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易猛地抬起头:“时间紧迫!方辰,你立刻带所有行动队员,去可园巷!采用标记跟踪法!”
“标记跟踪法?”方辰有些疑惑。
“对!”林易解释道:“因为我们现在不知道具体的接头时间,只能蹲守。你带人在可园巷两端及关键出入口布控,对所有在你们监视时间段内进入过可园巷的人进行跟踪!记住,是每一个进入的人!无论男女老幼,无论身份高低!跟踪直到他们离开可园巷区域,找到他们的最终落脚点,记录下来!”
方辰点头道:“可这样一来,您那里就没有人手了。”
“无妨,我会去金陵日报社,对广告源头进行秘密摸排,不需要太多人,反倒是你那边人手一定要足,一定要标记并且跟踪每一个进入者!24小时不间断!采用轮班制,务必保证巷口始终有眼睛盯着!”林易再三叮嘱道。
“明白!”方辰立刻领会了这种“守株待兔,广撒网”的策略,拍着胸脯道:“我保证一只苍蝇飞进去都给他盯出落脚点来!”
“很好!你现在立刻出发!”
林易召集了30名行动队员,当众宣布完命令后,让方辰带着队员火速赶往可园巷布控。
他则换上一身低调但质地不俗的中山装,带上证件和配枪,直奔金陵日报社社长宋砚舟的住所。
此时已近黄昏,这处中产别墅区内四处弥漫着饭菜的香气,时不时有调皮的孩子将皮球踢到林易脚下。
他笑了笑便不再理会,脚步悠闲,仿佛是饭后出来遛弯的居民。
但孩子们却不敢上前来将球取走,反倒都躲得远远的,怯生生地看着在林易身前引路的两个黑皮巡警。
“林长官,前面这栋就是宋社长的别墅了。”
闻言,林易微微颔首,轻声道:“把门叫开。”
“是是。”两名负责这片区域的巡警在他面前十分乖巧,立刻就上前去敲门:“宋社长在家吗?宋社长!”
“两位,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门开了一条缝,宋砚舟清冷的男声从门后传来,态度有些警惕。
要不是这两个巡警是熟面孔,他是断然不会开门的。
“宋社长见谅,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有位军情处的长官想找您。”面对这些半只脚踏进上流社会的人士,巡警表现得十分卑微。
尤其是“宋”这个姓氏的人在金陵,哪怕只是旁支,也和上层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也是林易没有孤身前往,而是请巡警上门带路的原因。
“哦?”宋砚舟脸色微变,往他们身后望去,正好见到一个气质儒雅但眼神却格外锐利的中山装年轻人。
林易上前两步,亮出自己的证件:“宋社长,打扰了。军情处办案,需要你配合。”
来者不善啊!
两名巡警一听林易这么说,立刻便找了个借口告辞了,只留下两人在门口交涉。
他们可不想莫名其妙听到不该听的东西。
毕竟是见识过大风大浪的传媒大亨,又对政府和军队的部门不陌生,宋砚舟在最初的惊讶之后渐渐镇定下来。
他接过证件仔细核对,确认林易的人证一致后,这才将门彻底打开,态度也变得稍微客气了些:“林中尉,幸会!说吧,要我怎么配合?”
说话的同时,宋砚舟的身体结结实实地挡着门口,显然没有请林易进去喝茶的意思。
对这些皇亲国戚来说,军情处又如何,也只不过是奉命行事的鹰犬罢了,撕咬一下中低层官员而已,岂敢对他们下口?
更何况林易只是无领导职权的一个小兵,要不是身在军情处,宋砚舟根本懒得搭理,他自问态度已经算很客气了。
林易大致猜到了宋砚舟的心态想法,依旧不卑不亢地道:“宋社长,我想知道,你们报纸第五版左下角那个固定分栏的广告板块,具体是由谁负责接洽、编辑、排版、校对?”
宋砚舟微微一怔,回想了一下:“有四个人负责,林中尉具体想知道哪一个?”
“所有!只要能接触到这个板块内容,尤其是能决定广告文字最终登报形式和位置的人,我都要知道名字和职务。”
说着,林易掏出纸笔,神情认真地望着宋砚舟。
宋砚舟听林易语气凝重,感到事态有些严重,于是一五一十地说道:“怎么,他们的问题很严重吗?”
“经过我们军情处的侦查,目前掌握一定证据,表明他们与一起能上达天听的日谍案有关。”林易语气平淡地说道。
“上达天听?”神情一直都很淡定的宋砚舟变了语气:“领袖知道这个案子?”
林易“唔”了一声,不置可否。
宋砚舟咽了口唾沫,问道:“林中尉,您方便的话,能不能透露一下,这个案子对报社的影响如何?”
宋氏身为外戚,享受诸多特权的同时也一直被各方的眼睛盯着,宋砚舟可不想因为自己手下报社员工的事受到牵连。
见宋砚舟神情紧张,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满脸担忧,林易笑了笑:“具体案情不方便透露。不过,目前看来,和报社的关系倒是不大,应当也与宋社长您没什么联系。但这几人的具体资料,还是希望您能提供一下。”
“那就好那就好。”宋砚舟了解到案情严重性后,态度变得十分配合,当即热情地道:“林中尉先进来喝杯茶歇歇脚,我马上将几人名单和资料整理出来给您。”
将林易迎进屋内后,宋砚舟亲自给他倒了一杯热茶,随后就从公文包内拿出报社员工花名册,说道:“那个版块主要是广告部的业务员小李负责接洽客户,广告内容由编辑老张初审,然后交给排版车间的王师傅具体排版定位,最后由校对科的刘大姐负责最终校对,主要是这四个人经手最多。”
“好!”林易默默记下这几个名字:业务员李强、编辑张伟、排版工王福生、校对刘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