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贵妃眉头紧皱,看向皇帝:“皇上,这…确实过分了些,五岁的孩子能懂什么?嫱姐说起来也才八岁,心思怎么就这么…异于常人?太子连子女都管不好,将来如何…”
说到这,她似乎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赶紧跪下:“皇上恕罪,臣妾不该妄议太子。细细想来,嫱姐到底是庶女,太子诸事繁忙,总不能时时刻刻盯着自己的子女,这也不怪太子。”
“起来!”皇帝黑着脸,扶着她起身:“你说得没错,太子连自己子女都管不好,以后如何管天下?”
“皇上别动怒,依臣妾看,不如先停了嫱姐的课,找个资历高懂规矩的嬷嬷好好教教她言行举止再说,免得出去惹人笑话,让皇室蒙羞。”
高贵妃柔柔一笑,站起身来,言罢又道:“不过这太子妃也是,嫱儿好歹叫她一声母妃,她怎么也不管管孩子。皇后姐姐估计也没想到,太子妃如此拎不清吧,若她知道,当初就不会选中秦芷媃做太子妃了。”
她越说,皇帝心里邪火越盛,也越失望。
皇帝自诩明君,此生做过无数大大小小的决断。
唯一后悔的,大概就是封了老二为太子吧!
可…
为了她,为了老七,他又不得不这么做。
这个储君,只能她的孩子来做!
要不是老七的腿…
“朕还有事,今晚就不陪你用膳了,你早点休息。”皇帝起身离开,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等他离开,司徒安才懵懵懂懂问高贵妃:“母妃,父皇生气了吗?”
高贵妃苦涩一笑:“总归不是生我们的气,你父皇的心早就被一个人占满了,不然你三皇兄和五皇兄谁没资格做储君?怎么会轮到才智平平的太子呢!”
司徒安更听不懂了:“这个人是母后吗?”
高贵妃点点头,又摇摇头,眼神茫然,象是在回应他,又象是在回应自己:“本宫以前觉得是,但好象又不是…”
司徒安抓了抓脑瓜子,更不懂了:“可整个大夏都知道,父皇独爱母后呀,除了母后,还能有谁?”
他没说的是,自家的母妃也好,各宫的嫔妃也罢,多多少少都能在她们身上看到皇后的影子。
要么是眼睛,要么是嘴巴,要么是鼻子,要么是脸,要么是某个动作,甚至是语气…
他的母妃高贵妃,之所以是贵妃,就是因为她的容貌很象年轻时的皇后。
不然这个贵妃都轮不到她做。
谁都知道,父皇爱惨了母后。
高贵妃回过神来,瞪着自家儿子:“合著在你眼里,你父皇就不爱本宫了?”
“哪能呢,父皇当然喜欢你!”才怪!
捡唐蕊说的一个词,周边!
他的母妃,就是皇后周边之一。
…
皇帝回去后都没召见太子,直接让人拟了圣旨扔去了东宫,并附上了宫里一个资历颇高的老嬷嬷。
司徒嫱停课,暂时不能再去国学监,这些日子就让她好好跟嬷嬷学规矩。
太子:“…”
“不可能,我又没做错什么事,皇爷爷为什么停了我的课?定是你这个阉人假传圣旨。”司徒嫱感觉天都塌了,不服气怪叫出声,还开始污蔑传旨的陈德福了。
“司徒嫱!”太子脸色骤变,看着她的眼神象是要吃人似的。
司徒嫱这才反应过来说错话了,咬着唇站在一边,满脸不甘!
陈德福兰花指一翘,皮笑肉不笑:“嫱主儿,您也说了,奴才只是个阉人,哪里有这样的胆子呀?”
太子赶紧道:“陈公公,幼女口无遮挡,得罪了,还望公公不要往心里去。”
虽然陈德福只是个阉人,但他是总管大太监,从小陪在皇帝身边的人。
就算是他这个太子,都不敢对此人恶语相向。
司徒嫱!
怎么敢?
她是生怕自己这个储君位置坐得太稳了吗?
“太子殿下客气了,嫱主儿说得也没错,奴才确实是个阉人。时候不早了,奴才还得回去复命,就不打扰了。”陈德福说罢就走,刚转身一张脸就黑了下来。
什么玩意?
除了会投胎还会什么?
就这样的东西,也妄想郡主之位?
真是笑死人了!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相比之下昭华郡主多可爱啊!
不管他去哪里宣旨,别人都是给他塞银子。
只有昭华郡主,给他塞的都是实打实的银票,还会甜甜的说他辛苦了,请他喝茶。
反观司徒嫱…
哼!
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父王…”司徒嫱还委屈上了,泪眼汪汪的看向太子:“女儿最近真的很乖,没有犯事,女儿也不知道皇爷爷…”
啪!
话没说完,太子一个大逼斗结结实实扇了过去。
司徒嫱歪过头去,捂着脸,都被打懵了。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太子:“父王,您…您打女儿?”
太子虽然脾气不好,但也不差,更不会对孩子们出手。
可现在什么情况?
为什么会打她?
“成事不足败事有馀的东西!司徒嫱,孤警告你,再有下次,你就给孤滚出东宫,我司徒霄没你这么蠢的女儿!”太子说罢黑着脸离开了。
司徒嫱心下一慌,抬腿想追,却被老嬷嬷拦住了去路。
司徒嫱恶狠狠的瞪着这个老嬷嬷:“你也敢挡我的路?滚开!”
老嬷嬷满是褶子的脸面无表情:“老奴是奉皇命教导嫱主儿规矩,若是嫱主儿不配合,那老奴只能请示皇上了。”
司徒嫱噎了一下,下一刻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她觉得自己好委屈,好无辜,她觉得自己被全世界抛弃了。
她不知道的是,太子离开没多远,就被司徒薇拦住了去路。
或许是因为司徒嫱的关系,太子现在对女儿这种生物非常不满,连带着对司徒薇也没了好语气:“你有事?”
司徒薇规规矩矩福了福身子,礼数周全:“父王,今晚花灯节,听闻您要出宫去臻粹阁,为皇爷爷拍卖仙药。女儿不才,也想尽一份绵薄之力。”
太子眯起眼眸打量这个女儿:“你如何得知孤的行踪?”
“这…”司徒薇噎住了。
到底年纪小,办事不够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