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安寺。
随着封砚初一起来的还有一车东西,就在暮山往里搬之时,江行舟顶着包起来的额头来了。
这明显是受了伤,“江郎君,你这额头是?”
江行舟摸了摸额头,“封二郎,这两日你没在,昨天晚上咱们这院子里就进了贼,我恰好散步,没想到则贼人真是胆大,瞧,是变成这样了;谢四郎与元三郎已经去报官了,你赶紧进去瞧一瞧,可少了什么东西。”其实是他为了省钱没吃饭,饿得睡不着,在院子里闲逛。
封砚初拱手致谢,“多谢江郎君,我给你拿些伤药。”
江行舟摆手道:“我这伤不要紧,你快去看看吧。”
他只得道了声恼,其实屋子里并没有放银钱,只有一些他日常用的东西,进去细查之后,发现兄长送来的两柄扇子不见了。一柄是檀香扇,价值二十两;另一柄是棕竹绸扇,价值八、九两;其馀的倒还在,不过他从屋内拿了些伤药。
出了房门,江行舟还在,他将伤药递给对方,道:“兄长送给我的两柄扇子丢了,不过还是要多谢江郎君,等忙完必定重谢。”
江行舟倒也没矫情,接了伤药道:“那倒还好。”他心里估摸着两柄扇子而已,了不起二三两银子,这些钱对于封二郎来说不算什么。
“也是我走的太匆忙,未留人照看。”
两人说话期间,负责此地的县令王成与县尉严膑望带着一些衙役来了。
那县令王成一来就在人群里精准的找着了封砚初,上前道:“敢问可是武安侯府的封二郎君。”
“在下正是。”封砚初拱手一礼。
其实县令王成原本没打算来,在听闻是武安侯府的封二郎丢了东西,这才亲自来,前后态度变化之大,让谢鹤川与元康震惊不已。
“我是此地县令王成,他是县尉严膑望,不知封郎君丢了何物?”
“丢了两柄扇子,一柄是檀香扇,约莫值个二十两;一柄是棕竹绸扇大概八九两的样子;若是别的倒也罢了,这两柄扇子乃是兄长所赠。”
王成神色严肃,微微颔首,“竟是世子所赠,此贼着实可恶,不仅偷盗,竟还殴伤江举人。”随后转头问江行舟,“不知你可看清这贼人模样?”
江行舟思索道:“那人虽然蒙着头面,但当时月色正好,我还是能约莫看清那人应是光头,否则黑布怎的那般平整。”
严膑望看向隆安寺大殿的方向,“必定是这里的和尚所为,他见你离开了隆安寺,这才循迹偷盗!”
一行人又风风火火的去了隆安寺大殿之处,叫来了方丈空净。
“阿弥陀佛,不知施主带着这么多人所为何事?”其实空净心中也是忐忑,这些年寺里眼见败落,寺内有些僧人内心不静,不过他更担心影响隆安寺的名声。
“空净大师也不必多言,武安侯府封二郎君的住处昨夜遭贼,丢失了两柄扇子,价值二十九两,数目不小,有人看见是你隆安寺的和尚所为,自然要抄捡抄捡。”王成说完挥手示意衙役搜查。
空净这才明白了几分,随后看向寺监慧远,慧远立即反应过来,“今日一早,善行便已离开。”
“你为何会同意善行离开,莫不是有意包庇!”严膑望厉眼看去。
慧远叹气道:“近两年隆安寺的情况愈发不好,寺里也是人心不定,善行之前就有心离开,只是想伺奉佛祖到中秋之日,没想到今早却要提前离开,贫僧也不好阻拦。”
此话一出,众人立即明白什么意思。估计这善行在封砚初来隆安寺之日,便已惦记上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中秋乃是团圆之日,封砚初必定会回武安侯府,善行没想到此次对方竟然有事提前离开,还未留下仆从看守,便生了贼心。
在众僧的带领之下,果然找到了一身黑色的夜行衣,只是并未见扇子。
“跑了!没有路引,我看他能跑多远!给我挨家挨户查!”王成有心表现一番,毕竟封二郎的父亲如今在吏部任职,那可是捏着官员的考评。
而封砚初心里却在想即使扇子找回来,他答谢这些人所花费的估计都不止三十两。不过嘴上却道:“此事还需劳烦王大人和严大人事后赏光,让封某宴请诸位。”
等这些人离开之后,空净大师这才连连道歉,“是隆安寺管教不严,竟出了这样的败类。”
毕竟还在人家的地盘住着,要不是发生了偷盗之事,其实封砚初在此感觉还不错,不仅能静下心来读书,还能与其他人一起交流学问,“大师严重了,隆安寺僧众几十,又岂能得知每人心中所想。”
话说江行舟抹上封砚初给的伤药之后,顿时便感到一丝凉意,果然是上等好药。
封砚初回去之后,便让暮山提了一桌好菜,当日就感谢三人,毕竟人家确实好心帮忙。
而谢鹤川等人吃的也分外开心,尤其是江行舟,此宴是他这辈子吃过最好的一顿。
“此乃琥珀酒,是封某从家中所带,虽不十分名贵,但也别有风味。”说罢,封砚初为三人斟酒。
因为今日耽搁了许多时间,酒足饭饱之后,黄昏已至,暑气消散,凉意袭来。
大家坐在院子里,感受清风徐徐,赏落日馀晖,甚是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