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跪在废墟中央，黑发贴着脸颊，额头青筋暴起。心口魔纹还在向外喷涌黑光，象一道裂缝撕开了他的身体。他能感觉到体内的东西在翻腾，经脉象是被烧红的铁丝贯穿，每一寸都在传出疼痛感。
但他依然没有倒下，紫金双眸猛然睁开，九道劫雷已在云层中成形。第一道雷光如巨柱劈落，直指他心口那道魔纹。
就在雷击将至的瞬间，斩天剑突然震动。剑脊上浮现出一道古老印记，象是从沉睡中苏醒。一股吸力自剑身传来，整道劫雷竟被硬生生拽偏，顺着剑刃流入剑脊。
楚寒浑身一震，原本狂暴的能量进入体内，却不再乱窜。它沿着《九转玄冥诀》的路线自动运转，在丹田处凝聚成一团压缩到极致的雷核。经脉胀痛减轻，意识反而清淅了一瞬。
“系统……动了？”
没等楚寒反应过来，第二道劫雷已经落下。
这一次，斩天剑的吞噬更快。仙帝印记亮得刺眼，雷光被吸入剑身后，竟有一丝反向回流，顺着他的手臂灌入骨骼。肌肉纤维在电光中重组，断裂的微小经络开始愈合。
第三道雷正在凝聚，楚寒站了起来，单手持剑，脚底踩着裂开的地缝。他知道阎罗老祖还没走远。那股气息还残留在风里，像毒蛇吐信，引导着天劫的方向。
楚寒不打算躲，第四道雷劈下时，系统再次吞噬。但这一次，斩天剑尖微微一颤，一道细小的雷光弹射而出，划破长空，直射钟楼残影后的暗处。
一声闷响，焦味飘来，黑袍一角在风中碎裂，阎罗老祖的身影尚未完全消散，肩头已被雷光洞穿。他低头看了一眼伤口，又抬头望向楚寒，眼神第一次有了波动。
“你竟能反弹天劫？”
楚寒没有回答，他抬起左手，抹去嘴角渗出的血丝。刚才那一击不是他控制的，是系统自己做出的选择，吞下劫雷，再吐出一部分反击。
这不是防御，这更象是掠夺。
第五道雷落下，比前四道更粗，颜色更深，带着天道意志的压迫感。空间都被压得瞬间塌陷，地面石板一块块炸开。楚寒双脚陷入裂缝，斩天剑横在胸前，剑身嗡鸣不止。
雷光落下，系统再次激活旋涡，将整道劫雷吸入剑脊。
这一次，雷能在剑中停留的时间更久，仿佛被某种机制过滤、提纯。当能量回流时，楚寒感觉自己的骨骼发出噼啪声，象是在拔高，在重塑。
通玄境第九重的壁垒，松动了。
第六道雷蓄势。
楚寒站在原地，呼吸变得平稳。他发现了一个规律，只要他不动，不逃，不抗拒，系统就会持续激活。每一次吞噬，都让斩天剑变得更完整，也让他的身体更强。
第七道雷落下前，楚寒忽然开口。
“你说我是你剥离的混沌之躯。”
声音沙哑，却带着笑意。
“那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我才是本体？”
话音未落，第七道劫雷轰然砸下。
系统吞噬，速度更快。雷核在丹田旋转，带动《九转玄冥诀》自动运行第九遍。楚寒的皮肤表面浮现出细微的雷纹，一闪即逝。
第八道雷开始凝聚，天空裂开一道缺口，紫色电蛇在云层中游走。楚寒握紧斩天剑，剑尖指向苍穹。他知道最后一道雷不会轻易落下，天道在等他露出破绽，可他不想等。
楚寒主动迈出一步，踩在废墟最高的一块石台上。黑发狂舞，紫金双眸映着雷云。斩天剑吸收了前七道劫雷的能量，剑身暗红金属泛起雷光，那朵火焰纹路已经烫得发亮。
远处，阎罗老祖依然站在残垣之上，噬魂幡轻轻摇动。他看着楚寒，眼神复杂。
“你以为你能掌控这股力量？”
楚寒咧嘴一笑。
“我不掌控它，而是吃掉它。”
第九道劫雷终于落下，粗如山岳的雷柱撕裂天幕，带着毁灭一切的气息直冲而下。楚寒不闪不避，斩天剑高举过头。
系统全力运转。
“吞噬！”
整道劫雷被强行拉入剑身，仙帝印记爆发出刺目强光。雷能在剑中压缩到极限，斩天剑发出龙吟般的剑鸣。
下一瞬，剑尖一偏。
一道雷光弹射而出，速度快得连空间都来不及反应。
直击阎罗老祖胸口，老者瞳孔骤缩，抬手挥动噬魂幡。百万怨灵凝聚成盾，却被雷光瞬间击穿。盾碎，幡裂，三缕怨灵当场湮灭。
他整个人向后滑出十丈，黑袍炸开，胸口焦黑一片。
楚寒站在雷光之中，斩天剑垂地，剑尖滴落一串电火花。
“你不是说……我会被力量吞噬吗？”
楚寒一步步向前走，每迈出一步，脚下石板瞬间出现裂纹。
“可现在看来，是我在吞你。”
阎罗老祖站立不稳，右手死死按住胸口。他盯着楚寒，第一次露出忌惮。
逆命升级系统，已经进化出了能量转化与反击，它不再是被动吸收武道残意，它开始掠夺天道之力。
楚寒走到他面前五步远停下。
“你说我回归？可我觉得，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楚寒举起斩天剑，剑尖对准老者眉心。
“你要看我怎么走完这条路吗？”
阎罗老祖冷笑，身形逐渐淡化。
“先考虑你自己吧，第九道雷劫，还没结束呢！”
话音未落，天空中的雷云仍未散去。第九道劫雷虽被吞噬，但馀威仍在云层深处翻涌滚动。一道新的雷痕 slowly成形，比之前任何一道都要粗大。
楚寒转身，背对老者残影，面向天空。
斩天剑，缓缓指向乌云。他知道这一战没完，他也清楚，真正的麻烦才刚刚开始。
雷光映在楚寒脸上，紫金双眸亮得吓人。
楚寒站着不动，等着下一道雷落下。
剑尖，忽然剧烈颤动。
一滴血从楚寒的手指坠落，砸落在地面，瞬间炸开一朵细小的电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