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傅觉民轻轻吐气。
这一式【蛇相妖光】几乎将他手三阴经脉内积攒的毒煞之气一口气耗完,以至于现在还有些空落发虚之感。
“生死之战确实是实力发生质变提升的最好催化剂”
傅觉民低头凝视自己幽光未散的双手,细细回味着方才的一战。
在和疤面壮汉交手之前,甚至可以说,在他最后准备动用【蛇相妖光】结束战斗的前一秒,他都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将这一式杀招给施展出来。
体内乌鳞蛇妖魂种和毒煞之气的共鸣早已达成,但如何将蛇妖魂种、毒煞之气、琉璃净光斩三者完美融合一体,中间总还存在着种种顿涩阻碍。
然而在和疤面壮汉交手之中,这些滞涩自然而然地便壑然贯通,最后水到渠成地酝酿出【蛇相妖光】一式。
这个过程的感觉很玄奇微妙,难以形容,除了一个月下来苦心的谋划、计算、积累一一得到印证和消化之外,还有某种心态上的巨大提升和转变。
此刻他立于血泊之中,有种前所未有过的自信与从容。
走至宋璘跟前,傅觉民拎着左轮,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又一声枪响,宋璘惨叫一声,左手上也没了几根指头。
“你你”
“砰!”
他举枪一直瞄准傅觉民,似乎是觉得太热,伸手用力扯开军装领口的纽扣。
顶级邪功毕竟是顶级邪功,修行过程痛苦非人,练成之后,威力也是超出常人的想象。
眼看冷枪暗算不成,宋索性从门内直接走了出来。
宋璘不知是因为兴奋还是恐惧,喉结滚动,两颊泛起丝丝病态的潮红。
毕竟差了两个武道等级,哪怕傅觉民无论是【攻击】还是【防御】属性都要远超一般练血,但和通玄境的疤面壮汉之间依旧存在不小的硬实力差距。
傅觉民一把撕开他的军装,一个厚厚的牛皮纸袋显露出来。
傅觉民蹲下来,枪管轻触宋璘颤斗不止的下颌,淡淡道:“张嘴,咬住。”
“砰!”
宋璘惨叫声不断,左轮的六发子弹打完,傅觉民从西装马甲的内衬掏出备用子弹,又慢条斯理地继续填弹上膛。
只见宋璘满脸溅血,一脸惊恐地抓着自己血淋漓的右手,疼得满地打滚,同黄金手枪一同跌落在青石板上的两根断指显得格外刺目。
我爹是宋震原你杀了我整个滦河县,都要替我陪葬”
他忽然仰起头来看傅觉民,一脸狰狞地发出嘶吼:“你敢杀我?你真敢动我?
傅觉民步履从容地朝宋漫步走去,手中银左轮弹盘次第轮转。
“想活吗?”
这趟下县一路走来,他干了多少天怒人怨的恶事,也不是没有人被逼得没有活路,上门来找他拼命的。
“啊!!啊一”
“看样子你也不是很想活嘛”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当傅觉民脚下微动,做出随时准备发力的架势
宋璘眼中屈辱、怨毒各色光芒闪动,冷汗混着血水浸透衣领。
被宋璘的枪口指着,傅觉民却一脸平静,只是淡淡开口说了句:“试试?”
傅觉民心中感慨,主要是很难再找到一个能让他“监听”整整一个月,连每天晚上磨牙起夜规律都了若指掌的对手。
忽然,他发现宋璘胸口处鼓鼓囊囊,底下象是塞了什么东西。
“往后怕是再也难以复刻这一战的酣畅爽快”
他连续几枪打在宋璘双腿之间的位置,刹那间宋璘两眼圆凸,那烦人的嚎叫声也戛然而止,只剩下一阵阵痛苦压抑到极致的呜咽闷哼在喉间滚动。
“砰砰!”
每一次都被他身边的两名护卫轻描淡写地摆平,秦枭实力上虽较另一名白姓老头差了点,但也是不折不扣、成名已久的通玄高手,没想到今天会死在这里。
宋璘眼中残忍之光一闪,猛地扣下指间扳机!
短暂的安静之后,随即响起的却是一阵凄厉的哀嚎。
此时的宋璘满脸冷汗,脸色煞白如纸,已经几乎发不出声音,只能疯狂地冲傅觉民点头。
一声枪响,打破长街死寂。
其中亦不乏所谓的武家好手,偷袭、暗杀
他不知道傅觉民一直以【幽聆】控场,方圆数百米的范围内,一切人物对他来说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杀他的,竟然还是个与他一般纨绔之名在外的富家少爷
宋璘脸上冰冷的笑容绽大,淡淡的杀机在两人之间的空气迅速弥漫。
一身雪白军装的宋拿着他那支标志性的黄金鹰标手枪怔在原地,似平完全没想到傅觉民竟然还能躲过这一枪的冷射。
“砰!”
“我七岁就开始学如何开枪杀人”
说着,宋慢慢拉动手中黄金手枪枪机,枪机后移越过弹匣卡口,发出一串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长街彼端,傅觉民握着还在冒着袅袅青烟的银色左轮,用一种近乎怜悯的眼神扫过宋璘惨状,摇头轻叹:“我也有枪,为什么要用拳头跟你比?
宋璘眼神冰冷,举着枪咧出满嘴森白牙齿:“我们现在隔了至少二干步远,你猜
他的动作在傅觉民眼里快成残影,哪怕傅觉民能够利用对方的出手习惯进行次次的完美截断挡拆,如果没有《五蕴玄煞功》强大的破防毒伤效果,最后战斗也无法结束得如此轻松漂亮。
白痴吗?”
“了不起,是我看走眼了。”
“砰!砰!
”
傅觉民眼神微动,伸手将牛皮纸袋抽出,打开袋子,一份雪白的信封率先掉出来。
疤面壮汉秦枭是他的手下,他自然知道对方的实力。
傅觉民的身形横移几步,眼皮微抬,望向胡宅门口的方向。
军靴踩过石阶,略显空旷的县府长街上,只剩下两人相对而立。
当然,《五蕴玄煞功》也在此战中居功甚伟。
“砰!”
左轮的子弹在宋璘身上绽开一朵又一朵的血花,挨个咬碎他的四肢,很快将他的白色军装染成大片殷红。
“哒——哒——”
枪声乍响,宋璘表情错愕地愣在原地,脑门处破开一个血洞,呼吸间,眼中光芒黯去,直挺挺仰面倒下。
傅觉民摇摇头,将沾了些许血污的银色左轮在宋的衣服上随意擦了擦。
一声枪响,子弹在青石板上炸开火花。
究竟是我的枪快,还是你的拳快呢?”
“我记得你好象叫傅觉民。”
宋璘脸色发白,虽强作镇定,但眼中还是时不时有浓浓的惊悸闪过。
宋璘目眦欲裂,又气又痛几乎晕厥,强烈的徨恐和求生欲却支撑着他挣扎着想用完好的左手再去抓地上的黄金手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