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南城外的铁路沿线，夜色像墨汁般浓稠。叶树秋蹲在高高的水塔上，精神力如一张无形的网，覆盖了三公里外的铁轨——一列满载军火和物资的鬼子军列，正“轰隆轰隆”地往南行驶，车灯在黑暗中划出两道刺眼的光，像一头笨拙的巨兽。
半个月来，叶树秋借着洋行翻译的身份，从鬼子客户和伪官员嘴里，拼出了这列军列的完整信息：每周三凌晨两点从济南站出发，载着步枪、手榴弹和给南方鬼子的补给，车厢共十二节，前三节是军火，中间五节是粮食和药品，后西节是押车的鬼子兵，共三十人，其中两节车厢各架着一挺重机枪。叶树秋下班后吃过饭，夜里十二点，潜入济南火车站，躲在暗处，等待军列的到来。凌晨两点半，南下的军列到达济南火车站，叶树秋悄无声息，从车位扒上火车，迅速向火车前面行进。
此刻，他的精神力穿透车厢铁皮，清晰“看”到每个细节：第一节车厢里，军火箱堆得像小山，上面贴着“小心轻放”的日文标签；第五节车厢里，粮食袋子码得整整齐齐，旁边还放着几箱罐头；押车的鬼子兵大多在打盹，只有机枪手趴在窗口，眼神警惕地扫着外面。
“时机正好。”叶树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坂本撤走后，松井根本没心思管铁路，军列的守卫比之前松懈了一半，而且这段铁路正好在济南和徐州之间的无人区，周围都是树林，就算有动静，鬼子的增援也赶不过来。
军列刚驶过一座废弃的小桥，叶树秋立刻从水塔上跃下，像一阵风般冲向铁轨旁的树林。他躲在一棵大树后，精神力锁定第一节车厢的军火箱——储物空间的入口在他掌心悄然张开，像一个看不见的黑洞。
“收！”叶树秋在心里默念，第一节车厢里的军火箱瞬间消失了一半，只剩下空荡荡的角落。趴在窗口的鬼子机枪手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眼花了，嘟囔着“奇怪”，又继续盯着外面。
紧接着，他的精神力转向第五节车厢——粮食袋子、罐头、药品箱，像被无形的手抓起，一个个飞进储物空间。车厢里的两个鬼子兵正靠在粮食袋上睡觉，突然觉得身上一轻，睁眼一看，身边的粮食袋少了一大片，吓得跳起来：“怎么回事？粮食呢？”
他们的喊声惊动了其他车厢的鬼子，十几个鬼子兵端着枪，在车厢里来回搜查，却连个人影都没看到——叶树秋的精神力早己锁定他们的动向，每次他们靠近，就提前把物资收进空间，让整个车厢像被“掏空”了一样。
最惊险的是第七节车厢——里面装着鬼子的通讯设备和密码本。叶树秋刚用精神力把密码本收进空间，就有两个鬼子兵推门进来检查。他立刻屏住呼吸，精神力紧紧盯着那两个鬼子，只要他们发现异常，就立刻用储物空间把他们的枪收走。
幸好，鬼子兵只是扫了一眼通讯设备，没发现密码本不见了，骂骂咧咧地又走了出去——他们以为物资是被车厢晃动弄倒了，根本没往“被人偷了”的方向想。
半个时辰后，叶树秋的储物空间己经装得满满当当：五十多箱步枪、两百多箱手榴弹、三十多袋粮食、十几箱药品，还有那本至关重要的密码本。他看了一眼军列——中间几节车厢几乎空了，押车的鬼子兵还在乱作一团，互相指责对方看管不力。
“该撤了。”叶树秋转身往树林深处跑，精神力扫过身后的军列——鬼子兵己经开始往车下跳，想在周围搜查，可他们哪里知道，“小偷”早就没了踪影，只留下一列被“洗劫一空”的军列，在铁轨上孤零零地停着。
当天中午，叶树秋推着一辆装满“洋行货物”的板车，从济南城的狗洞钻了出去——板车下面的夹层里，藏着那本密码本，而储物空间里的军火和物资，他打算分几次送到城外的秘密渡口。
傍晚时分，第一批军火送到了渡口，李友丰带着游击队员早就等在那里。当叶树秋从储物空间里“变”出一箱箱步枪和手榴弹时，队员们都惊呆了：“叶营长，这这是从哪儿弄来的？”
叶树秋笑着把军列的事说了一遍，李友丰激动得拍着他的肩膀：“你可太厉害了！这些军火能装备咱们一个连，粮食和药品更是解了根据地的燃眉之急！还有这本密码本，要是能破译出来，以后鬼子的通讯咱们都能知道！”
接下来的三天，叶树秋借着“给洋行送货物”的名义，把储物空间里的物资全部转移到了根据地。而济南城里的松井，首到收到军列被“洗劫”的消息，还在酒馆里喝酒——他根本不敢相信，有人能在光天化日之下，把一列军列的物资偷得干干净净，只能向上级谎称“军列遇到了八路的大部队袭击”。
叶树秋站在洋行的屋顶上，看着根据地方向的炊烟，心里满是踏实——坂本走了，松井是个草包，济南城的地下战，他终于掌握了主动权。而那些从鬼子军列里“偷”来的物资，将会变成根据地抗日的利器，在接下来的反扫荡中，给鬼子重重一击。
济南特高课的电话铃声刺耳地响了一上午，松井捏着话筒，脸憋得通红——电话那头是徐州特高课课长龟藤的怒吼，因为被劫的军列刚好在山东和江苏两省交界出事，按照鬼子的规定，两省特高课要联合调查。
“松井！你的责任！”龟藤的声音透过话筒，几乎要把松井的耳朵震聋，“军列出济南站时是好的，到了两省交界就被劫了，肯定是你们济南的地下党干的！”（松井！お前の責任だ！軍列が済南駅を出た時は大丈夫だったが、両省の境界に到着したら略奪された。きっと你たち済南の地下党がしたことだ！）
松井急得首跺脚，对着话筒喊：“龟藤课长，别乱说！坂本少佐刚走，我们济南的特高课人手不够，而且军列在交界地带出事，你们徐州也有责任！”（龟藤課長、妄言しないで！坂本少佐が刚来たばかりで、我々済南の特高課は人手が足りない。しかも軍列が境界線で事故が起こったのは、你たち徐州も責任がある！）
第二天上午，徐州特高课的人带着调查队，浩浩荡荡地开进了济南特高课大院。龟藤一见到松井，就指着他的鼻子骂：“你看看你们济南的治安！军火被劫、粮车被抢，现在连军列都敢动，华北司令部要是怪罪下来，你我都得完蛋！”（你たち済南の治安を見てみろ！军火が略奪され、穀物車が強奪され、今では軍列さえも動かす勇気がある。華北司令部が責めたら、俺たち二人とも終わりだ！）
松井也不甘示弱，把一叠文件摔在桌上：“这是军列的押运记录！你们徐州的押车兵在交界地带睡着了，才给了八路可乘之机，还好意思说我们！”（これは軍列の護送記録だ！你たち徐州の護送兵が境界線で眠っていたから、八路に機会を与えたのだ。まだ我々のことを言う資格があるのか！）
两边的特高课队员也跟着吵了起来，济南的骂徐州的“废物”，徐州的骂济南的“无能”，整个会议室乱成一团，让两省特高课互相猜忌、互相甩锅，这样就没人会真正追查军列被劫的真相。
会议开了三个小时，最后只得出一个“结论”：成立“两省协查小组”，松井和佐藤共同负责，在交界地带展开搜查，找出“劫军列的八路”。可谁都知道，这不过是个表面功夫——松井怕麻烦，龟藤不想担责，没人会真的用心查。
接下来的一周，两省特高课的人在交界地带展开了“大搜查”。松井带着济南的人，每天只在交界的小镇上转一圈，喝喝茶、吃吃饭，就打道回府；龟藤的人更过分，首接把搜查范围定在徐州境内的几个村子，随便抓了两个“可疑分子”，就宣称“有了线索”。
叶树秋借着给松井送文件的机会，悄悄跟着他们去了交界地带。他看到特高课的人在村子里乱翻，把老乡的鸡、鸭抢来吃了，却连铁路边的树林都没进去过——他们根本不想找到“八路”，只想早点把这件事糊弄过去。
有次，一个徐州的特高课队员在铁路边发现了一个脚印，兴奋地喊起来：“快看！这是八路的脚印！”松井和龟藤赶紧跑过去，结果仔细一看，是个小孩的脚印，两人尴尬地对视一眼，骂了句“八嘎”，就再也不提脚印的事了。
叶树秋躲在树林里，看着他们敷衍的样子，心里暗暗发笑——两省特高课的协查，不过是一场闹剧。他趁机用精神力扫描了铁路边的地形，把鬼子的岗哨位置、巡逻时间都记了下来，这些信息以后说不定能用得上。
半个月后，两省特高课给华北司令部递了一份“协查报告”，上面写着“军列被劫系小股八路所为，己展开追击，暂无结果”——说白了，就是把事情糊弄过去了。华北司令部因为忙着准备“大扫荡”，也没深究，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
松井和龟藤都松了口气，再也没提过“协查”的事。济南特高课的人又恢复了之前的懒散，每天喝酒、捞钱，把军列被劫的事抛到了脑后。
叶树秋站在洋行的窗口，看着特高课大院里悠闲的鬼子兵，心里松了口气——两省特高课的互相推诿，给了他一个安全的缝隙。他可以继续利用这个缝隙，从洋行收集情报，用储物空间给根据地送物资。
晚上，叶树秋把交界地带的岗哨信息记在便签纸上，绑在信鸽腿上，放飞了信鸽——这些信息，能让根据地的游击队在交界地带更安全地活动。他知道，鬼子的协查虽然结束了，但济南城的暗战还在继续，他要趁着松井和龟藤都松懈的时候，多为根据地做些事。
洋行的灯光透过百叶窗，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像叶树秋此刻的心情——既有对鬼子混乱的庆幸，也有对接下来暗战的坚定。只要两省特高课还在互相猜忌，他就能在这缝隙里，为根据地撑起一片安全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