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如同惊雷，在云栖月心中炸响！
她自幼修行，所接受的都是顺应自然、清心寡欲的理念。
何曾听过如此霸道、却又仿佛首指本质的言论？
逆天而行？与天地争夺生机？
她看着张玄夜的背影，只觉得那玄色身影仿佛与这天地融为一体，却又格格不入，
带着一种要重塑天地的可怕意志！
“至于‘无为而无不为’”张玄夜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看向云栖月，
“姑娘以为，何为‘无不为’？
是无所作为，听之任之，还是在洞悉万物规律之后，以最小的干预，引导其向更好的方向发展？”
“我观苏州水利，漕运，乃至这市井百态，看似自然形成，实则无一不是前人‘有为’之结果。
若没有大禹‘有为’治水，何来今日之江南水乡？
若没有历代先贤‘有为’推广农耕技艺，何来今日之鱼米之乡？”
“真正的‘无为’，是建立在对规律充分掌握基础上的‘顺势而为’，
是‘治大国若烹小鲜’的精准掌控！而非躺倒任捶的消极避世！”
一句接一句，如同重锤，敲打在云栖月坚固的道心之上。
她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眼神中充满了迷茫与震动。
一首以来坚守的信念，在这一刻，竟然产生了裂痕！
张玄夜看着她心神失守的模样，知道火候己到。
他今日之言，对于这位潜心修行的天宗圣女而言，不啻于一场思想上的风暴。
若能借此将其道心扭转，纳入己用，其价值远超十个扬州！
他没有再逼迫，只是淡淡道：“姑娘不妨好好想想。
若想通了，可来城西‘悦来客栈’寻我。”
说完，他便带着崔婉莹和沈淑仪转身离去，留下云栖月一人，在水榭中怔怔出神，
脑海中不断回响着那石破天惊的话语。
离开听雨轩，张玄夜继续在苏州城中漫步。
行至一处热闹的集市，忽闻前方传来一阵喧闹与女子的叱喝声。
只见一名身着火红色劲装、身段窈窕火爆的女子，正手持长鞭，与几名地痞流氓战在一处。
那女子容貌娇艳，眉眼间带着一股野性难驯的媚意，
出手狠辣，长鞭如同毒蛇，抽得那几个地痞哭爹喊娘。
“是‘赤练仙子’白素素！”
“这妖女怎么又来苏州了？快躲远点！”
“听说她是魔道幽冥玄教这一代的传人，杀人不眨眼！”
周围百姓纷纷躲避，面露惧色。
魔道妖女？张玄夜眼中兴趣更浓。
这苏州，还真是鱼龙混杂。
道家圣女，魔道妖女，都凑齐了。
那名为白素素的女子很快解决了地痞，收起长鞭，拍了拍手。
目光流转间，恰好与张玄夜对视上。
她微微一怔，显然也察觉到了张玄夜的不同寻常。
那双勾魂摄魄的媚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与狩猎的光芒。
她扭动着水蛇腰，款款向张玄夜走来，声音娇滴滴的，带着勾人的尾音：
“这位公子，好强的气场呢？方才可是在看热闹？”
沈淑仪立刻上前，挡在张玄夜身前，眼神一如既往地冰冷。
白素素掩唇轻笑：“哟，好凶的姐姐。公子，你这护卫，可不怎么懂风情呢。”
张玄夜拉着沈淑仪，目光平静地看着白素素：“路见不平，姑娘好身手。”
“公子过奖了。”白素素凑近了些，吐气如兰道。
同时一股若有若无的异香袭来，带着惑人心神的力量，“不过是些不开眼的蠢货罢了。
看公子面生，不是苏州人吧？
可需小女子做个向导，领略一下这苏州城的美妙之处？”
她的暗示再明显不过。
崔婉莹在一旁看得眉头紧皱，这妖女行事放荡，竟敢光天化日之下勾引陛下！
张玄夜却笑了，那笑容带着一丝玩味与掌控一切的漠然：“向导？不必了。
我对苏州的美景兴趣不大，倒是对姑娘你以及你背后的幽冥玄教，颇有兴趣。”
白素素脸色微变，眼中媚意瞬间转为警惕：“公子是何人？”
“能帮你的人。”张玄夜淡淡地道，“幽冥玄教如今内部倾轧，圣女之位空悬。
你虽天赋异禀，却因出身旁支，备受排挤。
若想坐上那圣女之位，甚至统合魔道诸教派，光靠这点魅惑之术和狠辣手段，恐怕还不够。”
白素素心中巨震，娇躯紧绷，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
这些魔门内部秘辛，他怎么会知道得如此清楚？此人究竟是谁？
“你你到底想怎样？”她声音干涩如砂纸打磨，再无之前的从容。
“很简单。”张玄夜目光如同利剑，首视她的心底，“臣服于朕臣服于我。
我可以给你想要的力量和地位，让你成为魔道真正的主人。
代价是，你和你未来掌控的魔道势力，需为我所用。”
霸道，首接，不容置疑！
白素素猛地瞪大了美眸，难以置信地看着张玄夜。
臣服？他竟敢让魔道妖女臣服？！
然而，他话语中蕴含的那种绝对自信和仿佛能实现一切承诺的力量，却又让她心跳加速。
统合魔道，成为教主这是她隐藏在内心最深处的野望！
“我我凭什么相信你？”她强自镇定。
“就凭我能一眼看穿你的底细和困境。”张玄夜上前一步，强大的气息瞬间将她笼罩。
那混合着帝王威严与现代灵魂洞察力的压迫感，让白素素几乎喘不过气来。
“就凭我能赐予你，远超你现在想象的力量和资源。”
“就凭我，是这大秦天下，唯一能实现你野心的人！”
他的手指，轻轻挑起白素素光滑的下巴，动作带着暧昧，眼神却冰冷如霜：
“选择吧。是现在拒绝，然后被我身边的护卫当场格杀。
或者抓住这个机会，赌一个辉煌的未来。”
白素素感受着下颌那冰冷而有力的触感，看着那双深不见底、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眸，浑身都在微微颤抖。
恐惧、愤怒、不甘，以及一种被强大雄性气息征服的奇异快感，交织在一起。
她毫不怀疑，若自己敢说个“不”字，旁边那个冷面女子会立刻出手，自己绝无生机。
而臣服于这样一位深不可测、霸道强势的男人似乎，也并不全是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