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帅走过来,握住于凤的手,指尖触到她掌心的薄茧 —— 那是缝补军衣、给孩子们做棉袄磨出来的。“凤儿,” 他轻声说,“你看这北平的夜,有孩子们的呼吸声,有兵工厂的炉火,有草原送来的消息,还有百姓的麦香,这就是我想守的日子。”
于凤抬头,眼里映着红灯笼的光:“是啊,以前总怕打仗,现在才知道,只要大家齐心,再难的日子也能过成安稳的样子。你看庭书和苏晚,一个画图纸,一个带零件,以后草原的修械所建好了,蒙汉的弟兄们,就能一起守护这日子了。”
庭书和苏晚还在暖阁里对着图纸讨论,羊皮袋里的草原零件摆了一桌,苏晚指着其中一个铜制零件:“这个是草原铁匠按你的图纸造的,误差比上次小了很多,再调整下角度,就能装在机枪上了。” 庭书点头,从怀里掏出个小盒子,里面是用钼钢边角料磨的海棠花耳钉,和之前给她的戒指是一套:“这个给你,下次去草原,戴着它,就像我跟你一起去了。”
苏晚接过耳钉,耳尖红了,指尖轻轻碰了碰海棠花瓣:“等草原的迫击炮造好了,我带你去看西拉木伦河,春天的时候,河里的冰化了,能看见好多鱼,巴特尔说,还能骑马在河边跑。庭书笑着点头,把图纸往她那边挪了挪,两人的肩膀轻轻靠在一起,暖阁里的灯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院外传来卫兵换岗的脚步声,沉稳而有节奏,像在守护着这满院的安稳。海棠树的叶子在风里轻轻晃,偶尔有一片落在小成的发间,他动了动,嘟囔着:“坦克 打坏人” 巴特尔跟着哼了一声,把铁丝小马抱得更紧了。
少帅站在廊下,看着暖阁里的灯光,看着石桌上熟睡的孩子,看着远处兵工厂的炉火,忽然觉得,这夜色里的每一点光,每一丝气息,都是安稳的模样。他想起白天城墙上的士兵,想起草原送来的马刀,想起百姓手里的麦粉,想起弟兄们手里的图纸,心里满是踏实 —— 只要这些还在,北平的安稳,就永远不会褪色。
次日一早,天刚蒙蒙亮,小成就被兵工厂的铁锤声吵醒。他揉着眼睛跑出去,见汉斯正带着草原铁匠和鲁省铁匠一起卸机床零件,巴图尔举着个刚造好的机枪架,笑着喊:“小少爷!你看这个!能架两挺机枪,比你上次看的还厉害!”
小成立刻跑过去,摸着机枪架上的纹路:“能打坏人吗?” 汉斯点头:“当然能!有了它,草原的巡逻队,就能更好地保护牧民的羊群了!” 巴特尔也跑过来,手里拿着新做的羊毛毡坦克,比上次的更大:“俺们草原的铁匠,也能做坦克模型了!以后俺要跟老叔学,造真的坦克!”
庭书和苏晚也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修改好的草原修械所图纸:“今天就把图纸发往草原,让巴图台吉的铁匠们先准备起来,等铁路通了,钢板一到,就能开工了。少帅走过来,接过图纸看了看:“好!徐承业己经安排好了,后天铁路试通车,第一趟车就拉着钢板和机床零件去草原,让他们早日把修械所建起来。”
天刚破晓,北平站的铁轨己被晨露浸得微凉。徐承业蹲在铁轨接缝处,指尖划过新铺的枕木,木头上还带着松脂的清香 —— 这是昨天从热河运来的樟子松,耐潮还防蛀。“徐副官!” 远处传来吆喝,王老汉推着芝麻饼担子跑来,竹筐上的棉垫冒着热气,“刚烙的饼,给弟兄们垫垫肚子,一会儿试通车得卯着劲呢!”
徐承业首起身,接过还热乎的饼:“多谢王大爷,您这饼比城里铺子的还香。” 正说着,冯镛骑着马奔来,马靴上沾着铁轨旁的新草:“铁轨都检查好了?鲁省来的工程师说,这第一趟车得慢些,让轴承先磨合磨合。” 徐承业点头,指着远处的车头:“都查了,就等少帅和巴图台吉来,咱们就能鸣笛出发。”
说话间,公署的马车缓缓驶来。少帅扶着于凤下车,小成和巴特尔扒着车窗,手里举着昨晚刚做好的铁皮火车模型 —— 是庭书用废弹壳的边角料敲的,轮子还能转。“爹!火车头比我的模型大十倍!” 小成蹦下车,拉着巴特尔往车头跑,两个孩子趴在驾驶室旁,跟司机问东问西,眼里满是好奇。
巴图台吉也带着随从赶来,马背上驮着鼓鼓的羊皮袋。“少帅!俺们草原的铁匠连夜打了二十把马刀坯子,” 他解开袋子,露出泛着青光的钢坯,“给鲁省兵工厂送的,让他们照着新机枪的膛线改改,以后骑兵的马刀也能破甲!” 冯镛凑过来,拍了拍钢坯:“够沉!这钢比黑省的钼钢还韧,改出来的刀准能削铁如泥!”
汽笛长鸣时,朝阳刚好爬过城墙。火车缓缓启动,车轮碾过铁轨,发出 “哐当哐当” 的声响。小成和巴特尔扒着车窗,数着车厢:“一、二、三 有五节装零件的车!” 铁轨旁的田埂上,农户们举着红绸子挥手,张大娘领着几个妇女,提着装满鸡蛋的篮子,追着火车喊:“少帅!鸡蛋给司机师傅补身子!”
少帅掀开窗帘,笑着挥手:“大娘您回去吧!等铁路通了草原,俺们给您送小羊羔来!” 于凤靠在他身边,指着窗外的麦田:“你看,麦子灌浆了,再过两个月就能收了。刚才王永疆说,今年的亩产比去年多两成,家家户户都能存些余粮了。”
火车刚过通州,徐承业拿着电报走进车厢:“少帅,兵工厂来电,汉斯和草原铁匠把迫击炮的底座改好了,用的是草原的硬木,轻便还抗造,巴图台吉的侄子说,能驮在马背上走草原!” 巴图台吉一听,立刻拍大腿:“好!等俺回去,就让牧民们学用迫击炮,以后草原的狼和土匪,再也不敢靠近部落了!”
与此同时,南苑兵工厂的炉火正旺。汉斯蹲在铁砧旁,手里拿着个刚打磨好的枪管,草原铁匠巴图尔正跟着他学校准:“这膛线得磨得匀,不然子弹会偏。” 鲁省来的铁匠师傅在旁翻译,苏晚则拿着图纸,给几个年轻铁匠讲零件尺寸:“这个齿轮的公差不能超过半毫米,不然装在机枪上会卡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