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五个字清晰地摆在了两人面前：齿、首、折、务、可。
“齿、首、折、务、可？”方辰皱紧眉头，反复念着，“这是什么意思？接头暗语？不像啊，难道只凭借一个字就可以下达指令？”
林易眉头紧皱：“这个字，应该是某个词语的缩写，而且具有高度凝练和独一无二的特质，否则会造成黑鸦的误读。这，应该就是挡在我们面前的最后一层加密屏障了！”
“那么有什么可以满足的呢？”方辰也若有所思，托着下巴道：“但在搜查中，我们并没有发现黑鸦身上和家里还有别的类似《钟表维修艺术》这样的密码本。”
“一定是两人提前约定好了，可以不用对照物也能得知的东西。”林易根据经验，做出了肯定的判断。
前世他侦查一起贩卖白粉的案件中，困扰警方许久的点就是，上下线之间会通过手机发送一个简单的数字，从1——100都有，然后就能顺利完成接头。
林易只知道那个数字代表的是接头点，可却不清楚具体指的是什么。
直到后来整个团伙落网，林易心中的谜底才解开：那个数字指代的是全市所有带数字编号的市政公厕，只要交易双方路过公厕门外的市政公示牌一看，就知道有没有来对地方。
那么，眼前这五个字，代表的又会是什么呢？
时间？地点？还是别的？
林易闭上眼睛，代入了黑鸦和上线的视角，设身处地思考他们的行为。
已知黑鸦在未接到上线指令时一直处于蛰伏状态，既不主动接触张开基，也不联络上线。
只有当他阅读到《金陵日报》第5版出现了特定形式的“八字广告”时，黑鸦才会去花旗银行找张开基购买账户信息，接下来将情报传递出去。
那么上线费尽心思通过映射规则要传递的这个字指向的是什么呢？
会是接头时间吗？
林易想起《钟表维修艺术》一书中出现的诸多数字，觉得借汉字传递接头时间的可能性不大。
那难道和他前世遇到的案子一样，这个代表的是地点？
林易目光锐利地扫过这五个字，越看越觉得他们像是某个地名的缩写。
“方辰，拿地图来！”
闻言，方辰立刻拿出金陵城军用地图在桌上铺开，随后不解地看着林易。
林易一边在地图上查找，一边说道：“你觉得，这五个字像不像是地名的缩写，或者说，代表的是某个地方？”
“齿、首、折、务、可齿、首、折、务、可”方辰嘴里不停念叨着，喃喃道：“您别说，还真有点耳熟齿、齿巷？”
“齿巷？”林易抬起头，望着方辰：“在哪？”
“城南！城南有个齿巷！”方辰一把指向桌上的军用地图，在城南区域精准找到了“齿巷”的标注。
“这会是巧合吗？”尽管心中的想法得到应验，但林易还是没有轻率地下结论，而是继续道：“再找找有没有其他齿开头的地名！”
“是！”方辰立刻继续找了起来。
片刻后，他摇了摇头，但嘴角却是压抑不住的兴奋：“报告林长官！没找到！只有齿巷一个！”
“很好！看来恐怕真的是这样，那其他几个字呢？我们一起找找看！先看首！”
“好！”两人将“齿巷”圈了起来，默契地分开两边寻找“首”开头的地名。
“找到了！首义路！”林易很快在城北区域找到了这个地名，圈起来后说道：“继续，不要停！看看有没有其他首开头的！”
“我这没有！”很快，方辰给出了回复。
“我这也只有刚才那个首义路。”林易眼中的精光越发浓烈。
接连两次得到了验证，他越来越觉得这个想法是正确的。
“继续！”
两人又把头埋在地图中，逐寸对照着地名找了起来。
“折折桂里！在城东！”
“务务本桥？靠近夫子庙那边！”
“可可园巷？在鼓楼附近！”
两人迅速将“齿巷”、“首义路”、“折桂里”、“务本桥”、“可园巷”这五个地点在地图上精准地标注出来。
方辰眼中闪烁着恍然大悟的光芒：“果然！这些都是金陵城内首字几乎不会重复的街巷地名！这五个字，就是这五个地名的首字！”
林易笑道：“没错！这就是上线给黑鸦传递的接头地点！”
方辰崇拜地道：“林长官，您实在是太厉害了！这您是怎么联系在一起的？”
“你想听实话吗？”林易故意卖了个关子，做了个拿烟的手势：“别忘了输了要干什么？”
“当然记得！”方辰梗着脖子道：“我愿赌服输，接下来一个月您的烟我全包了，抽好的，哈德门行不行？”
“哈哈哈！那你可得破费咯！”林易心情大好，畅快地笑道。
“请林长官抽几支烟算什么？”方辰豪气地拍着自己胸脯：“只是，您还没告诉我是怎么联系在一起的？”
“我猜的。”林易一脸认真地道。
“怎么可能？！”方辰被他这个回答噎住了，满脸不信：“怎么我就猜不到？”
林易笑了笑：“其实说起来也不玄乎，记不记得我跟你讲过，只要做过的事，就一定会留下痕迹”
“关键只在于我们有没有发现！”方辰语速很快地抢答道。
“没错！孺子可教也。”林易拍了拍方辰肩膀，一脸高深莫测的神情。
方辰无语地望着他油腻的表情：“林、林哥，虽然你是我上级，但也没比我大几岁吧，总这么老气横秋真的好吗？”
林易的手僵住了，讪讪地笑了笑。
他好像的确逐渐忘了自己还是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这回事，虽然灵魂早已是饱经风霜的老刑警。
但也不能怪他！
穿越以后，他不是跟狡猾如狐的日谍玩抓迷藏，就是跟徐世铮、翟刚这帮老油条玩你猜我猜，以至于心态还是跟上辈子一样。
林易咳嗽了一声，恢复了正经的脸色：“根据映射规则，6月23日发出的应当就是导致黑鸦次日去银行找张开基的指令，那么，可园巷很可能就是这次指令指定的接头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