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桑末看着窗外和煦的阳光，收拾好自己，前往鳄鱼直播平台总部。
站在高大明亮的写字楼下，他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才迈步走了进去。
前台小姐在确认他的预约时，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好奇和打量，但职业素养让她很快恢复了标准化的微笑，礼貌地引他前往会客室。
没过多久，门外传来清脆的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
随后，门被推开，一位穿着剪裁利落的米白色西装套裙、妆容精致的女人走了进来。
她看起来约莫二十七八岁，眉眼间透着干练，嘴角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
“桑末是吗？你好，我是刘悦，之后由我来负责你的经纪事务。”她伸出手，声音清淅悦耳。
“悦姐好。”桑末连忙起身，与她轻轻一握。
刘悦的手温暖而有力，和她给人的感觉一样，专业且让人安心。
她的美丽带着一种攻击性不强但无法忽视的气场，让桑末莫名地生出一丝好感——和之前那位几乎对他放养、沟通起来总隔着一层的经纪人完全不同。
“坐，不用拘束。”刘悦示意他坐下，自己也在他对面的沙发落座，姿态优雅却不显傲慢。
她开门见山：“首先，关于之前云昭在直播间引导舆论，对你造成负面影响的事情，公司这边已经处理了。你的前任经纪人廖欣蓉在工作上确实存在不到位的地方，这也是我们管理上的疏忽，我代表公司向你致歉。”
她的态度很诚恳，桑末摆了摆手，“没事，都过去了。”
刘悦点点头，继续道：“你现在的体量和热度，和之前不可同日而语。所以之后的工作安排，包括商业合作、直播内容规划、舆论公关等等，我会经常和你沟通商量，确保是朝着对你最有利的方向发展。”
她看着桑末，顿了顿继续说，“工作上的沟通会比之前频繁很多，希望你不要觉得麻烦。”
“不会的，”桑末认真回答，“沟通清楚比较好。”
他喜欢这种把事情摆在明面上的方式，省心。
刘悦拿出了新的合同，桑末仔细翻阅，发现条件确实优厚得惊人。
每月的最低直播时长要求降低到了一个非常合理的范围，给了他足够的休息和调整空间。
而固定的底薪更是提高了好几倍，就算他一个月完全没有观众打赏，光靠底薪也能在a市过得相当滋润，彻底摆脱了之前那种朝不保夕的焦虑感。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么好的待遇，平台方肯定是看在祁烨的面子上，又或者是看重了他身上因祁烨而带来的巨大流量和话题度。
但这份优渥并没有夸张到离谱，依旧在一个头部主播合理的待遇范围内，既表达了重视，又不会让他觉得是被施舍。
桑末没有过多尤豫，在确认条款无误后，拿起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合作愉快。”刘悦笑着收起一份合同，将另一份递给桑末，“以后请多指教了，桑末。”
正事刚谈完，会客室的门被敲响了。
刘悦说了声“请进”，只见一个微微发福、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带着一个年轻男孩走了进来。
中年男人脸上堆着有些局促的笑，而他身后的那个男孩，正是云昭。
桑末抬眼看去，云昭本人不如直播美颜滤镜下那么精致，但底子不错，是个清秀小帅哥，只是眉眼间带着一股被粉丝吹捧惯了的、尚未完全收敛的傲气。
他此刻抿着唇，眼神飘忽，似乎不太情愿。
“悦姐，桑末先生，”中年男人应该是云昭的经纪人，他搓着手，语气带着讨好，“我带小云过来，正式给桑末先生道个歉。之前的事情，确实是我们不对，小云年轻不懂事，在直播时说了些不负责任的话，产生了不好的引导，请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他说着，暗暗用手肘碰了一下身边的云昭。
云昭象是才回过神，有些不自然地抬起头，目光落在了桑末脸上。
那一瞬间，他脸上残馀的那点不服气和隐约的嫉妒，象是被针戳破的气球，迅速瘪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愕然和……泄气的神情。
他在庆典时并没有和桑末直面接触过，隔着屏幕，或许还能嘴硬一句“也就那样”、“不过是上镜好看点”。
但当桑末真人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没有任何灯光和滤镜的修饰，那种干净剔透的漂亮，近乎带着冲击力。
让他瞬间清醒地认识到——如果一个人只是比你好看一点，你或许会不服、会嫉妒、会想着怎么超越；但当这种差距拉大到某个程度，自知之明便会告诉你，这根本就不是同一个水准的较量。
连比较都显得徒劳可笑。
那点因为傲气而产生的不甘，在绝对的颜值实力面前，消散无踪。
云昭深吸了一口气，虽然还带着点别扭：“对不起，桑末。我之前……言语不当，引导了不好的猜测，给你造成了困扰。今天下午的直播，我也会公开道歉，澄清这件事。”
桑末依旧是不怎么喜欢他，但也无意叼难。
他点了点头，语气平淡：“恩，过去的就算了。”
他这副浑不在意的豁达样子，反而让准备了一肚子说辞的云昭和他经纪人有些接不上话，又寒喧客气了几句，便讪讪地离开了。
从公司出来，桑末感觉轻松了不少。解决了合同问题，也了结了一桩恩怨。
回到那个虽然不大，但被他收拾得越来越温馨的小家，摸了摸凑上来的拜拜暖烘烘的小脑壳。
桑末给拜拜开了个罐头，吃完了打包回来的晚餐，就打开计算机和直播软件，为马上的直播做准备。
当他登录后台，看到那个粉丝关注数时，不由得愣了一下。
原本经过平台庆典，他的粉丝数已经暴涨了一波，后续缓慢增长，最终停在了四十万左右。
而仅仅经过这两天的风波，这个数字竟然又悄无声息地往前猛蹿了一截，突破了五十万大关。
他点开自己的直播间，虽然还没开播，但聊天区已经有不少粉丝在蹲守闲聊了。
一见到他开播，弹幕瞬间活跃起来：
【末末晚上好！今天吃了吗？】
【老婆！我来了！】
【五十万粉了！！！恭喜末末！】
【对啊对啊，五十万粉了！福利！福利！福利！】
【直播玩恐怖游戏怎么样！想看看末末被吓到的样子！】
【唱歌！唱歌也行！】
【s！s！想看宝宝穿小裙子嘿嘿嘿！】
弹幕开始整齐地刷起“五十万粉福利”来，热情高涨。
桑末看着飞快滚动的屏幕，嘴角不自觉地微微扬起。风波过后，这种被期待、被喜欢的感觉，并不坏。
他清了清嗓子，“恩……看到了，五十万了。”
他的声音带着点松弛，“福利啊……我想想……我等下让房管根据弹幕提出的方案，选几个呼声高的开启投票，大家觉得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