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掉祁烨的电话，桑末把脸埋进枕头里，耳根还在隐隐发烫。
手机被随手丢在床铺上，像块烫手山芋。他整个人向后一倒，深深陷进柔软的枕头里，望着天花板发呆。
房间里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比平时快了不少。
祁烨这么明确的表白，爱意值肯定涨了。
但比起纯粹的高兴，他心里更多的是说不清的复杂情绪。
或许是小炮灰的身世和他太相似了，在这个世界待得越久，他越难把自己纯粹地当作一个任务者。
感情这种事，自然也没法草率地应对。
正想着，手机屏幕又亮了起来，嗡嗡震了两下。
桑末偏过头，锁屏上跳着“kk”的消息提示。他尤豫片刻，还是伸手拿过手机。
点开消息栏，楚柯的第一句话就让他愣住了。
【kk：他和你告白了吧？】
桑末指尖顿住。
楚柯怎么会知道？是猜的，还是看到了祁烨那条炸翻全网的微博后得出的结论？
他抿了抿唇，心里那点刚平复下去的烦躁又隐隐冒头。
一个祁烨已经让他有点应付不来了。
【oo：……】
他回了一串省略号。
【kk：那就是了。】
楚柯回得很快。
【kk：你答应了吗？】
桑末看着这个问题，眉头轻轻蹙起。
他现在思绪正乱，祁烨那边还没理清，楚柯又在这边追问。
而且，他是以什么立场来问的呢？
一种难得的不耐烦涌了上来，连他自己都有些意外。
或许是被祁烨的直球打得有些乱了方寸，也或许是单纯觉得楚柯的追问有些越界。
他敲着屏幕，回复的语气带上了自己都没察觉的冲：
【……那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消息发送出去，对面沉默了一会儿，聊天框上方一直显示着“正在输入中…”，却迟迟没有新消息过来。
他正要切出对话界面，打算清静一会儿，楚柯的回复就在这时接二连三地跳了出来，速度快得几乎让人应接不暇。
【kk：有关系的。】
【kk：我喜欢你。】
【kk：原本和你打游戏的时候，我其实就有点被你吸引，但那时候并不明确，直到庆典时见到你。
【kk：你可能觉得是见色起意，但我确实对你一见钟情。】
【kk：这是我活到现在，第一次明白心动是什么感觉。】
【kk：我知道现在的我比不上他，也还没做出什么成绩，但我会努力的，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
【kk：虽然我家不象他家那么有钱，但我家也不差。我父母都是大学老师，不过不是那种传统的教师家庭，他们是从国外回来发展的，都很开明的，我已经和他们说了，我喜欢上了一个男生，他们也接受了。】
桑末：“……”
这算什么？一个平a直接把大招全交了？
他盯着那句“我已经和他们说了，我喜欢上了一个男生，他们也接受了”，心情复杂得难以言喻。
楚柯的真诚和急切，几乎要通过屏幕溢出来。
桑末还没想好该怎么回应，楚柯的下一条消息又来了。
【kk：你没答应他。】
他说的笃定，桑末倒是有点好奇了：
【你怎么知道？】
【kk：你要是答应了，会直接说明，直接拒绝我。】
桑末：“……”
这倒是。
他在心里默默认同。
如果他真的接受了祁烨，那么出于对关系的尊重和责任，他会非常明确地拒绝楚柯，不会留下任何模糊的空间。
【kk：那就是，我还有机会，对吗？】
面对这个问题，桑末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迟迟落不下去。
该怎么回答？说“有”？象是在给不该有的希望。
说“没有”？可他自己心里也一团乱。
桑末没有再回答，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于是选择了已读不回,将楚柯先晾在了那里。
他退出了和楚柯的聊天界面。
意料之中的，璐璐的消息在疯狂跳动——她能忍到现在才来问，桑末其实还比较意外的。
【一只璐：宝啊！！！！！】
【一只璐：你就是——天选——爆红圣体啊！！！】
【一只璐：你怎么样？d神有和你发消息吗？你们说啥了？
桑末揉了揉眉心。
对于一直关心他的璐璐，他不想过多隐瞒。
【oo：他和我打电话了，说是认真追我，希望我给个机会。】
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然后，楚柯也跟我告白了。
璐璐那边瞬间发来了一串表情包。
【一只璐：我就知道！那小子也图谋不轨！！！】
【一只璐：宝，我知道你的性格，你现在肯定很有压力。】
【一只璐：不过，就象你之前说的那样，顺其自然嘛。】
【一只璐：真的，别有压力！顺其自然！我们宝值得所有人的喜欢！】
桑末忍不住笑了笑，这顺其自然的说法，和他之前面对爱意值任务时的想法，不谋而合了。
他的心情轻松了不少。
【oo：好嘟宝！爱你！】
【一只璐：爱你爱你！】
正和璐璐说着话，一个新的好友申请弹了出来，备注是“鳄鱼直播-经纪人刘悦”。
桑末通过后，对方很快发来了消息，语气专业而客气。
刘悦先是简单自我介绍，然后切入正题，提到了关于之前云昭造谣事件的处理方案。
她的意思很明确，因为云昭的发言大多是含糊引导，缺乏非常明确的诽谤字眼，所以走法律程序起诉的作用不大，顶多能让对方发个道歉声明，承认自己“言辞有误，引导了不当猜测”。
但是，她话锋一转，表示如果桑末想的话，陈总可以动用关系，直接在这个行业里封杀了云昭，算是给他出气。
桑末看着“封杀”那两个字，沉默了一会儿
【算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困难，不至于将人逼到绝境，只要他公开道歉就行了。】
他并不喜欢将事情做得太绝，也不喜欢动用不属于自己的特权。
刘悦表示明白，然后问他什么时候有空来鳄鱼直播公司一趟，重新签订合同。
她直言不讳地说，桑末之前签的那份合同待遇太差，已经完全不符合他现在的热度和价值了。
桑末想了想，大城市的好处这时候就体现出来了，办事方便，直播公司总部也在a市。
他回复道：【明天就可以，只要时间不太晚，不影响我晚上直播就行。】
处理好这些琐事，桑末放下手机，再次躺倒在床上。
小猫拜拜也凑了过来，挨着他枕边躺下，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这次的风波……总算告一段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