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国公去而复返,便是要与我等说这些?”温彦博有些摸不准老程的脉。
于志宁道,“冲远方才说你去看着你的那些学生了,怎得,他们已然动手了?”
老程道,“呵呵,某还以为孔颖达是装醉,没想到是真的喝多了,什么话都敢说呢。”
“也罢,某来本来是让他安心的,他不在,二位便帮某转告他。”
温彦博道,“宿国公请讲,某一定把话带到。”
“让老孔放心,楚王已经提前敲打过他们了,可见楚王还是愿意用温和的手段解决分歧。”
“还有啊,你们不用担心儒家跟科学一脉正面冲突,楚王根本没想用让两家脸上无光的手段。
辩论和交锋会在私下进行,上元节前应该便有结果了,你们要是闲来无事,便到处走走,楚王给你们安排好了导游,初三就能到位,这两日你们好好歇歇。”
“对了,某在城中的酒楼定了席面,明日午时,记得来赴宴,某可是自带上好食材来款待老友呢!”
程咬金又“自罚”了两杯,乐呵呵的端着酒壶去找故旧熟人了。
武照百无聊赖的逗弄着云栖,“云栖云栖,你别睡啊,师父不让我出手,好无聊的。”
云栖小嘴里哈欠打个不停,武照越是不让她睡,她入睡的越是快速。
武照嘟嘟囔囔很不高兴,把师妹抱给相里青,闲不住的她又去逗弄长孙焕家的小闺女了。
产后发福的李雁翎嫌弃她毛手毛脚,没好气道,“我家闺女还小,你能不能轻点!”
“知道你不服气,可你有气不能撒我闺女身上,知道没!”
武照翻翻白眼,把小婴儿还给她,“师父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儒家人又咋样,一套老办法下来,他们不服也得服。”
“让我们私下辩论,他不怕我们受欺负啊!”
李雁翎道,“儒家不比其他学派,师父说得很清楚,他们是我们的梯子,你不能还没上墙就抽梯子。”
“我跟你说,师父已经下了死命令,让我们看好我家那家伙,还有你跟李愔,你们三个最能惹事。”
“辩论的事情由张大象、杜荷和裴行俭负责,你在旁边出出主意就行,可别亲自上场,听到没?”
“张大象和杜荷我不说什么,凭什么裴行俭都能代表科学一脉出头了?”武照不忿道,“他脑子里的肌肉比身上的肌肉还发达,又没上过几天课,万一他发挥失常,岂不是堕了我师父的声威?”
李雁翎有些无语。
作为科学一脉名义上的大师姐,武照的聪慧和知识储备无人不服,可是这丫头年纪太小了,根本拎不清轻重,小孩子性子,楚王才不会让她在如此关键的时候出来捣乱。
小孩子性子得哄,不能讲道理。
“阿照啊,你与其去跟那些老头子打交道,不如赶紧把电学实验室的项目推进下去,我可是听说了,何不求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几个助手,还有明阡也进了电学实验室。”
“他们的水平不差,但跟你比可差远了,师父这段时间会很忙,可能还要出趟远门,没有你,实验室还不得停转?”
“我还听李沫说了,化学实验室和材料实验室搞定了几种电阻和磁体材料,你要是能给师父一个惊喜,科学一脉大师姐的位置就没人跟你抢了呢!”
要是放到平时,李雁翎这几句话足以哄的武照热血上头的去捍卫自己大师姐的位置了。
可武照毕竟不再是那个不谙世事的黄毛丫头了。
她一直在模仿李宽,习惯了用怀疑的目光去审视一切。
李雁翎的话在她耳朵里有着明确的目的,那就是不让她参与和儒家人的接触。
“说得好像我真能做出真空管似的。”武照道,“师父压箱底那些设备不拿出来,只靠我们手工慢慢攒,没个三四年,根本无法完善电学基础,复制相关实验来验证电学理论,更别说造出什么实用设备了。”
“雁翎姐,你也觉得我不适合去跟大儒辩论吗?”
“嗯,这也是师父的意思。”
李雁翎心说,你要是掺和进去,万一再送走几个老夫子,这次皇帝就算是白来了。
武照顿觉心里空落落的。
不过很快她便又打起了精神,拍手道,“师父不是说让我出主意吗?”
“私下辩论更方便呢!”
她转身就跑了。
李雁翎有些茫然,自语道,“这丫头听不懂人话吗?”
长孙焕悄摸来到她身前,低声道,“放心吧,师父早让我防着大师姐和李愔了,他们没机会露头的。”
李雁翎横眉道,“你管好自己就行,要是让我知道你参与进去,我一定打断你的腿!”
长孙焕无奈笑道,“你怎么连我都不信了?
这又不是长孙家的事情,我躲还来不及呢,为何要自找麻烦?
你当师父的警告不存在啊。”
“还愣着做什么,去看好你大师姐,她肚子里的坏水都快喷出来了!”
长孙焕不敢还嘴,屁颠颠跟上了武照。
武照把他带到人少的地方,笑问道,“怎么,你也忍不住了?”
长孙焕抱着双臂,眯眼盯着她道,“这回你猜错了,我是来看着你。
你最好听师父的话,不然师弟我很难做。”
“切,窝囊废!”武照一脸的不屑,“凭你能看住我?”
“那再加上我们呢?”
李丽质和李敬快步来到武照身边,与长孙焕三人把武照围在了中间。
李丽质笑嘻嘻道,“你的任务已经安排好了,明早开始,你就是所有导游的负责人,专门给皇帝皇后和温相他们做讲解。”
“阿照啊,咱们这么多人,谁都比不上你,你可不能丢了咱们的脸呢!”
武照明眸闪动,隐约看到周围至少还有四五个人盯着自己。
她明白,自己肯定没机会参与辩论了。
她有些失望,转身便走。
李敬道,“这么晚了,你去哪里?”
武照咬牙切齿道,“要账!老孔还欠我两百贯呢,算上利息,没个三五百贯,他别想离开岳州!”
“太晚了,要账的事情稍后说,孔先生醉酒了。”长孙焕道。
武照挑眉,“那就更好了!”
“什么意思?”
“敬姐姐,你不是能模仿其他人的笔记吗?我有老孔的私印咱们二一添作五,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