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韩春明意味深长地看了破烂侯一眼，”要是我没猜错，王爷那位外孙，应该姓侯。”
姓侯？
起初有人没反应过来。
但很快，几个机灵的人突然想到什么，指着破烂侯惊呼出声。
王爷的外孙姓侯。
眼前这位破烂侯，不也姓侯吗？
这时很多人想起一个传闻：别看破烂侯现在邋里邋塌收废品，他家祖上可是皇亲国戚！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破烂侯身上。
破烂候脸色突变，仿佛瞬间想通关键，猛地跳起来指着韩春明喝道：”姓韩的小子！你给我说清楚！你和九门提督关老爷子到底什么交情！”
声调里透着咄咄逼人的气势。
这只葫芦确实如韩春明所言。
阴差阳错流落到王府之中。
那位王爷的外姓孙子确实姓侯，正是他父亲。
幼时他还亲手柄玩过这物件。
可惜后来逃难时遗失了。
所以当他在摊位上重见此物时，才会那般失态。
也正因如此，他才非要与韩春明斗口。
本打算赢了比试就将葫芦赎回。
谁知韩春明不仅首战告捷，第二轮竟直接拿出这葫芦考他。
这些陈年往事极为隐秘，破烂候也是从父亲只言片语中拼凑出大概。
所以他先前说由他来讲葫芦渊源是欺负韩春明。
还信心十足地拿来考校对方。
但万万没想到，韩春明不仅答对所有问题，竟连他与葫芦的渊源都了如指掌。
这让他惊骇不已。
按说绝无可能！
方才电光火石间，他忽然想到一种可能。
九门提督！
这小子必定与九门提督有牵连。
整个四九城里，唯有九门提督知晓他们侯家这些秘辛。
也只有这个解释，才能说通这小子为何如此眼力过人！
韩春明当然清楚破烂候与师父关老爷子的恩怨。
见状含笑答道：”告诉你也无妨，老爷子正是家师！”
”果然如此！”
破烂候茅塞顿开。
现场顿时响起一片哗然。
原来这年轻人竟是九门提督的徒弟。
难怪……
提起九门提督关老爷子，这些年虽少闻其消息，
但在场不少老者对这个名字可熟悉得很。
那些尘封多年、曾在古玩界掀起波澜的旧事，此刻又浮上心头。
”好！好！好！”
见韩春明坦然承认，破烂候点头抱拳，心服口服。
关家与侯家那点旧怨，
说来话长，
实则算不得深仇大恨。
即便相争，比的也是眼力，拼的是对古玩的痴迷！
这些年来，破烂候一直想寻机与关老爷子一较高下，
不料今日竟在此与其徒弟交锋，
更未想到——自己会输！
不甘？
惭愧？
自然难免。
但他破烂候行事光明磊落，
输便是输，认！
眼前这青年虽是九门提督之徒，
但为人确实难得。
况且破烂候隐约察觉，以韩春明的眼力，怕是已超越其师。
这倒非关老爷子本事不济，
实在是这小子……天赋异禀！
”小子！”
”今日这场比试——我认输！”
”这帖盒，归你了！”
破烂候拱手将帖盒推至韩春明面前。
韩春明也不推辞，拿起帖盒道：”那就……躬敬不如从命了。”
目光扫过那只三河刘葫芦，似有所思。
破烂候看穿其意，傲然道：”这葫芦虽是我祖传之物，但既已归你，便是你的。”
”他日若要取回，我自会堂堂正正来拿，用不着你相让。”
韩春明被看穿心思，耳根微微发烫。
对方既已挑明，他索性卸下顾虑，眉梢一扬改口道：”别想岔了，白送可不成。若你真惦记这物件，得拿东西来换。”
”当真能换？”破烂候眼底倏地燃起亮光。
韩春明指尖轻叩桌面：”听闻……您收着只哥窑八方杯？”
”做梦！”破烂候一听这名目，脖颈青筋暴起，茶盏”哐当”砸在案上。
”那换玉壶春瓶？”韩春明嬉皮笑脸凑近半步。
”免谈！”
这两件都是破烂候压箱底的命根子，当年为淘换它们险些跑断腿。莫说这葫芦，就连柜上摆的瓷片都舍不得让人摸。
韩春明早料到这般情形，忽然话锋一转：”要不……用那三只小碗抵？”
”小碗？”在场众人尚在云里雾里，破烂候却猛地绷直脊背，鹰隼般的目光剜过来。
他此刻才恍然——方才那些都是幌子，这小子真正图谋的，原是那三只牵扯两代恩怨的旧瓷碗。
左手是祖传的紫金葫芦，右手是承载宿怨的证物。破烂候攥着烟杆的指节发白，眉心拧出深沟。
茶烟袅袅散了半柱香时辰。
”容我……再掂量掂量。”他终是闷声挤出这句话。
韩春明眼底精光一闪——鱼线已然颤动。
”不急，您慢慢思量。”他拱手作揖，转身时衣角带起轻快的风。
夜色中，他利落转身，悄然离开喧闹的人群，朝着正阳门方向迈步。
离开鬼市后，韩春明寻了个僻静角落，将此次所得尽数收入随身博物馆。
正如他所料，那方乾隆御笔帖盒带来的兑换点数远超三河刘葫芦——整整三万六千点入帐。加之先前积累，这趟鬼市之行让他的兑换点再度突破十万大关。
韩春明当即兑换了抽奖机会。随着虚拟开箱音效，一张扑克牌大小的卡片浮现在意识中。
”这次不是技能卷轴了？”他注意到奖励形式的变化——前两次获得的技能都以卷轴形态呈现，而眼前这张卡片显然预示着新类型的奖励。
凝神感知卡片信息，几行文本浮现：
【技能升级卡（普通）：可将任意三项技能提升至高级水准，剩馀使用次数：3/3】
”原来还是与技能相关。”韩春明心念微动，意识中骤然展开一幅技能树图谱。是他的剪影轮廓，向外延伸出多条技能分支，每个分支上的节点代表不同等级。部分枝干闪耀微光，显示已掌握的技能；其馀则处于未激活的灰暗状态。
关于那些暗淡的枝干，或许是尚未觉醒或未能领悟的能力。
整棵技能树最为夺目的，当属”鉴定”这条分支。
延伸的枝干上，初级、中级、高级、大师级、宗师级五个阶段熠熠生辉。
韩春明还发现，在宗师级之后，仍有一个未被点亮的节点。
标注着映射的境界——”神级”。
宗师级已是如此非凡，神级鉴定术又将何等玄妙？
想到这里，韩春明心中涌起无限憧憬。
继续观察，除鉴定分支外，维修与格斗术两条枝干也颇为醒目。
毕竟，这两项也已达到高级水准。
此外，技能树上还有许多被点亮的枝节。
韩春明注意到，其中不少是他前世精通的技艺。
比如高级英语、中级计算机技术、中级驾驶技能……
这些，都是原主不曾具备的能力。
由此可见，这棵技能树不仅承载着原主的才能，还融合了韩春明前世的造诣！
至于如何运用，韩春明很快掌握了诀窍。
当他的意念聚焦于某条技能枝干未点亮的节点时，便会浮现【是否使用技能升级卡】的提示。
韩春明最渴望提升的，自然是鉴定术。
但眼下他的鉴定术已达宗师境界。
这张普通技能升级卡，仅能将技能提升至高级水准。
显然无法作用于鉴定术。
斟酌片刻，韩春明认为当前并无急需强化的技能，便暂缓了升级。
保留这3次升级机会，或许能在紧要关头发挥奇效！
回到四合院时，夜色已深。
韩春明几乎是一路飞奔而归。
凭借高级格斗术的加持，这十多里路程对他而言毫不费力。
次日清晨。
韩春明尚在睡梦中，便被韩母的呼唤声惊醒——门外有人寻他。
是那个收废品的老头？
他脑海中立即浮现出破烂侯的身影。
莫非对方是带着那三只瓷碗来交换葫芦？想到这儿，韩春明一个激灵翻身下床。
匆匆收拾妥当，他快步奔向院门。
待看清来人，却猛地怔住。
站在门外的并非预料中的破烂侯。
而是一位中年妇人。
细看面容，竟与破烂侯有七分相似。
正是其女侯素娥。
她身着一袭素色衣衫，眼皮浮肿通红，显然刚经历过一场痛哭。
见到韩春明，她勉强扯动嘴角露出苦笑。
”韩家兄弟，这么早来打扰，实在对不住。”
”无妨。”
见她这般模样，韩春明心下了然。
联系前世记忆，他推测定是那病弱的丈夫又犯病了。
上回相遇后，他特意打探过那男人的病情。
不止患有肺痨，身上旧伤常年溃烂不愈，需持续服药治疔。
完全丧失劳动能力不说，医药费更是个无底洞。
正因如此，侯家才落到这般窘迫境地。
按原定轨迹，这病秧子恐怕时日无多。
但据他所知，侯素娥始终对丈夫不离不弃。
今日这般情状，多半是去父亲处借钱遭拒。
前世剧情里，这一幕本该发生在与破烂侯相遇时。
而今因他收购烟杆时刻意留的后手，事情发展已悄然改变。
侯素娥被破烂侯拒绝后，便想到了来找韩春明。
她此行的目的，自然还是为了钱。
”大兄弟”
就在韩春明思索之际，侯素娥已经拿定了主意。
她上前一步，再次对韩春明开口。
”大兄弟！”侯素娥望着韩春明，眼中带着期待，”你上次收烟杆时说，有物件还可以找你，这话还算数吗？”
韩春明心中暗笑，上次留下的伏笔果然派上用场了。
”当然算数！”韩春明点头道，”只要是老物件，我都收。”
听到这话，侯素娥松了口气：”那我家还有物件，你能去看看吗？”
”没问题！”韩春明爽快答应，”现在就能去。”
”太好了！”侯素娥露出笑容，又迟疑地说，”那你多带些钱。我家里的物件不少。”
她看了眼韩春明身后的屋子，尤豫道：”如果你看中了，能不能当场把钱结清？”
韩春明会心一笑。
他明白侯素娥的顾虑——是见他家条件一般，担心他拿不出钱。
这也难怪，整个大院的人都想不到，这个没工作的年轻人兜里竟揣着几百块巨款。
”当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