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式结束后,蒙蒙细雨悄然而至,如烟似雾地笼罩着整个涡潮村。
细密的雨丝打在神社古老的石板路上,溅起朵朵细碎的水花,空气中弥漫着海风带来的咸湿,以及泥土清新的味道。
远处的海面与灰蒙蒙的天空融为一体,为这胜利后的时刻平添了几分诗意与深邃。
千手森与旋涡千泽信步走出神社,沿着被雨水打湿的僻静小路漫步,两人都享受着这难得的松弛,随口聊着些村务和闲话。
直到这时,旋涡千泽的眼中仍残留着几分不敢置信,在他看来纷繁复杂的局势,却被千手森仅用一天就轻而易举的解决了。
千手森的思绪却早已飘向了另一件事,只听他开口问道:
“千泽,你之前跟我说捉到了几名雾隐的探子,现在对他们的审讯进行得如何了?知道他们的任务及具体身份了吗?”
“千泽?”
千手森又叫了一声对方的名字,旋涡千泽才回过神来答道:
“啊,身份已经都弄清楚了。”
作为以封印术闻名的千年家族,在审讯与获取情报的能力上,旋涡一族当然也有所建树,甚至丝毫不逊色于木叶的山中一族。
他继续说道:
“任务无非就是些常规的侦察任务,打探村子的情报,查找结界的防御节点,以及村子防守力量较为薄弱的局域。”
“倒是其中一个家伙的身份有点意思,是雾隐雪之一族的成员。”
“雪之一族?”
千手森闻言,不禁想起了白这个难分男女的悲情角色,以及其特殊的血继遁术。
于是不禁好奇地询问道:
“那个以冰遁闻名的血继家族?”
木叶自建村以来,几乎没和那个孤悬于大海上的岛国爆发过真正的大规模战争,千手森自然也没什么和雾隐村交手的机会。
因此对于水之国内的各种情报,反倒是涡潮村的旋涡千泽要更了解一些。
他解释道:
“是的,不过恐怕要让你失望了,这个被我们抓住的家伙并没有掌握冰遁。”
“就象宇智波的写轮眼和日向的白眼一样,雪之一族的冰遁与辉夜一族的尸骨脉,也都不是与生俱来的能力。”
“而是需要族人拥有一定的才能,并在特定情况下才能觉醒。”
“即使在雪之一族的家族内部,能觉醒冰遁的忍者也会被认为是极具天赋的优秀族人,得到特殊的保护和培养,不会被派来执行这种危险的任务。”
“原来如此。”
千手森点了点头,对此情况到并不意外。
就好象宇智波一族,对于开启了写轮眼的族人们,也一个个都宝贝的不得了,日向为了防止白眼流失,更是想出了笼中鸟咒印这样的方法。
凡事基于遗传的血继限界,其觉醒的方式都充满了变量与意外,往往依赖于才能出众的族人与强烈的情绪刺激。
反倒是那些代代相传的秘术家族,往往因为遗传更稳定的特殊体质,大多数族人都能掌握世代传承下来的家族秘术。
象是木叶的奈良、山中、秋道、犬冢、油女等忍族,就很少出现连家族秘术都学不会的笨蛋。
值得一提的是,雾隐村鬼灯一族的水化之术,实际上也是家族秘术的一种,并不是真正意义上靠遗传继承的血继限界。
“这家伙现在在哪里?没处理掉吧?”
想到这里,千手森又追问了一句。
旋涡千泽笑着回应道:
“还在村子的监狱里囚禁着,我就猜这家伙可能会对你有用,特意把他留了下来。”
“带我去见见他,这家伙大概是二代目鬼灯幻月派出来的,被关在涡潮村的监狱里这么久,或许还不知道雾隐村早就变天了。”
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千手森的眼中泛起一抹饶有兴趣的光芒,他的目光穿透雨幕,仿佛看到了更远的地方。
在涡潮村看守严密的地下审讯室内,气氛冰冷而压抑。
名为雪信玄的年轻人被锁链束缚在墙边,特殊的封印术式更是限制了他的查克拉,他脸色苍白,一头黑色的头发略显凌乱。
但那双同样漆黑的眼眸中,除了血继家族成员特有的骄傲,还带有一丝难以掩饰的忐忑。
被掏空了记忆的俘虏就等于失去了价值,雪信玄自己也清楚这一点,等他的结局无非是死亡,甚至成为涡潮村研究家族血继的实验素材。
千手森推开牢门,信步走到雪信玄面前,用平静的目光注视着这个狼狈的男人。
雪信玄倔强得抬起了头,强行压下了心中多馀的情绪,毫不示弱地与千手森对视起来。
然而,千手森的下一句话语,却仿佛在他的心中激起了一道惊雷:
“你倒是在忠诚地执行任务,可惜,你所效忠的对象,已经不存在了。”
雪信玄猛地抬头,眼中全是惊怒与不可置信:
“你胡说!幻月大人他……”
“就在不久前,水影鬼灯幻月与土影无,在战斗中同归于尽。”
千手森打断了他,声音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在陈述一个简简单单的事实。
“雾隐村,如今已是三代水影‘清’的时代。”
“被俘虏了这么久,作为雾隐三大家族之一,雪之一族的成员,难道就不好奇为什么没人来尝试营救你吗?”
他仔细观察着雪信玄脸上血色瞬间褪去,瞳孔骤然收缩的震惊与茫然,继续用语言切割着他的心理防线:
“你以为你是在为雾隐、为水影尽忠?不,你现在只是三代水影急于抹去的前朝印记,一个……已故水影的麻烦遗产。”
“你觉得,一个刚刚上位、正需要立威和清除异己的新水影,会如何看待一个被木叶俘虏多日的前代水影嫡系?”
“是会营救你,还是……让你悄无声息地消失,以便更快地接管原本属于鬼灯幻月的权力?”
每一句话,都象一把重锤,敲打在雪信玄的心防上。他赖以支撑的信念——对鬼灯幻月的忠诚、对村子的归属感——正在寸寸碎裂。
如果千手森所说为真,那他不仅失去了效忠的对象,更可能已经被新的村子高层视为弃子甚至敌人或隐患。
看着眼神逐渐从骄傲变为绝望和混乱的雪信玄,千手森知道,火候到了。
他话锋一转,语气依旧平静,却带上了一丝不同的意味:
“强大的力量不该成为政治牺牲品,拥有冰遁血继的雪之一族,更不应被如此轻贱。”
“我对二代目幻月阁下并无恶感,相反,我敬重他是位真正的豪杰,对于他忠诚的旧部,我也愿意给予一条生路。”
他取出一枚样式特殊的苦无,放在雪信玄面前。
“我不需要你背叛雾隐,至少现在不需要,我甚至可以放你回去。”
“带上这个,当你,或者你所属的雪之一族、乃至其他鬼灯幻月时代的旧人,在雾隐感到无法容身之时,可以带着它,到任何一处木叶的据点。”
“它会为你和你想要保护的人,开启一扇新的大门。”
说完这番话,千手森转身离去,留下雪信玄在牢房中怔怔地看着那枚苦无,内心在天人交战。
监牢外,旋涡千泽迎上前来。
千手森望着连绵的雨丝,轻声道:
“种子已经播下,接下来,就看雾隐的风会把它吹向何方了,如果有机会的话,也可以尝试接触辉夜和鬼灯两族。”
雨声淅沥,仿佛在诉说着即将到来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