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我也想跟着你去。
少帅闻言回头温柔的说道：“小成也想去？走，爸爸带你去。”
少帅牵着小成的手走出帅府，门口的卫兵见小少爷跟着，连忙挺首了腰板，又忍不住偷偷朝孩子笑，小成穿着一身枣红色虎头棉袍，帽子上缀着的白绒球随着脚步晃悠，手里还攥着个木制的小枪，活像个圆滚滚的福娃娃。
街上的雪被扫到路边，露出青石板路，商户们的春联己经贴好，红底黑字的 “招财进宝”“国泰民安” 在雪光里格外鲜亮。小成一会儿指着糖瓜摊喊 “爹，我要吃糖”，一会儿又盯着挂在屋檐下的灯笼问 “那是给年兽准备的吗”，少帅耐着性子一一应答，还让副官买了串糖葫芦递给他，看着儿子舔得满嘴角糖渣，眼底的疲惫都淡了几分。
到了公署门口，徐承业早己候在那里，见少帅带了小成来，连忙让人搬来一张小椅子放在会少帅的办公室，又拿了盘蜜饯：“小少爷，您先在这儿吃点蜜饯，少帅跟伊万诺夫先生谈完事，就陪您玩。”
小成眨巴着大眼睛，把糖葫芦递给徐承业：“徐叔叔也吃，甜的！” 说着就跑到办公桌旁，盯着桌上的沙盘看，那沙盘是按东北地形做的，奉天、北平、热河的位置都插着小旗子，还有几条用红笔标出来的线，是年后要修的铁路规划。
“爹，这是什么呀？” 小成伸手想去拨旗子，少帅连忙拉住他：“这是沙盘，不能乱动，上面画的是咱们东北的地方，以后爹要在这里修铁路，让火车能从奉天开到北平，到时候带小成坐火车去北平玩好不好？”
“好！” 小成立刻点头，乖乖坐在小椅子上，拿着蜜饯一边吃，一边盯着沙盘看，偶尔还会问 “火车跑得快吗”“北平有糖葫芦吗”，少帅笑着应着，转头对徐承业道：“让伊万诺夫进来吧。”
伊万诺夫进来时，手里捧着一个锦盒，见小成也在，愣了一下，随即脸上堆起更谄媚的笑：“少帅，这位就是小少爷吧？真是精神！我身上带了块西伯利亚的暖玉，挺长时间了，给小少爷暖手用。” 说着就把锦盒递过来，里面躺着一块乳白色的玉，触手温凉。
小成下意识看向少帅，少帅轻轻点头，他才伸手接过来，小声说：“谢谢叔叔。
少帅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吧，你说的赔罪，我听着。”
伊万诺夫坐下后，腰杆弯得更低了：“少帅，我己经把那两箱老毛瑟销毁了，跟白熊国地方武装的联系也断了，这是我让矿场的人新采的铁矿砂，含硫量更低，您看，” 他指了指门口的马车，“我带了半车过来，您要是满意，以后每月我都按这个标准送，还多送二十吨，算是给您赔罪。”
少帅拿起桌上的铁矿砂样品，放在指尖捻了捻，又递给身边的参谋：“拿去化验，看看是不是真像他说的含硫量低。” 随后看向伊万诺夫，语气平静：“伊万诺夫，我要的不是一时的赔罪，是长久的安稳。你那矿场，我年后会派三个人过去，一个管账目，一个管质量，一个管运输，你得配合他们的工作，要是让我发现账目不清、铁矿砂掺假，咱们的合作就到此为止。”
伊万诺夫连忙点头：“愿意！愿意！我一定配合！那三个人要什么，我就给什么，绝不含糊！”
“明年我会大力扶持你们，包括你身后的人，我想我也拿出了诚意，我也想看到你们的诚意。”少帅稳坐钓鱼台，目前来看，就怕他们那些人内心没有野心。
伊万诺夫听到 “扶持” 二字，眼睛瞬间亮了，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腰弯得更厉害，双手在膝上搓了搓：“少帅英明！我们肯定拿出诚意！矿场的矿工我己经加了工钱，下个月开始，每月至少多送三十吨铁矿砂！要是少帅需要，我还能联系西伯利亚其他矿主，都是沙俄以前的贵族或者旧部，只要有武器，他们愿意跟着我们对付沙俄！”
少帅指尖在桌沿轻轻敲了敲，目光落在他攥紧的手背上，那双手还在微微发颤，显然是既期待又怕失算，“诚意不是嘴上说的，” 少帅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我派去的王连长，昨天跟我报了件事，说你前几天跟个穿皮袄的白熊国人见面，还让手下往西伯利亚运了两箱老毛瑟，你跟我说说，那是谁？运枪去做什么？”
伊万诺夫的脸 “唰” 地白了，额头上瞬间冒出冷汗，慌忙摆手：“少帅！误会！都是误会！那是我远房表哥，也是沙俄旧部，他就是来问问我这边的情况，没别的意思！那两箱枪 是给他防身用的，西伯利亚乱得很，没枪不行啊！”
“防身用？” 少帅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口热茶，蒸汽模糊了眼底的冷意，“我给你的老毛瑟，是让你护矿场，打白熊的，是你们说着想夺回政权，我踩跟你们联系的，不是让你送人的，而且王连长还说，你表哥昨天去了白熊国的边境哨所，呆了半个时辰才出来，你要是想两边讨好，怕是找错地方了。”
这话像一盆冷水，浇得伊万诺夫浑身发冷，他张了张嘴，想辩解却找不到词，最后干脆 站了起来，对着少帅鞠了个深躬：“少帅！我真没二心！我表哥就是去打听我家人的消息，他不敢跟白熊国政府打交道！要是少帅不信，我现在就把他叫来，让他跟少帅解释！”
“不必了。” 少帅抬手制止他，“我要的不是解释，是以后不再有这种事。你要是真想去的话，我可以帮你，但是你得知道，我能把你扶起来，也能把你摁下去。” 他顿了顿，指了指桌上的铁矿砂，“这矿砂质量不错，要是以后每月都能保持这个水准，我可以给你加批武器，十挺捷克式轻机枪，够你守矿场了吧？我还可以加大扶持力度，让你们可以和白熊国的正规军打，但是你要是让我知道我派过去的人出了什么意外，你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