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苏氏集团的oa办公系统主页，弹出了一则红头公告。
字数不多，事儿很大。
《关于集团股权结构变更的公示：温晚晴女士将其名下持有之苏氏集团3股份，转赠予林凡先生。相关工商变更手续已激活。》
这一行字，象是一颗深水炸弹，把原本就暗流涌动的苏氏集团大楼，炸得人仰马翻。
茶水间、吸烟区、甚至各个部门的小群里，消息疯传。
以前大家私下里议论林凡，用的词是“私生子”、“空降兵”、“运气好”。
现在，风向变了。
这意味着林凡不再是一个随时可能被踢出局的高级打工仔，而是这艘商业巨轮的船长之一。
上午九点，林凡走进新能源事业部所在的楼层。
路过的员工纷纷驻足，侧身让路，眼神里多了几分敬畏，还有掩饰不住的探究。
林凡面色如常，微微颔首，脚步没停，径直走向走廊尽头的“作战室”。
那里原本是一间闲置的大会议室，现在已经被改造成了绿能团队的临时据点。
还没推门，就听见里面传来键盘噼里啪啦的敲击声，还有几个人激烈的争论声。
“老张，你这个算法逻辑不对，如果按照秦家的构件参数，高频充放电的时候温控绝对压不住！”
“压不住也得压！物理降温方案已经被否了，只能从算法上找补！”
林凡推门进去。
一股混合着咖啡、红牛和电子设备散热的燥热气息扑面而来。
满地的线缆，几块巨大的白板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公式和流程图。方建顶着个鸡窝头，眼圈黑得象熊猫，正蹲在一台服务器前调试数据。
看见林凡进来，方建蹭地一下站起来，差点撞到桌角。
“林总！”
“不用管我，忙你们的。”林凡摆摆手，走到白板前看了看进度表。
上面用红笔画着倒计时：90天。
每一个小时都被拆解得清清楚楚，精确到了分钟。
“高聿明那边联系了吗？”林凡问。
“联系了！”方建眼里放光，象是提到了神仙，“高总说他那边交接还要两天，但他昨晚连夜发过来一套底层架构的优化方案，神了！直接解决了我们卡了半个月的通信延迟问题！”
林凡点点头：“那就好。缺什么直接找何劲，要是何劲解决不了，直接找我。”
“不缺！啥都不缺！”方建搓着手，脸上带着一种亢奋的疲惫，“这辈子没打过这么富裕的仗。”
林凡没多待，他在那里，这帮人反而放不开。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林凡刚坐下，手机就震动起来。
股权变更通知出来以后，无数人给他发信息。
有祝贺的，有求合作的……
唯独有一条信息，让他有些意外。
魏鸣。
他的信息很简短，只有几个字：“林老弟，有空聊两句吗？”
林凡没尤豫，直接给他回了语音电话。
魏鸣很快就接了。
“林老弟，听说你家里出了点事？孩子没事吧？”
消息传得真快。
江城的上流圈子，果然没有不透风的墙。
“多谢魏哥关心，有惊无险，孩子已经接回来了。”林凡语气平静。
“那就好，那就好。”魏鸣叹了口气，“现在的治安，看来是得整治整治了。要是需要帮忙，尽管开口，我在市局那边还有几个老朋友。”
“心领了。”
两人寒喧了几句，都是些场面话。
林凡耐心地等着，他知道魏鸣这种级别的大佬，亲自打电话过来，绝不仅仅是为了慰问一下受惊的孩子。
果然，过了一会儿，魏鸣的话锋一转。
“老弟啊，其实今天打这个电话，还有个事儿。”魏鸣的声音压低了一些，“我尤豫了一下，还是觉得应该让你知道。”
林凡眼神一凝，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魏哥请说。”
“光驭科技那边，现在的日子可不好过。”魏鸣象是随口提起的八卦，“听说在你们苏氏碰了一鼻子灰，回去之后，那个周志宏就炸了。”
林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是他们咎由自取。”
“是咎由自取，但这事儿背后，有点意思。”魏鸣笑了笑，“周志宏这人我知道，胆子小，贪心大。他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报那个价，背后肯定是有人撑腰的。现在苏氏要严查，他慌了神，上周喝多了，跟一个中间人闹翻了。”
林凡没说话，静静地听着。
“巧的是，那个中间人，以前跟我做过几笔生意，算是有点交情。”魏鸣的声音变得意味深长，“他跟我吐苦水，说他也是冤枉，他不过是传个话，拿点茶水费。真正授意光驭加价，并且暗示这事儿能成的，另有其人。”
林凡的心跳漏了一拍。
虽然他早就猜到是苏家内部的人，但到底是谁，直接决定了他接下来的刀要往哪儿捅。
“是谁？”林凡问。
“你们家那位大小姐。”魏鸣吐出这几个字，“苏铭岚。”
林凡握着手机的手指猛地收紧。
苏铭岚？
那个平时只会买包、做美容、在名媛圈里搬弄是非的大小姐？
“魏哥，这消息……确切吗？”林凡的声音沉了下来。
“倒是没有什么直接的证据，这中间还有一个重要人物，她的一个闺蜜，据说，钱都是通过她那个闺蜜转的。”
林凡握着手机的手指没有松开，反而在真皮座椅上摩挲出了细微的声响。
这个名字从魏鸣嘴里吐出来，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意料之外的是，他没想到苏铭岚会蠢到这个地步，为了给他使绊子，不惜拿整个苏氏的利益做赌注。
情理之中则是，在这个家里，对他恨意最深、最沉不住气的，除了她也没别人了。
“魏哥，谢了。”林凡的声音听不出喜怒，象是在谈论晚饭吃什么，“这消息对我很有用。”
“客气什么。”魏鸣在那头笑了笑，语气里带着点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