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现在只能指望——
韩春明真能创造奇迹。
见韩春明坐下，他赶紧递过话筒支架，固定好设备，
冲韩春明比了个加油的手势，默默退开。
韩春明坐在琴凳上，
掀开琴盖，闭眼轻抚琴键。
将钢琴演奏提升至高级水准
关于技能等级，他早有研究——
高级钢琴演奏虽比大师级稍逊，
却已是专业领域的顶尖水平，
甚至超越后世的钢琴十级。
此刻，无数乐谱与演奏技巧在脑中翻涌，
指尖触及琴键的瞬间，竟如老友重逢般自然。
这就是系统的魔力！
他在记忆里快速检索曲谱，
忽然锁定目标，
嘴角勾起一抹痞笑。
睁眼宣告：
“献给大家，《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十指翻飞，
悠扬的旋律如月光倾泻，
在空气中流淌开来。
153 自取其辱，程建军跪地喊爷！
场下。
韩春明闭目凝神，准备演奏。
程建军满脸轻篾，认定韩春明仍在装腔作势。
他双手叉腰，冷眼旁观，等着看笑话。
当韩春明报出曲目时，程建军嗤笑出声——
竟和他选了同一首《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最后一丝顾虑烟消云散。
即便韩春明私下练习过，也绝不可能超越自己。
这首曲子，他反复锤炼不知多少遍。
钢琴厂的专家都对他赞不绝口，惋惜他起步太晚，否则必成大师。
韩春明自寻死路，正合他意。
待会儿同曲对决，定要让全场见识——
什么叫碾压！
什么叫完爆！
程建军急不可耐，催促韩春明快些开始。
琴声骤起。
第一个音符落下时，程建军瞳孔猛缩——
那起手式，分明是钢琴厂名师亲授的经典技法。
他也会，但韩春明的姿态……
莫说他程建军，就连厂里顶尖琴师也未必能做到这般行云流水。
别说程建军了。
那琴声比之前24位老师的演奏还要自然、优美、流畅。
“这……”
“难道说……”
程建军脑中轰然一震。
此时，韩春明优雅地奏响了第一段旋律。
琴声一出，程建军身子一颤，几乎站立不稳。
与此同时，在场众人听到这开篇乐章，瞬间为之一震！
太……美妙了！
太……动听了！
《莫斯科郊外的晚上》是时下热门曲目，谁都能哼上两句。
钢琴曲虽无人会弹，但学生时代没少听。
虽非专业鉴赏，但优劣一听便知。
此刻韩春明的演奏，莫说学校老师的水平，就连录音带里的专业版本也相形见拙。
他端坐琴前，姿态从容，十指灵巧跃动，光是画面就令人赏心悦目，艺术感十足。
从第一个音符响起，众人的耳朵便被牢牢抓住。
耳畔只剩悠扬琴声，再无其他杂音。
随着旋律渐快，愈发柔美流畅，全场几乎都沉醉其中。
如痴如醉！
而程建军的震惊，早已无法用言语形容。
苦练多时，他本以为已登堂入室……
韩春明弹奏的这首乐曲。
那韵律、那行云流水般的演奏、以及令人沉醉的美感……
莫说是他了。
就连指导过他的老师们，也远远不及！
刹那间。
程建军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绝对不可能！
这怎么可能！
韩春明的琴技怎会如此精湛！
他脸色煞白，喃喃自语着。
一时之间，完全无法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全完了！
这下彻底完了！
程建军心头一沉，涌起无尽的懊悔。
为何要来这里？
又为何主动提出比试？
此刻他终于理解，韩春明先前说他自取其辱的含义了。
没错！
就是自取其辱！
这完全是他自找的难堪！
当众下跪喊爷爷！
程建军眼前一黑！
若真如此，今后他恐怕再也无颜面对众人了。
思及此处，一个疯狂的念头在程建军心中闪现。
逃跑？
对！
趁大家没留意！
先溜为妙！
打定主意，程建军浑身一激灵。
当即就要行动。
可刚想挪步。
抬眼却发现情况不妙。
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他身上。
台上的韩春明不知何时已起身。
正倚在钢琴旁，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注视着他。
这……这就结束了？
程建军膝盖发颤，险些瘫倒在地。
”建军！该你了！”
此时，韩春明的声音从台上载来。
程建军脸色铁青，勉强扯出一丝笑容，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
他声音发颤，双腿像灌了铅似的挪不动步。
听完韩春明的琴声，他连上台的胆量都没了。
这差距，实在太大了！
上去也是丢人现眼。
程建军强撑着挤出笑脸：”春明！我刚才就是开个玩笑！你们继续，我先走了！”
他低着头就要开溜。
”急什么？”
韩春明冷冰冰的声音响起，眨眼间就拦在他面前。
程建军慌了神，低声下气道：”春明！真是玩笑！杨书记也在场，咱们这么多年交情我给你赔不是，这事就算了吧！”
韩春明冷眼看他表演。
若是从前的程建军，或许就作罢了。
但现在——
”玩笑？”韩春明讥诮地勾起嘴角，”
“先是耍手段抢走我组装的自行车，阻止我和苏萌去踏青，还谎称是你自己组装的。接着又偷走我的工作介绍信，不让我进食品厂。最后还举报我偷面包……”
“这些事，哪件是兄弟能干出来的？”
韩春明冷笑：“合著你这兄弟，专在背后捅刀子！”
“我……”
程建军脸色涨红，不敢直视韩春明。
原先觉得让程建军下跪过分的人，听完这番话也愤怒起来。
杨书记摇头叹息，满脸失望。
苏萌这才明白自己错怪了韩春明——当初他确实弄到了自行车，是被程建军暗中截胡。
她气得想扇程建军耳光。
“程建军！”
“是男人就兑现承诺！”
毛地图挺身而出。
众人纷纷附和：
“说话要算数！”
“别磨蹭！象个爷们！”
转眼间，程建军成了千夫所指的对象。
程建军明白，这回没法蒙混过关了。
他脸色阴沉，死死盯着韩春明和毛地图，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行！你们给我等着！”
说完，他硬着头皮跪了下去，草草磕了三个响头，又恶狠狠地冲韩春明喊了三声”爷”。
做完这些，他猛地跳起来，推开人群就往外冲。
”怂包，有种别跑！”毛地图被撞得跟跄，知道他是故意的，冲着背影怒骂。
”算了！”杨华健上前劝道，”跟这种小人计较什么！”
”就是！就是！”众人纷纷附和。
韩春明嘴角微扬，对这个结果相当满意。
程建军自取其辱不说，这下知青圈里怕是没人再愿意搭理他了。
自作孽不可活，活该！
154 与苏萌琴瑟和鸣！蔡晓丽邀舞！
程建军走后，杨华健重新主持，招呼大家表演节目。
韩春明刚才那首《莫斯科郊外的晚上》技惊四座，自然成了全场焦点。他那精湛的琴艺，听得众人如痴如醉。
于是杨华健刚宣布下一个节目，台下就响起整齐的呼喊：
”韩春明！”
”再来一首！”
”韩春明！”
声浪越来越高，几乎所有人都扯着嗓子喊起来。
见此情景，韩春明明白已无退路。
台下观众早已按捺不住，七嘴八舌地喊着不同曲名，嘈杂的声浪让韩春明不禁摇头苦笑。
正当争执不下时，一道清泉般的声音穿透喧嚣：”不如演奏《让我们荡起双桨》吧！”苏萌从人群中站起身，”我可以配合演唱。”
这个提议立即引来阵阵附和：”苏萌的歌声配上韩春明的琴声，简直是绝配！”
在众人善意的起哄声中，苏萌双颊绯红地走向舞台。虽然心跳如擂鼓，但她丝毫不后悔这个决定——这难得的合作机会，让她既紧张又雀跃。
观众席里，蔡晓丽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她心中满是懊悔。
刚才明明也有同样的冲动。
只是碍于围观者众多，一时迟疑。
谁曾想，这片刻尤豫竟让苏萌捷足先登。
但事已至此，悔之晚矣。
唯有伺机挽回局面。
此刻她彻底明白。
苏萌已然蜕变。
再不是从前那个高傲的公主。
竟学会了在韩春明面前放低姿态。
甚至主动示好。
不得不承认。
这样的苏萌。
着实是个强劲的对手。
即便如此。
蔡晓丽也绝不会轻易认输。
台上。
望着款款而来的苏萌。
韩春明不禁微微眯起双眼。
自踏入礼堂那刻起。
苏萌的言行就透着反常。
这般放下身段刻意讨好。
与记忆中判若两人。
想必是历经挫折后。
开始自我反省与改变。
不过韩春明尚不确定。
这种转变是昙花一现还是脱胎换骨。
至少眼前的苏萌。
不再令人心生厌烦。
对此他乐见其成。
苏萌走近时。
冲他嫣然一笑。
眼中盈满柔情。
方才那曲惊艳绝伦的演奏。
配合韩春明翩翩君子的风范。
恰是她梦中白马王子的模样。
此刻的苏萌。
已然彻底沉沦。
才会这般不顾一切。
韩春明察觉到苏萌炽热的目光，心里却暗自叫苦。
他和关小关的关系就差最后一步挑明。
现在苏萌突然主动靠近。
更麻烦的是——
台下还坐着蔡晓丽！
这个年代可不象以后。
男女关系处理不好可是要出大事的！
这些姑娘到底想怎样？
但看着苏萌期待的眼神，他也不好直接拒绝。
只好对她笑了笑，点头答应下来。
韩春明重新坐回钢琴前。
苏萌站在话筒旁。
两人合作演绎了《让我们荡起双桨》。
韩春明的琴声行云流水，悦耳动听。
苏萌的歌声甜美动人，音准到位，表情也恰到好处。
这一弹一唱，配合得天衣无缝。
曲终时。
台下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观众们高声呼喊着要他们再表演一曲。
舞台上。
演唱结束的苏萌心潮澎湃。
刚才她完全沉浸在歌声里。
仿佛正和韩春明在北海公园泛舟。
韩春明带着她在湖面划船。
他在前面，她在后面。
两人一起摇动双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