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树秋站在庞源镇地形图前,指尖在镇中心炮楼与西祠堂间划了道弧线 —— 这里是新一团驻地山区外围的关键屏障,30 名鬼子(配九二式重机枪 1 挺、掷弹筒 2 门)据守炮楼,300 人伪军营(多为本地强征壮丁,装备老旧步枪)盘踞祠堂,“鬼子是‘硬核’,伪军是‘软壳’,咱们先借百姓力拆‘软壳’,再集中火力敲‘硬核’,步步为营拔这颗钉子。他对团部干部们展开具体谋划。
“要打庞源镇,先让百姓帮咱们‘看透’它。” 叶树秋第一时间联动镇内外群众,搭建情报网络。
镇中粮店的王老板,每天给炮楼送粮时都悄悄记录:“鬼子炮楼底层是粮仓,每晚戌时会有 2 个兵去检查,钥匙挂在值班室墙上;顶层重机枪位,换岗时两个鬼子会在楼梯口闲聊,足足有 6 分钟空档。” 他还把炮楼周边的暗堡位置,画在粮袋内衬的糙纸上,借着卸粮的机会塞给侦查员。
伪军家属刘婶,丈夫在伪军营当炊事员,她借着送咸菜的机会摸清伪军底细:“营长高老黑扣了西个月粮饷,士兵们天天喝稀粥,我家那口子说,班里有十几个兄弟私下商量着逃回家种红薯,就怕鬼子抓他们家人要挟。” 她还偷偷抄下伪军花名册,在 “被逼入伍” 的名字旁画圈,标注出谁跟高老黑有矛盾。
镇东头的教书先生陈先生,以 “给鬼子教中文” 为由,摸清了鬼子的补给规律:“每周二上午九点,会有一辆骡车从县城送弹药,走镇北官道,只有 3 个鬼子护送。” 他还借着写板书的机会,把官道弯道、陡坡位置记在教案背面,托学生送到新一团驻地。
三天后,一份标注 “鬼子火力点”“伪军动摇者”“补给路线” 的《庞源镇敌况详报》摆在案头,叶树秋指着报上的圈注:“这些百姓给的情报,就是咱们破局的钥匙。
“伪军多是本地人,根在庞源镇,咱们用‘乡情’‘利益’解他们的‘卖命绳’。” 团政委老周的话,成了分化伪军的核心思路。
叶树秋先找来了城东镇反正的伪军小李,让他带着 “家信” 去见伪军中的赵班长 —— 信是赵班长老娘托村民写的,里面裹着一把自家晒的花生:“家里的红薯地收了,八路帮咱修了水渠,你要是回来,娘给你煮花生红薯粥。” 赵班长攥着信掉了泪,当场答应联系 20 多个想逃的兄弟,约定 “开战举白毛巾为号,不向八路军开枪”。
针对高老黑,叶树秋则设了 “离间计”。三营战士借着夜色,把高老黑私吞粮饷的账本,贴在祠堂门口的墙上。第二天一早,伪军们看到账本上 “高老黑贪污 1200 斤小米” 的字样,顿时炸开了锅。刘婶的丈夫还在伙房里喊:“高老黑把咱们的粮卖了换大烟,咱们凭啥替他卖命!”
开战前两日,群众还帮着 “造势”:镇外墙上贴满陈先生写的 “伪军兄弟,回家种地不丢人” 标语;孩子们举着 “不替鬼子当炮灰” 的小旗,在祠堂外喊 “赵班长,回家收红薯喽”;连镇西的货郎,都故意跟伪军说 “八路要来了,高老黑早把家当运走了”—— 伪军军心彻底涣散,不少人偷偷藏起了步枪。
“拂晓发起行动,一营攻炮楼敲鬼子‘硬核’,二营控祠堂收伪军‘软壳’,三营守官道断鬼子退路,百姓帮咱们‘搭梯子、造掩护’。” 叶树秋在地形图上划定三路进攻线。
王老板带着一营爆破组,从炮楼后侧的 “窄巷” 绕到粮仓窗口 —— 这是他平时送粮的小路,只有半米宽,鬼子很少巡逻。他掏出随身携带的铁丝钩,勾住粮仓窗户的插销,轻轻拉开:“里面的油灯亮着,两个兵在打瞌睡,你们从这儿钻进去,先拿钥匙开重机枪位的门。”
爆破手们猫着腰钻进粮仓,趁鬼子打瞌睡缴了他们的枪,拿到钥匙后首奔顶层。此时恰逢鬼子换岗,两个兵正靠在楼梯口闲聊,战士们突然冲上去,没等他们反应就将其制服,迅速控制重机枪位。炮楼里的鬼子见状想顽抗,王老板又带着战士们从通风口扔进烟雾弹,鬼子被呛得晕头转向,要么被歼,要么投降,仅用 25 分钟就拿下炮楼。
二营战士冲到祠堂门口时,赵班长带着 20 多个举白毛巾的伪军,从里面冲了出来:“兄弟们,别替高老黑卖命了!” 不少早就动摇的伪军,纷纷扔下步枪。高老黑想带着亲信逃跑,被村民们拦住 —— 几个曾被他抢过粮食的百姓,拿着锄头围上来,高老黑吓得腿软,当场被活捉。整个过程几乎没费一枪一弹,就控制了伪军营。
三营在镇北官道设伏时,镇外的放羊老汉李大爷带着两个孙子,在山头放哨:“要是县城来援兵,我就挥三次羊鞭;要是鬼子从炮楼逃过来,我就敲羊铃铛。” 当天上午,10 名鬼子援兵从县城赶来,李大爷挥了三次羊鞭,三营战士立刻做好准备。当鬼子的骡车驶入弯道,战士们引爆地雷,骡车翻倒,援兵全被歼灭,没让一个鬼子靠近庞源镇。
“打下庞源镇,更要让百姓安心过日子。” 叶树秋战后第一时间安排战士帮群众恢复生活。
一营战士帮王老板修好了粮店被鬼子砸坏的门板,二营战士帮刘婶家翻整了红薯地,三营战士把缴获的鬼子粮食,全部分给断粮的百姓;高老黑私吞的粮饷,也分给了伪军士兵。对愿意回家的伪军,发 3 斗麦子和路条;愿意留下抗日的,编入庞源镇民兵连,由新一团战士教他们打枪、埋地雷。
不久后,庞源镇建起了抗日工作站,里面不仅有战士值守,还设了百姓办事点 —— 农会帮着组织春耕,妇女救国会教大家纺线,孩子们在陈先生的私塾里读书,同时学习抗日知识。叶树秋站在工作站门口,望着镇外通往山区的路,心里清楚:庞源镇这颗 “钉子” 拔了,不仅打通了驻地的外围通道,更让百姓成了新一团最坚实的 “防线”,以后再打鬼子,这镇上的每一户人家,都是并肩作战的战友。
团政委老周站在城东镇打谷场的土台上,望着台下黑压压的百姓 —— 有扛着锄头的贫农,有抱着孩子的妇女,还有拄着拐杖的老人,每个人眼里都带着期待。刚打下城东镇、庞源镇,老周就按照叶树秋 “先安民心、再固防线” 的思路,牵头推进三件大事:公审作恶者、分田给百姓、建自家政权,还要在清源山布下警戒连,让两镇百姓彻底过上安稳日子。
公审大会选在城东镇打谷场,土台两侧挂着 “清算汉奸恶霸,还我百姓公道” 的红布横幅,台下摆着三张长桌,坐着百姓推选的贫农代表、新一团干部和各村长老 —— 这是 “军民共审”,让百姓当家做主。
被押上台的三个罪犯,都是两镇百姓深恶痛绝的角色:
汉奸李三:之前帮鬼子抓过 5 名游击队员,还带着鬼子抢过 12 户百姓的粮食,有个老农的儿子就是因为反抗,被他推搡着让鬼子开枪打死的;
大地主王扒皮:霸占庞源镇 300 多亩良田,每年逼租子要 “三石粮、两匹布”,有户贫农交不出租,被他拆了房子,老婆孩子只能住在山洞里;
劣绅张算盘:给鬼子当 “维持会长”,帮着鬼子征粮征夫,还私吞百姓上交的 “抗日捐”,用这笔钱买了两亩好地,自己却看着百姓吃树皮。
“先审李三!” 老周话音刚落,台下就有人喊:“俺要揭发!他去年抢俺家粮时,还踹了俺娘一脚!” 一个中年汉子冲上台,撸起袖子露出胳膊上的伤疤:“这是他帮鬼子抓俺兄弟时,用枪托打的!” 百姓们纷纷控诉,李三低着头,不敢看台下。老周让记录员把罪行一条一条记下来,最后由百姓代表投票 —— 全票同意 “没收全部家产,罚劳役三年,戴罪立功”。
审王扒皮时,老周让人抬来账本:“你霸占的 300 亩地,今天就还给百姓!” 王扒皮还想狡辩,台下的贫农代表掏出当年的租地契约,上面的红手印密密麻麻 —— 都是被他逼过租的百姓。最后,王扒皮被没收所有家产,分给受灾百姓,自己则被送去开垦荒地,“种出的粮先还百姓,再抵自己的罪”。
张算盘的罪行一公布,百姓们更气愤了 —— 他私吞的 “抗日捐”,本是用来给游击队买药品的。老周当场宣布:“没收他新买的两亩地,让他给各村挑水三个月,好好反省!”
公审结束时,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有个老人对着土台深深鞠躬:“八路军是真为百姓办事啊!”
公审大会刚结束,分田工作队就带着丈量土地的绳子、算盘和账本,分赴两镇各村。工作队里既有新一团战士,也有百姓推选的代表 —— 比如城东镇的王大叔(之前帮过一营送情报)、庞源镇的刘婶(伪军家属,积极配合分化伪军),还有识字的陈先生,负责记录和写 “土地证”。
在庞源镇的田埂上,王大叔拿着绳子量地,一边量一边喊:“张大哥家西口人,分六亩地,这亩地靠近水井,浇水方便,给张大哥!” 张大哥激动得手都抖了,蹲在地里摸了摸土:“俺活了五十岁,终于有自己的地了!”
分田有规矩:按人口分,男女老少都有份,孤儿寡母多分半亩;好地(靠近水源、土壤肥沃)优先分给贫农和佃户,之前的地主、劣绅只能分偏远的薄地;还留出 10 亩 “公田”,归村里所有,租给百姓种,租金用来办私塾、修水渠。
分完地,陈先生给每户发 “土地证”—— 红布封面,上面写着 “庞县抗日根据地土地证”,盖着新成立的 “两镇联合政府” 印章。有个妇女捧着土地证,眼泪掉在红布上:“以后俺家娃不用再饿肚子了,有地就能种粮了!”
老周跟着工作队走了三个村,看到百姓们在地里插自家的木牌(上面写着名字),有的还在田埂上种了小树当记号,忍不住跟身边的战士说:“百姓有了地,就有了根,咱们的根据地才算真扎下了。”
分完田,老周又牵头在两镇成立 “联合政府”,下设农会、妇救会、民兵连和儿童团,所有干部都由百姓 “差额选举”—— 先由各村推荐候选人,再让百姓用 “投豆子” 的方式投票,谁碗里的豆子多,谁就当选。
城东镇农会选举时,有三个候选人:帮过游击队送粮的王大叔、会种地的老把式李爷爷、识字的陈先生。百姓们排队投豆子,王大叔碗里的豆子堆得最高,当选农会主席。老周握着他的手:“农会要帮百姓解决种地的难题,比如修水渠、借种子,有啥困难就跟部队说。” 王大叔拍着胸脯:“俺一定不辜负大家!”
庞源镇妇救会选举,刘婶全票当选 —— 她之前帮着分化伪军,还组织妇女给战士们缝棉衣。当选后,刘婶立刻召集妇女开会:“咱们妇救会要做三件事:一是帮家里种地,二是给战士们缝鞋袜,三是教姑娘媳妇识字,咱们也得有文化!”
两镇还合建了一支 50 人的民兵连,选之前反正的伪军赵班长当连长(他懂点战术,还跟百姓熟),新一团派了个排长当指导员,教民兵打枪、埋地雷。民兵连的任务是护村:白天在村口放哨,晚上巡逻,要是发现鬼子动向,立刻用 “土电话” 通报新一团。
基层政权建起来后,老周在联合政府门口挂了块 “百姓意见箱”,每天都有人来提建议:“能不能帮俺们修条路,方便拉粮?”“私塾能不能多招几个娃?” 老周都一一记下来,跟新一团商量着解决 —— 没过多久,战士们就帮着百姓修了两条土路,还让陈先生在城东镇、庞源镇各开了一所私塾。
两镇内部安稳了,老周又跟叶树秋商量,在庞源镇外的清源山布防 —— 清源山是庞县通往县城的必经之路,山顶能俯瞰县城方向,鬼子要是来反扑,从山上能第一时间发现。
负责警戒的是新一团二营三连,连长是打过西坡检查站的韩峰。韩峰带着全连 120 名战士,背着武器、帐篷和粮食,进驻清源山。他们在山上建了三个哨所:
山顶主哨:架着望远镜,白天观察县城方向的鬼子动向,晚上挂着马灯,要是发现鬼子车队,就点三堆火报信;
山腰左哨:对着庞源镇方向,要是镇上有情况,就鸣枪三声,让民兵连做好准备;
山腰右哨:靠近河道,防止鬼子从水路偷袭,跟河边的渔民约定,要是看到鬼子船,就摇三下船桨。
战士们还在山路上挖了战壕,埋了地雷(都是之前缴获的鬼子地雷,由懂爆破的战士布置),在树林里绑了 “响铃”—— 绳子一头绑着铃铛,另一头拉到哨所,要是有鬼子踩中绳子,铃铛就会响。
山下的百姓也主动帮着警戒连:每天有农妇送开水、烙饼,有老农上山帮着砍树加固哨所,儿童团员则在山脚下放哨,看到陌生人就跑回村里报信。韩峰跟百姓约定:“要是俺们缺粮食,就在山顶挂一面红旗;要是有鬼子来,就挂两面黄旗,你们就赶紧往镇里躲。”
有天傍晚,山顶哨所发现县城方向有 10 个鬼子骑着马过来,立刻点了三堆火。韩峰带着战士们埋伏在山腰,等鬼子靠近,一阵枪响,鬼子吓得掉头就跑。山下的百姓看到火,也赶紧帮着民兵连在村口架起了土炮 —— 这一次 “虚惊”,更让军民拧成了一股绳。
老周后来跟叶树秋说:“公审是给百姓出气,分田是给百姓定心,建政权是让百姓当家,布警戒是给百姓护院。这西件事做好了,庞县两镇就是咱们打不垮的根据地。” 叶树秋点点头,望着窗外两镇的炊烟,心里清楚:民心安了,防线固了,新一团在庞县的根基,才算真正扎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