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站在擂台中央，斩天剑斜指地面，剑尖滴血。他嘴角还挂着那道未干的血痕，紫金瞳未散，目光却已越过对面的老者，落在那截漆黑残兵之上。
残兵仍在震颤，符文明灭不定，象是被什么东西拉扯着，不愿再听长老驱使。
老者脸色铁青，五指死死攥住残兵手柄，指节发白。他低吼一声，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洒在残兵表面。暗金纹路瞬间亮起，一股暴虐气息冲天而起，试图将残兵重新镇压。
可那股力量刚涌出，就被一股无形之力挡住。
楚寒动了，他没有拔剑，而是缓缓抬起右手，掌心朝上，对着残兵轻轻一抓。
体内武道残意奔腾如潮，顺着经脉直冲指尖。这是系统反馈来的战斗经验，是无数场生死搏杀换来的本能。此刻它们不再沉寂，而是主动翻涌，化作一道古老战意，向残兵发出召唤。
“你曾断于我手。”楚寒开口，声音不高，却穿透风声，“岂能不识主人？”
话音落，斩天剑轻鸣，剑身浮现一道与残兵同源的印记。两件兵器之间的空气开始扭曲，形成一股引力，将残兵往楚寒方向拉扯。
老者怒吼，双臂青筋暴起，拼命往后拽。可他的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向前滑去，双脚在擂台上划出两道焦黑痕迹。
“不可能！这是仙帝遗兵，怎会认一个废脉为主！”
楚寒没有回答，他踏前一步，剑意领域悄然扩张，不再是防御姿态，而是直接锁定了残兵本体。那股精神压迫如山岳压顶，逼得残兵内部的古老意志剧烈挣扎。
残兵灵光暴涨，排斥力场轰然炸开。气浪掀得楚寒衣袍猎猎作响，但他没有后退半步。
左手猛然探出，直取残兵！
皮肤触碰到冰冷金属的瞬间，他左眉骨的疤痕猛地一烫。心口魔纹微闪，似要暴动，却被南宫玥教的方法稳住。混沌气息从掌心溢出，与残兵内蕴的意志产生共振。
“嗡……”
残兵突然静止。
下一瞬，它挣脱长老五指，如归巢之鸟，疾射入楚寒手中。
全场死寂。
老者跟跄后退，口中喷血，面如死灰。残兵离体，心神反噬，灵核震荡，再难支撑。
楚寒握紧残兵，感受到其中流淌的熟悉气息。那是万年前的气息，是他亲手锻造、又亲手斩断的兵器。
就在这一刻，识海炸开一道光芒。
【解锁前世记忆碎片：仙帝对决】
画面涌入，……
苍穹碎裂，星河崩塌。他立于宇宙尽头，手持完整版斩天剑，对面是三头六臂的狰狞魔躯。阎罗老祖咆哮着扑来，携带百万怨灵，欲撕碎天地。那一战，他以命换命，斩其半身，封其神魂，最终自愿剥离神格，转世为人。
记忆如刀，劈开今生迷雾。
楚寒双眼微眯，紫金光芒更盛。他知道了，那个夜袭楚家、害死母亲的人，就是他前世宿敌。
也是这一世，必须清算的仇人。
他缓缓抬头，目光扫向擂台边缘的老者。对方还在吐血，眼神涣散，显然已无力再战。
楚寒没有出手，仅以残兵散发的威压，便让老者灵核再次震荡，整个人跪倒在地，再也站不起。
四周看台一片哗然，有人想喊，却发不出声。这变化太快，太诡异。前一秒还被视为废脉的少年，下一秒竟让仙帝遗兵认主？
西侧高台，阎无血站在原地，左眼骷髅眼罩渗出血线。她脚下那朵血色蔷薇，忽然凋零一瓣。
她盯着楚寒手中的残兵，舌尖慢慢舔过虎牙。
“有意思……”她低声笑，“原来你还记得那一战。”
楚寒听见了，他转身，目光直刺过去。
残兵在他手中轻颤，仿佛也感应到了血脉敌意。
“原来是你。”楚寒开口，声音平静，“这一世，该清算旧帐了。”
阎无血笑容不变，眼中却闪过一丝忌惮。她没想到，楚寒不仅觉醒了战力，还唤醒了记忆。
但她不怕，反而兴奋，混沌之主越强，撕碎时才越痛快。
她正要开口，楚寒却已抬手。残兵高举，剑意冲天。
全场灵气暴动，擂台符文数组疯狂闪铄。那些原本压制境界的禁制，在残兵面前纷纷失效。楚寒的气息节节攀升，虽未突破，但战力已然跃升一个层次。
他知道，这场大会，没人能拦他。
老者趴在地上，艰难抬头：“你……不是人……”
楚寒低头看他一眼：“你说对了。我不是人。”
他是仙帝，是归来者，是执掌杀伐的命定之人。
他松开残兵，任其悬浮空中。斩天剑出鞘三分，与残兵遥相映射，两件兵器同时鸣响，音波交织成一道古老符文，烙印在擂台中央。
所有人都看见了那道字……“战”。不是比试，不是切磋，是战，以命搏命，以魂拼魂。
楚寒收回斩天剑，插回腰间。他站在原地，不动如山。紫金瞳扫视全场，最后定格在阎无血脸上。
“下一个。”他说。
阎无血笑了，她抬起手，指尖凝聚一滴血，轻轻点在唇上。
“我等你。”她说。
楚寒没回应。他只是握紧了腰间的断剑穗。
风卷过擂台，吹起他粗布麻衣的一角。
残兵悬停头顶，象一把随时会落下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