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周日。
育才中学两公里外，整个县城最高档的购物中心里。
一间装潢雅致，价格不菲的日料店包房中，陈耀帆正对着满桌的刺身、寿司、烤物，埋头猛吃。
动作带着一股发泄式的狠劲。
这班上同学平时想都不敢想的昂贵食物，对他来说只不过是他宣泄情绪的渠道。
但显然，这紧锁的眉头和用力的腮帮子，也说明了他此刻的食不知味。
凭什么？
那个狗屎关校长，凭什么那么说我？！
我家里有钱，怎么就还成了我与生俱来的错误了？
混蛋！特么的混蛋！
一定，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他咬牙切齿，手里的筷子像是要把精致的瓷盘戳穿。
“你被人当众驳了面子之后，能想到最好的报复行为”
“就是半个星期不回学校，找个酒店蒙头大睡，然后每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找个地方胡吃海喝吗？”
一个平静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陈耀帆用力抬头，刚想破口大骂。
是哪个不长眼的敢现在来触自已的霉头？
却在看清对面悠然坐下的人时，瞬间偃旗息鼓。
甚至不自觉地缩了缩身子，气势都直接矮了半截。
对面的，正是曹启文。
说实话，陈耀帆在其他人面前都可以嚣张跋扈，不管不顾。
但在这位老同学面前，他是发自内心地感到有些害怕。
他现在能如此潇洒，想住酒店就住酒店，想吃什么昂贵的餐厅就吃什么，其实也并不完全依赖于家里给的零花钱。
这很大程度上就要归功于初中的时候，他听了眼前这家伙的话，鬼使神差的投了那些叫什么什么币的东西。
具体怎么回事，其实到现在陈耀帆也没完全搞明白。
他只记得起因是一个他现在已经记不清细节的打赌。
让他赌气一样把一万块钱零花钱和一个旧手机交给了曹启文。
结果两个月后，那一万块钱竟然变成了五十万，合法地躺在了他的账户里。
他满脸震惊的去问曹启文，结果对方轻描淡写了提了几句“杠杆”“加仓”“高频交易”之类的黑话，他一句都没听懂。
而最让陈耀帆心里发毛的是，这五十万，曹启文一分都没要。
为什么？
而，当时上唇才刚刚长出绒毛的曹启文，只是平静的回答：
“因为我想亲手试试，这所谓的虚拟货币，到底是个什么运行逻辑？”
而此刻，陈耀帆看着对面神色如常的曹启文，声音不自觉地畏缩起来：
“你你要干嘛？”
他还清楚地记得，那天在礼堂自已被关校长毫不留情的侮辱时。
虽然大多数同学都离开了，但曹启文自始至终都还坐在原地，冷静地听完了全程。
也许，在自已看来是奇耻大辱的场面，在对方眼里恐怕只不过是在看一场幼稚的闹剧吧。
“你这样大吃大喝能报复到关道思分毫吗？”
曹启文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反而是冷冷的反问道。
“我”
陈耀帆下意识就想反驳。
可对面的曹启文仿佛能读心一般，在他开口前就截断了话头，语气笃定道：
“你别想着让你家里插手。”
“我知道你父亲对你几乎是有求必应。”
“但关道思这个人不一样。”
“他背后站着的，是现在整个的教育界革新力量还有那些不讲道理的舆论关注和粉丝群体”
“你知道他还有一个上千万注册量的论坛吗？”
“这绝对不是你或者你父亲能用常规手段轻易撼动的。”
“硬碰硬，你们讨不到任何好处，反而会惹一身骚。”
而陈耀帆听闻，就像是急于在曹曦文面前证明自已并非全然无能一般，有些急切地开口反驳道：
“我我查了！”
“他关道思那一百六十多个亿的教育部合同，听起来吓人，但一大半都是有指定用途的专项经费！”
“只能用来搭建和维护那个小灵系统的服务器集群”
“剩下直接能让他自由支配的资金，根本没有多少！”
“反正肯定没有我爸手上的活钱多！”
“如果如果能从这方面”
曹启文的眼神依旧是平静的看着他。
仿佛正在看一条试图表演新把戏，吸引主人注意力的小狗一般。
随后，更是直接打断了他这幼稚的金融分析：
“然后呢？”
“你要把你父亲和他的企业彻底拖进这滩浑水吗？”
“一旦你这么做，这件事的性质就彻底变了，可就没那么容易收场了。”
他不给陈耀帆继续思考的时间，语气平淡的又抛出一个重磅炸弹。
“你家的那个五金厂，曾经有个干了二十多年的老员工，叫刘国标，对吧？”
陈耀帆瞳孔一缩，这个名字他隐约有点印象。
而曹启文，继续用叙述事实的口吻说道：
“他和他儿子，都患有一种罕见的遗传性神经系统退行性疾病，脊髓小脑性共济失调sca7型。”
“这病通常潜伏期极长，但一旦发病，协调能力就会逐渐丧失，最终危及生命。”
“他儿子去年发病了，而他自已本以为能撑到退休，结果因为在你们厂长期高强度劳动和压力加持之下，免疫系统崩溃，诱发病症，也倒下了。”
“在你家厂子里干了二十多年，结果生病没多久就被所谓地优化掉了”
“这种事情，甚至不用刻意去深挖，我都能知道。”
“你觉得以关道思的信息网，以及他一直以来处心积虑打造的那足智多谋的所谓大教育家人设”
“他，会挖不出来？”
曹启文的声音冷了下来。
“想想他背后的劳芳中学，那贫困县城的免费扶贫高中。
“再想想他在舆论场的号召力”
“到时候他都不需要做别的，只需要在直播里稍微点一点这件事情：”
“‘某位陈姓同学的父亲，在其企业如何处理重病老员工的问题上，或许值得商榷’”
“这话，只要轻描淡写从他嘴里飘出来。”
“你觉得你家的厂子，你父亲，经得起这样舆论的冲击吗？”
“到时候可就不是生意受损的问题了，可就是物理上能否继续存在的问题了。”
陈耀帆下意识就想反驳。
可对面的曹启文仿佛能读心一般，在他开口前就截断了话头，语气笃定道：
“你别想着让你家里插手。”
“我知道你父亲对你几乎是有求必应。”
“但关道思这个人不一样。”
“他背后站着的，是现在整个的教育界革新力量还有那些不讲道理的舆论关注和粉丝群体”
“你知道他还有一个上千万注册量的论坛吗？”
“这绝对不是你或者你父亲能用常规手段轻易撼动的。”
“硬碰硬，你们讨不到任何好处，反而会惹一身骚。”
而陈耀帆听闻，就像是急于在曹曦文面前证明自已并非全然无能一般，有些急切地开口反驳道：
“我我查了！”
“他关道思那一百六十多个亿的教育部合同，听起来吓人，但一大半都是有指定用途的专项经费！”
“只能用来搭建和维护那个小灵系统的服务器集群”
“剩下直接能让他自由支配的资金，根本没有多少！”
“反正肯定没有我爸手上的活钱多！”
“如果如果能从这方面”
曹启文的眼神依旧是平静的看着他。
仿佛正在看一条试图表演新把戏，吸引主人注意力的小狗一般。
随后，更是直接打断了他这幼稚的金融分析：
“然后呢？”
“你要把你父亲和他的企业彻底拖进这滩浑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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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给陈耀帆继续思考的时间，语气平淡的又抛出一个重磅炸弹。
“你家的那个五金厂，曾经有个干了二十多年的老员工，叫刘国标，对吧？”
陈耀帆瞳孔一缩，这个名字他隐约有点印象。
而曹启文，继续用叙述事实的口吻说道：
“他和他儿子，都患有一种罕见的遗传性神经系统退行性疾病，脊髓小脑性共济失调sca7型。”
“这病通常潜伏期极长，但一旦发病，协调能力就会逐渐丧失，最终危及生命。”
“他儿子去年发病了，而他自已本以为能撑到退休，结果因为在你们厂长期高强度劳动和压力加持之下，免疫系统崩溃，诱发病症，也倒下了。”
“在你家厂子里干了二十多年，结果生病没多久就被所谓地优化掉了”
“这种事情，甚至不用刻意去深挖，我都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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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会挖不出来？”
曹启文的声音冷了下来。
“想想他背后的劳芳中学，那贫困县城的免费扶贫高中。”
“再想想他在舆论场的号召力”
“到时候他都不需要做别的，只需要在直播里稍微点一点这件事情：”
“‘某位陈姓同学的父亲，在其企业如何处理重病老员工的问题上，或许值得商榷’”
“这话，只要轻描淡写从他嘴里飘出来。”
“你觉得你家的厂子，你父亲，经得起这样舆论的冲击吗？”
“到时候可就不是生意受损的问题了，可就是物理上能否继续存在的问题了。”
陈耀帆下意识就想反驳。
可对面的曹启文仿佛能读心一般，在他开口前就截断了话头，语气笃定道：
“你别想着让你家里插手。”
“我知道你父亲对你几乎是有求必应。”
“但关道思这个人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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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他还有一个上千万注册量的论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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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碰硬，你们讨不到任何好处，反而会惹一身骚。”
而陈耀帆听闻，就像是急于在曹曦文面前证明自已并非全然无能一般，有些急切地开口反驳道：
“我我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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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用来搭建和维护那个小灵系统的服务器集群”
“剩下直接能让他自由支配的资金，根本没有多少！”
“反正肯定没有我爸手上的活钱多！”
“如果如果能从这方面”
曹启文的眼神依旧是平静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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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更是直接打断了他这幼稚的金融分析：
“然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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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耀帆瞳孔一缩，这个名字他隐约有点印象。
而曹启文，继续用叙述事实的口吻说道：
“他和他儿子，都患有一种罕见的遗传性神经系统退行性疾病，脊髓小脑性共济失调sca7型。
“这病通常潜伏期极长，但一旦发病，协调能力就会逐渐丧失，最终危及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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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会挖不出来？”
曹启文的声音冷了下来。
“想想他背后的劳芳中学，那贫困县城的免费扶贫高中。”
“再想想他在舆论场的号召力”
“到时候他都不需要做别的，只需要在直播里稍微点一点这件事情：”
“‘某位陈姓同学的父亲，在其企业如何处理重病老员工的问题上，或许值得商榷’”
“这话，只要轻描淡写从他嘴里飘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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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时候可就不是生意受损的问题了，可就是物理上能否继续存在的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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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病通常潜伏期极长，但一旦发病，协调能力就会逐渐丧失，最终危及生命。”
“他儿子去年发病了，而他自已本以为能撑到退休，结果因为在你们厂长期高强度劳动和压力加持之下，免疫系统崩溃，诱发病症，也倒下了。”
“在你家厂子里干了二十多年，结果生病没多久就被所谓地优化掉了”
“这种事情，甚至不用刻意去深挖，我都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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