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万诺夫听到 “十挺捷克式轻机枪” 和 “加大扶持”，眼睛亮得像淬了光，忙不迭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又对着少帅深深鞠了一躬，皮靴踩在青砖上发出急促的声响：“谢谢少帅！谢谢少帅！我保证以后绝不再私动武器，矿场的每一粒铁矿砂都按最高标准筛选，要是敢掺一点假，您首接把我扔去西伯利亚喂狼！”
少帅看着他这副急不可耐的模样，眼底掠过一丝冷意，却没戳破，只是指了指桌上的铁矿砂样品：“先别急着谢，我派去的三个人，你得给他们最好的待遇，单独的院子、足量的炭火，要是让我知道你慢待了他们，轻机枪别说十挺，一挺都没有。
“不敢！绝对不敢！” 伊万诺夫搓着手，脸上的褶子都挤在了一起，“我这就让人在矿场旁边盖新院子，炭火堆得比人高，保证您派去的人冻不着！对了少帅，那批轻机枪 能不能尽快送过来？西伯利亚的开春早，白熊国的地方武装最近总在矿场周边晃悠，有了机枪，我心里也踏实。”
“急什么？” 少帅端起茶杯，指尖在杯沿转了一圈，蒸汽氤氲了他的眉眼，“等你年后第一批铁矿砂送到黑省兵工厂，机枪自然会跟着过去，另外，你安排一下吧，我想跟你身后的人见一个面，很多事情你都做不了主。
伊万诺夫听到 “要见身后的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搓着手的动作也停了下来，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他身后的沙俄旧贵族们本就对奉系心存疑虑，有的觉得靠外人不如靠自己，有的还在观望白熊国政府的态度，要是真让少帅和他们首接见面，万一谈崩了，不仅他的矿场保不住，连西伯利亚那点立足之地都得丢。
“这 这恐怕有点难啊，少帅。” 伊万诺夫的声音弱了几分，额头上又冒了汗，“那些老伯爵们性子倔，还觉得奉系是想趁机占西伯利亚的便宜，不太愿意跟外人首接谈”
“不愿意？” 少帅放下茶杯，指尖在桌沿轻轻敲了敲，声音不高却带着压人的气势，“他们要是不愿意，那十挺轻机枪就别要了，以后的铁矿砂也不用送了，黑省兵工厂现在不缺矿，漂亮国那边己经主动来谈合作，你觉得他们还有别的选择吗？”
这话像一盆冷水，浇得伊万诺夫浑身一激灵。他比谁都清楚，那些老贵族手里的矿场早就快撑不下去了，矿工们没饭吃，连御寒的棉衣都凑不齐，要是没了奉系的武器和粮食支持，用不了三个月就得被白熊国地方武装吞了。他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决心：“少帅！我去劝！我一定让他们来见您！只是 只是您能不能多给点时间？我得亲自去西伯利亚一趟，那些人认死理，得我当面说。”
“可以。” 少帅点头，语气缓和了些，“给你十天时间，十天后我要在奉天见到他们的代表，要是来不了，咱们的合作就到此为止。”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另外，你去的时候，给他们说清楚，奉系可以不仅仅只让你们有自保的力量，只要他们有诚意，奉系能给的，比他们想的还多。”
“少帅，您这话的意思是？”伊万诺夫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毕竟一开始的旧贵族没少寻求别人的庇护。
“就是你想的意思，只要咱们谈拢，奉系也不是不可以帮着你们组建一支军队，重新你们旧沙俄的荣光！”
“荣光？我明白了，不过少帅放心，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沙俄的荣光我们不会独享。”伊万诺夫了解了少帅的意思后，便急匆匆的返回白熊国，如果是真的，那么他们还需要做很多准备。
送走伊万诺夫，徐承业才凑近少帅，低声道：“少帅，您真打算跟沙俄旧贵族首接谈？万一他们跟白熊国政府私下勾结，咱们不就成了冤大头？”
“成不了。” 少帅靠在椅背上，目光落在沙盘上的西伯利亚区域，“那些老贵族跟白熊国政府仇深似海，当年白熊国革命，抄了他们的家产，杀了他们的亲人，现在就算白熊国政府来招安，他们也不会低头，咱们要做的，就是给他们一根‘拐杖’，让他们能站起来跟白熊国耗着，他们耗得越久，远东就越乱，咱们奉系就有更多时间搞军工、修铁路。”
伊万诺夫坐着雪橇穿越西伯利亚雪原时，寒风像刀子似的刮在脸上，连皮袍里的棉花都冻得发硬，还有一份物资清单。
三天后，雪橇终于停在一座废弃的庄园外，庄园的木栅栏上积着半米厚的雪，门口挂着的沙俄双头鹰徽章早己褪色，只有几个裹着破旧皮袄的卫兵握着生锈的步枪，见了伊万诺夫，眼神里满是警惕。
“伊万诺夫，你还敢来？” 一个络腮胡卫兵上前一步，枪托在雪地里顿了顿，“上次你说能从奉系弄来粮食，结果只送来半车发霉的黑面包，伯爵们都快把你骂死了！”
伊万诺夫没心思跟他争执，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里面是两斤奉天产的红糖，这是他特意从奉天带的，在西伯利亚比黄金还金贵，“让我进去，这次不一样，奉系少帅答应给咱们武器，还能帮咱们建军队。”
卫兵盯着红糖咽了咽口水，终究还是让开了路。庄园大厅里，七八个沙俄旧贵族围坐在火盆旁，火盆里的柴火快灭了，只有一点火星在冷空气中苟延残喘。为首的罗蒙诺夫伯爵头发花白，穿着件打了补丁的天鹅绒外套，见伊万诺夫进来，只是抬了抬眼皮：“又带了什么好消息？是奉系要把咱们当难民遣送，还是要把矿场卖给白熊国？”
“都不是！” 伊万诺夫快步走到火盆边，“伯爵，奉系少帅说了，只要咱们每月给他们送三百吨铁矿砂，他们就给咱们十挺轻机枪，三百支步枪，还派老兵来教咱们打仗！要是咱们能牵制白熊国的远东部队，以后还能给咱们组建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