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羽继续部署,提出了一系列更详细的措施。
“其二,严格隔离。将疫区划分为‘清洁区’、‘半污染区’、‘污染区’。病患集中安置于‘污染区’,由专人看护,严禁随意出入。疑似患者与密切接触者置于‘半污染区’观察。健康百姓居于‘清洁区’,非必要不跨区流动。各区之间设立关卡,人员进出需严格消毒。”
“其三,妥善处理污物。患者呕吐物、排泄物,需以生石灰复盖深埋。所用衣物、器具必须用沸水或酒精反复煮洗消毒。死者遗体……必须火化深埋,严禁土葬,更不可停灵祭拜!”
“什么?!火化?!”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就连楼心月和慕容嫣然都微微动容。
在这个时代,“入土为安”是根深蒂固的传统,火化遗体在许多地方被视为对死者的极大不敬和残忍。
“肖先生!此事万万不可!”
一位官员激动地站出来。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能轻易焚毁?此举必致民怨沸腾,恐生大乱啊!”
肖羽叹了口气,语气沉重却坚定:
“我知此举艰难。但诸位可知,死者遗体是病邪微粒最大的聚集之所,若处理不当,一具遗体便可污染水源土壤,让千百人染病!是所谓的‘礼仪’重要,还是活着的人命重要?是暂时的民怨重要,还是疫情无限扩散、伏尸百万重要?!”
他目光如炬,扫过众人:
“此事,没有商量馀地。执行过程中,可派德高望重之人耐心劝说,讲明利害,但最终必须执行!若有阻挠者,以危害江山社稷罪论处!”
众人被他话语中的决绝和描绘的可怕后果震住了,虽然心中依然难以接受,却再也无人敢立刻反驳。
接下来的日子,整个疫区在肖羽的强硬指挥和各地官衙,万宝楼等势力全力支持下,开始艰难地运转起这套前所未有的“防疫体系”。
过程自然是阻力重重。
百姓对口罩、消毒酒精将信将疑,对隔离政策抱怨不断,对火化遗体的命令更是抵触激烈,甚至发生了小规模的骚乱。
但肖羽态度极其强硬,所有命令必须执行到底。
楼心月则发挥了她的商业才能和影响力,一方面调动资源保障物资供应,一方面派人四处宣传防疫知识,并高价雇佣当地人手参与防疫工作,以工代赈,一定程度上缓解了民怨。
而真正让所有质疑者闭嘴,让这套体系获得认可的,是实实在在的效果。
那些严格执行了隔离、戴口罩、消毒措施的村庄和城区,新增病例的数量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
甚至出现了零新增!
更让太医们震惊的是肖羽处理药方的方式。
他并没有推翻太医院的方剂,而是带着慕容嫣然和几位首席太医,亲自巡视熬药点。
看着太医们依旧按照古法熬药,肖羽忽然问道:“熬药之前,诸位是如何净手的?”
一位太医下意识回答:“自然是清水冲洗即可。”
肖羽摇头:“清水只能洗去可见污垢,却洗不掉那些看不见的病邪微粒。从今日起,所有熬药、分药之人,上岗前必须用酒精严格消毒双手,佩戴口罩,切割药材的容器也必须单独,不能混交。否则,你们熬的不是救命药,可能是‘传毒汤’。”
太医们面面相觑,虽然觉得小题大做,但还是依言照做。
然后,在每一锅根据太医院最佳方剂熬好的汤药出炉前,肖羽会走过去,看似随意地用手在药锅上空拂过,实则将一丝微不可察的灵力注入其中。
他同时对身边好奇的太医们“解释”道:“药石之效,除君臣佐使之配比,亦讲求一丝‘生气’引导。我这手法,可激发药性,中和邪毒戾气。”
太医们听得云里雾里,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让他们目定口呆。
那些喝了经过肖羽“亲手引导”汤药的病人,明明都是同样的药,病情好转的速度快得惊人!
高烧迅速退去,咳血停止,身上的黑斑也逐渐淡化消失!
尤其是轻症患者,几乎一两剂下去就能下床活动!
“神了!真是神了!”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医激动地抓住同僚的手,声音颤斗。
“我行医一辈子,从未见过如此奇效!肖先生真乃神人也!他说的那‘生气引导’,莫非是失传的上古医道?”
另一位太医看着手中记录的药效对比,喃喃道:
“不仅如此……你们发现没有,凡是严格按照肖先生那套‘繁琐’规矩来的局域,就算暂时没喝到药,病情蔓延也慢了很多!那口罩、那酒精、那隔离……莫非真的有用?!”
事实胜于雄辩。
一次次惊人的效果,彻底折服了这些原本心存疑虑的医者和官员。
他们开始真正重视并严格执行肖羽制定的每一条防疫措施,甚至主动钻研起来。
“快!酒精不够了!再去催一批!”
“口罩发放点排好队!每人每天两个!不许争抢!”
“王五!你从污染区出来,全身消毒流程走完了吗?不准偷懒!”
“李大夫,您接触了重症患者,口罩该换了,快来这边消毒!”
类似的对话开始频繁出现在防疫一线。
虽然他们还不完全理解背后的科学原理,但他们亲眼看到了这样做能救命!
慕容嫣然始终跟在肖羽身边,她学得最快,执行得也最彻底。
她冷冽的气质和强大的执行力,成为了贯彻肖羽意志最有效的利器。
她看着师尊用这些闻所未闻却无比有效的方法拯救众生,眼中充满了敬佩与思索。
楼心月则在外围提供了无与伦比的保障。
万宝楼的车队络绎不绝,将海量物资运抵。
她甚至创新地创建了“疫情物资调度簿”,用管理商业网络的方法来高效调配资源,得到了肖羽的赞许。
防疫工作艰难却卓有成效地推进着。
而就在这繁忙的抗疫前线,慕容嫣然收到了来自京城万宝楼管事的传书,告知了那位前未婚夫林风逸来访之事。
她看完信,眼神没有任何波动,随手将信纸递给旁边正在查看疫情地图的楼心月。
楼心月扫了一眼,嗤笑一声:
“呵,跳梁小丑,倒是会挑时候。见你如今名声大噪,就又想来攀高枝了?当初退婚时那般决绝,如今哪来的脸面?”
“尘缘已断,不必理会。”
慕容嫣然语气淡漠,如同在说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人。
她的目光重新投向远处忙碌的医棚和那些极待救助的病人:
“眼下,唯有此事要紧。”
她的心,早已不在这些凡俗的恩怨情仇之上。
自从被肖羽在路边捡回去开始,她的人生就发生了翻天复地的变化,还亲眼看到了更广阔的天地。
那个曾经让她痛苦过的名字,如今听起来,只剩下一片虚无。
楼心月:“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