其中为首的,正是被李象关在御史台的於立政。
“什么酒如此浓郁?这酒楼怎么没点印象,酒很香。”
一个长相和於立政有几分相似的青年停下,嗅了嗅,望著醉香楼道。
一行人相继停下来,几个好酒的伙伴惊喜望著醉香楼:“確实很香,於兄,就选这里为你接风洗尘吧?”
於立政扫了眼弟弟於慎言一眼,笑道:“好,就选这里。”
眾人顺著热闹的队伍走进醉香楼,直言就要个包间。
“实在不好意思,小店今日开业,试运行状態,包间还没有开放,屈尊诸位贵公子在客厅可好?”
刘建平赔罪,低声补充道:“为表歉意,诸位每人免费品尝一两的酒增加到二两,可行?“
於立政眉头微皱,面带不满。
但耐不住朋友中有好酒之人,没有为难店家,只要求快些上酒。
於是一行人被带到三楼,往最大的那张桌子走去。
正在这时,於立政听到熟悉的声音,不由望过去。
这一看,差点没將他嚇傻,转身就要走。
“兄长?”
於慎言停下,满脸不解。
其余伙伴也相继停下,不知於立政何意。
“没,没事。”
於立政脸微硬,强装镇定。
他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真是无语至极。
圣上已经命人放了他,他竟然还害怕区区李象。
真是撞了邪但確实,两边脸还觉得一阵阵火辣,
“皇孙,你看那边。”
狄仁杰手肘碰了碰李象,示意望向一边。
李象不解,顺著他的示意望过去,然后看到於立政,被眾星捧月般拥簇著。
好傢伙,竟然在他舅舅新开的酒楼里遇到酒香楼碰到於立政。 他不是正被自己关在御史台里,等待“赎金”吗?
於立政显然知道李象在看著他,表情有些不自在,又故意不看向李象。
他慌乱的心中甚至有点得意,家父果然厉害,自己夜都没留就出来,还好没给钱。
李象真是可笑至极,纸老虎罢了。
想到这里,於立政嘴角上扬,有意大声说话。
“仁贵,看到那个瘦瘦的中年人吗?把他抓了。”
李象指著於立政说道。
“是。”
薛仁贵望过去,顺势扫了眼在场的同伙。
有三人穿著浅绿色官袍,但薛仁贵不怕,起身就走过去,他有皇长孙。
“我也去帮忙?”
秦元姍放下酒杯,打了个酒隔。
小脸红扑红扑,少女美眸迷离,闪过一抹冷芒。
“就以越狱为由抓拿。”
李象頜首。
秦元姍当即笑著起身。
两人一前一后,朝於立政走去。
於立政虽然和伙伴们有说有笑,但却关注著李象。
见李象桌有人朝他走来,当即就不淡定,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原来是皇长孙,这么巧在这里遇到。”
於立政不卑不亢道。
同桌於慎言等人停止说话,纷纷望向李象,神色各异。
最近李象的话题无疑是挺大的,从默默无闻的皇长孙,一夜成为勘破大明宫暴露主要人物,更封为侍御史。
侍御史啊,在场几人不是官员、家里也有人当官,对侍御史不喜也畏惧。
李象不语。
秦元姍箭步衝去,小拳拳抢过去。
“慢著,你们想干什么?”
於立政惊怒交加。
下一刻,他被秦元姍揍在脸上,砰的一下摔倒在地。
又是打脸!
於立政气得半死,拳头重重砸在地板。
“你们想干什么,这是户部郎中於立政!”
於慎言等人纷纷起身,將秦元姍和薛仁贵挡住。
“不好好在御史台待著,敢越狱,信不信阉掉你!”
秦元姍指著於立政娇喝。
话出,眾人被雷得不轻,一时间惊得说不出话。
李象也讶然,这么可怕的后果从娇滴滴的美少女口中说出,杀伤力倍增。
“是御史大夫萧璃萧大人亲自放我离开的!”
於立政站起身怒道。
“空口无凭!”
秦元姍愣了下,冷冷朝於立政走去。
“休伤我哥!”
於慎言拳头砸向秦元姍。
看架势,於慎言是位练家子。
薛仁贵大步迈出,替秦元姍挡住於慎言。
仅仅是一拳,於慎言就败得节节后退,甩著右臂。
“什么东西也敢插手,不知死活!”
於慎言大喝,有同伴跟上。
“御史台办事,你们是不是想全部被带回御史台?”
李象起身,淡淡道。
这里是舅舅新开的酒楼,闹大就不好了。
於慎言等人当即收手,眼里露出忌惮之色,御史台对他们来说震力很大。
“皇长孙,御史大夫亲自放我离开!”
於立政强调。
“空口无凭,带走。”
李象淡淡道。
“我这里有释放文书!”
於立政气得脸红,从怀里取出一份文书。
御史台放人,需要出一份证明,给被弹劾者交给部门。
证明被弹劾者不是玩忽职守,而是被御史台带走,並且没事回归。
秦元姍没再动手,回头望了眼李象,走到於立政身前取过文书,拿回给李象。
李象接过,快速扫了眼,眼眸闪过一抹寒芒,一把將文书撕掉。
“假的,带走。”
眾人讶然,一时间都愣住了。
饶是狄仁杰心里有准备,也没想到会是这样。
连御史台的释放文书都撕掉,真是狗胆包天。
“跟我们走吧,於郎中。”
秦元姍舌头舔了舔嘴角,美眸露出疯狂之色。
这样的皇长孙真是太让她喜欢了。
“岂有其理,我跟你拼了!”
於立政气得大叫。
“休抓我兄长!”
於慎言率先一步冲向秦元姍。
但有薛仁贵在,加上秦元姍本身也厉害,场面很快镇压下来。
“打扰诸位进餐,真是抱歉,抱歉。”
李象客气向三楼的顾客拱手。
眾人已经得知是御史台办事,知道是皇长孙,都不敢有怨言。
但刚才李象手撕释放文书那一幕,深深刻入他们的心中。
李象和刘建平说明情况,就准备带於立政离开。
不料刚走出酒香楼,就看到柴令武带队出现。
“听闻酒香楼有人闹事,原来是皇长孙?”
柴令武面带笑容,眼底深处闪过冷然。
那天被李象坑了一把,他还记在心里。
“柴司马救我,皇长孙滥用职权,御史大夫亲自放我,还给了释放文书,却被他撕毁!”
於立政连忙呼喊。
不管有没有用,先求救再说。
要是再回到御史台,他又成为了李象的肉。
“我们刚才亲自看到,皇长孙將御史台的释放文书撕毁。”
於慎言等人没被抓,跟在身后,看到柴令武出现,立即出来指正。
“皇长孙胆子总是格外的肥,隨我到雍州府走一趟吧。”
柴令武呵呵笑著,眼里露出得逞之色。
既然落在他手中,那新仇旧恨一起算。
“柴司马好了疮疤忘了疼?”
李象眉头微挑。
敢抢他功劳,现在又拦路,他也想新仇旧恨一起算。
“皇长孙不穿官袍,抓人的也不是御史台卫兵,本官怀疑你滥用职权,隨我走一趟吧。
柴令武挥挥手,身后卫兵当即將李象等人包围住。
於立政等人鬆了口气,眼神微亮。
只是,下一刻,
“就凭你也敢怀疑御史台办事?”
李象箭步衝刺,大脚丫子就端过去。
柴令武虽有提防,双手挡住,但还是被端飞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