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望着工坊门口空荡荡的街道,指节捏得发白:“不能再等了,得主动出击。
光澄清还不够,得把传谣言的人揪出来。”
张英深吸了口气,把额前的碎发捋到耳后:“对,坐以待毙只会更糟。
咱们先找商家帮忙,再查谣言源头,双管齐下。”
两人对视一眼,眼底的忧虑里都透出股破局的狠劲,转身进了工坊。
接下来的三天,两人脚不沾地地忙。
陈凡去见了城里几个有头有脸的商家 —— 有之前用过他改良农具的粮店老板,有跟张英家有旧交的布庄掌柜。
他把官府正在办手续的事一说,又拿出文书副本给他们看,语气诚恳:“不是求各位帮多大忙,只求各位在客人问起时,说句公道话 —— 我们工坊没做亏心事。”
那些商家虽有顾虑,可看着陈凡实在,又念着往日的情分,最终还是点了头,答应在店里贴张支持工坊的告示。
张英则忙着安抚工坊里的人。
现有的几个工人心里发慌,有人已经私下收拾东西,想趁早走。
张英挨个找他们谈,把官府的消息跟他们说清楚,又拍着胸脯保证:“只要手续一下来,大家的工钱就涨一成。
要是有人想走,我绝不拦着,只是希望大家再等等,看看真相。”
工人里有几个本就觉得工坊有奔头,听她这么说,便留了下来。
与此同时,陈凡派了两个机灵的手下,乔装成挑夫,去城里的茶馆、酒肆打听。
可那些传谣言的人,只说 “听别人说的”,问不出源头。
手下回来复命时,一脸无奈:“那背后的人像是早有准备,把尾巴藏得严严实实的。”
就在两人快没辙时,官府的差役突然来了工坊,递过来一张烫着朱红官印的文书 —— 合法经营凭证批下来了!
陈凡和张英捧着那张纸,手都在抖。
张英笑着笑着,眼圈就红了:“有这东西,咱们就能跟百姓说清了。”
陈凡立刻去找王大人,想借官府的名义开个公开说明会。
王大人也怕谣言扰了城里的秩序,一口就答应了:“本官会派两个衙役去维持秩序,你们只管把真相说清楚。”
说明会定在三日后的城隍庙前。
消息一传开,城里的人都炸了锅 —— 好奇的、怀疑的、想看热闹的,都想着去凑凑。
到了那天,天刚亮,城隍庙前的空地上就挤满了人。
老老少少踮着脚往前凑,交头接耳的议论声像涨潮似的此起彼伏,连巷口卖糖人的担子都被挤到了路边。
陈凡和张英站在临时搭的高台上,往下一看,全是黑压压的脑袋。
陈凡穿了件素色长袍,袖口挽得整齐。
他先往台下拱了拱手,声音裹着几分沉稳,像投入湖面的石子,稳稳压过台下的嘈杂:“各位父老乡亲,今天把大家请来,是想跟大家说说我工坊的事 —— 那些‘非法经营’的谣言,是假的。”
台下瞬间安静了几秒,接着又炸开了锅:“假的?
那为啥传得那么真?”
“就是,有证据吗?”
张英往前站了一步,双手高高举起那张合法凭证。
阳光正好照在纸上,那方朱红的官印亮得晃眼,她的声音清亮:“大家看清楚 —— 这是官府刚批下来的合法经营凭证,上面有王大人的印鉴,假不了!”
有几个胆子大的百姓挤到台前,踮着脚看了看,又回头跟身后的人说:“真是官印!
跟我之前在官府见的一样!”
陈凡趁机拿出几个工坊做的小物件,递到台下:“我们工坊做的东西,都是为了方便百姓 —— 比如这个改良的纺车,比普通纺车快三成;还有这个木犁,耕地时省力气。
我们想的,是让大家日子过得好点,还能给城里添些活计,让没活干的人有口饭吃。”
百姓们传看着那些物件,有人忍不住说:“这纺车看着真不错,我家那口子要是用这个,肯定能多纺点线。”
“这木犁也结实,比我家现在用的强。”
就在这时,之前那个拄着拐杖的老者挤到台前,颤巍巍地问:“陈公子,既然你们是正经营生,那为啥有人要传谣言害你们?”
陈凡的眉峰沉了沉,眼底闪过一丝怒色,却还是压着语气说:“老人家,实不相瞒,这背后有人故意捣乱,不想让我们工坊开起来。
但请大家放心,我们已经在查了,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台下的议论声渐渐变了味 —— 有人说 “原来是有人使坏”,有人说 “错怪陈公子了”。
之前打退堂鼓的应聘者,也有几个站出来,小声说:“陈公子,我之前说要应聘,现在还能来吗?”
陈凡立刻点头,笑着说:“当然能!
只要大家愿意来,我们随时欢迎。”
太阳渐渐升到头顶,百姓们的疑虑也散得差不多了。
有人陆续去工坊的登记处报名,有人围着陈凡问工坊啥时候开工。
看着眼前热闹的场景,陈凡和张英对视一眼,都悄悄松了口气 —— 谣言总算破了。
可等百姓走得差不多了,陈凡的脸色又沉了下来。
他看着张英,声音低了些:“这次辟谣成功了,可那些保守势力不会善罢甘休。
他们藏在暗处,指不定还会出什么招。”
张英点了点头,眼底也多了几分忧虑:“是啊,咱们得小心。
接下来,该想想怎么防着他们了。”
两人站在高台上,看着工坊里忙碌的身影,都没说话 —— 眼前的平静,或许只是下一场挑战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