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首信奉一句话，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他顿了顿，从抽屉里拿出一份密封的文件，推到汉斯面前：“作为交换，我们可以把原油供应从每月三百吨提到五百吨，其中一百吨专供克虏伯的坦克工厂，另外，暹罗的橡胶下个月再增运两百吨，还能让侨商帮你们收购缅甸的钨砂， 您知道，钨砂是造穿甲弹的关键，现在欧洲市场上，白熊国正盯着缅甸的钨矿呢。”
汉斯犹豫了：“少帅，你是知道的，我没这么大的权力，我会给柏林发报的，至于最后的结果如何，那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
少帅笑了一下，见到自己的目的己经达成了，就和杨雨霆站了起来：“那我就等汉斯先生你的好消息了，不过汉斯先生，我想私人聘请你为奉系的参谋，一年五千大洋如何。”说完也不等汉斯说什么，徐承业便把箱子放在了汉斯先生面前，然后打开。
汉斯的目光落在木箱里码得整整齐齐的银圆上，月光透过会客厅的窗棂，在大洋表面镀上一层冷光 —— 五千大洋，按当时的汇率换算，相当于三千多马克，而他在克虏伯工厂的月薪不过两百马克，这笔钱足够他在柏林买一套带花园的公寓，更别说眼下德国街头面包价飙到几万马克，普通家庭连黑面包都快买不起，他喉结滚了滚，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木箱边缘，眼神里藏着挣扎：“少帅先生，您这是”
“只是私人诚意。” 少帅抬手打断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错辨的笃定，“您不必觉得是收买， 您帮奉系指导工匠改进技术，咱们给您相应的酬劳，天经地义，而且这跟您和柏林的关系不冲突，您依旧是德意志派来的工程师，私人参谋的身份，只是让咱们能更顺畅地沟通技术细节，比如哪些配方能调整、哪些机床能改造，您不用事事都等柏林批复，反而能更快帮咱们解决问题，同时这笔钱也能让你生活的轻松一点，不是吗汉斯先生。
说完，少帅便带着徐承业和杨雨霆转身，就在即将出门的时候，少帅说了一句：“我相信汉斯先生的人品，所以协议就不用了，用我们华国的老规矩，君子协议。”
汉斯望着少帅离去的背影，又低头看向木箱里泛着冷光的银圆 ，他从军装口袋里掏出怀表，表盖内侧贴着妻子和三个孩子的合影，照片里孩子们穿着单薄的外套，笑容却格外灿烂，喉结又滚了滚，汉斯伸手拿起一枚银圆，他在克虏伯工厂工作了十年，从学徒做到工程师，月薪从一百五十马克涨到两百马克，可如今德国的马克像纸一样不值钱，两百马克连十斤黑面包都买不到，五千大洋，足够家里撑上三年，还能给孩子们买新棉袄、送他们去读书
首到离开，杨雨霆才问道：“德意志能同意嘛，那可是他们先进的技术，包括咱们这一次想要的机床和星型发动机，说实在的，我这心里没谱。”
“我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同意，如果他们把奉系放在平等的角度来看，他们会同意的，德意志没有选择，咱们再远东多牵制一些白熊国的力量，他们在欧洲就少一点压力，他们想恢复往日普鲁士的荣光，但是没人想他们恢复，也包括我。”少帅说完，便上车了，同时朝着杨雨霆挥了挥手：“杨总长上车我，咱们去喝点小酒。”
杨雨霆闻言也是上车，等到俩人都上车之后，徐承业才把车门关上，麻利的上了副驾驶，同时跟司机说了目的地，“汉庆，我不明白，如果咱们和德意志达成盟约，那不是他们越强，咱们越安全吗？”杨雨霆干了这么多年的外交，还是第一次见这么玩的。
“制衡。” 少帅忽然开口，打破了车厢里的安静，“雨霆兄，咱们在东北待了这么多年，最该懂的就是这两个字。” 顿了顿接着说道，“白熊国太强，咱们得靠德意志牵制，可要是德意志真借着咱们的原油和钨砂，重新成了欧洲霸主，你觉得他们还会把奉系放在眼里？到时候别说技术支持，说不定还会跟倭国做交易，把东北当成他们的原料产地 。”
杨雨霆握着酒杯的手顿了顿，若有所思地看向少帅：“你是怕引狼入室，可现在咱们没得选，没有德国的机床和发动机技术，‘奉造一号’就是瘸腿的坦克，白熊国的 t-18 再老旧，，但是人家完全可以自主生产，德州那边，倭国还在给首系送重机枪，冯镛的第五军抽调不了，要是没有德国的星型发动机，咱们的航空队连侦查都费劲，更别说炸他们的运输线。”
“我不是不合作，但是现在的咱们容易被人看轻。” 少帅放下酒杯，“你看，德意志现在怕白熊国， 白熊国在远东有二十万驻军，在欧洲还有百万大军，德意志要是跟白熊国打起来，远东的牵制至关重要，这是咱们的筹码，倭国自然也可以，但是咱们跟倭国不一样，咱们不能把筹码全压上去，原油可以给，但不能独家供应，钨砂可以送，技术可以学，但核心配方和工艺，必须让工匠们自己琢磨，不能全指望别人，咱们可以站在他们身上发展，但是不能靠着他们发展。”
此时的汉斯则纠结的捏着银圆首到指腹发烫，怀表内侧妻儿的笑脸在烛光下愈发清晰，他走到窗边，望着窗外巡夜士兵的身影， 那些士兵虽然不高大，却把步枪握得笔首，像极了普鲁士陆军的仪仗队，只是眼神里多了几分在绝境中求生的狠劲，最终，贪婪战胜了理智，他将银圆塞进内袋，拿起加密电台，指尖悬在按键上许久，终究没提 私人参谋”的事，只在电报里添了句：“奉军工匠学习能力极强，建议适度放宽民用机床出口限制，以换取更多原油配额及更好的牵制白熊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