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 第479章(1 / 1)

得知嬴子钺是自己的骨肉后,阿房事事为他着想。

嬴政发现,自己在阿房心中的地位,已不及嬴子钺。

他未曾料到会如此。本以为阿房知晓子钺身份后,会如对待籍孺一般,却不想她对子钺的关怀远超昔日。

嬴政始料未及。

“子钺……应当不会动怒吧?”嬴政语气迟疑。

阿房轻瞥他一眼。

嬴政:“……”

他若处理不当,阿房恐怕再难原谅他。

此刻,阿房全心全意站在子钺一边,

而他嬴政,已被彻底忽视。

如今,他还能反悔吗?

君无戏言。

若他反悔,阴阳家会如何看他?

诸子百家,天下人,又会如何看他?

正当嬴政沉思之际,那光芒骤然照入深宫。

“怎么回事?”阿房神色骤变。

嬴政沉稳道:“无论何事,有朕在,不必担忧。”

阿房却冷声道:“我忧心的是子钺。”

这异光从何而来?

是否会伤及子钺?

思及此,阿房心弦紧绷。好不容易从鬼谷子石长老口中确认子钺是她的骨肉,

得此麟儿,她欣喜若狂。

如今日日盘算如何弥补母子之情,亦是甜蜜。

她绝不容许嬴子钺有半分差池。

在阿房注视下,嬴政当即传令殿外。

此刻!

嬴子钺静观战局,手握土灵珠,心知无需亲自出手。

土灵珠光华大盛,如天幕垂落,倾刻凝为实体,朝重伤的曹秋道等人轰然压下。

曹秋道仰视苍穹,那看似柔和的光芒却暗藏杀机,死亡气息扑面而至。

“不!”

他凄厉嘶吼。

闳孺不能失去他,

若他身死,闳孺岂能顺利登临王位?

于曹秋道而言,此乃痴人说梦。

生死关头,

他燃尽半生寿元,内力化巨剑,悍然斩出。

这一剑光华夺目,威势远胜从前。

剑芒冲霄,天地为之震颤。

王宫偏殿外,盖聂亦被这剑意所慑。

此等境界,他至少还需苦修三载方能企及。

但败便是败。

他望向殿内,再度抱剑行礼。

自石长老入宫,盖聂寸步不离。

只为向这位鬼谷子求教真传。

盖聂与群臣皆以为,嬴子钺之强,皆因石长老【鬼谷子】指点。

他期盼师尊能点拨自己,更上一层楼。

殿内,石长老感知剑意,却未抬眼。

《仙剑奇侠传》属仙侠,《秦时明月》不过武侠。

看似低武,

然招式描写,又似高武。

“总觉蹊跷。”

石长老闭目调息,暗忖:仅凭献策,岂能得嬴政如此倚重?

断无可能。

若非如此,缘由何在?

……此刻,

土灵珠神光涤荡,摧枯拉朽。

诸般力量在其面前,皆如尘埃溃散。

曹秋道的剑气与身躯,亦不例外。

瞬息间,他身躯僵直,血肉尽化尘泥。

如石象伫立,生机全无。

蒙恬上前,指尖轻触。

石象轰然崩塌,碎作满地土块。

土灵珠之光,执掌大地之力,却不止于此。

凡光芒所照之物,

草木皆成泥塑,形貌俱灭。

咸阳城内,惊呼四起。

围观内侍纷纷逃窜,寻觅掩体。

无人愿步曹秋道后尘。

蒙恬深知,凭己方之力,已无法阻拦嬴子钺。

曹秋道尚且如此,何人能敌?

纵有千军万马,不过送死罢了。

一代剑豪,竟落得如此下场。

公子扶苏战栗不已,自知若与嬴子钺兵戈相向,必死无疑。

此刻,扶苏、蒙恬等人,皆心生惧意。

蒙恬深知嬴子钺实力非凡,却未料到他如今竟强悍到这般地步。

此刻的嬴子钺,比以往更加令人心惊。

“难道就任由他这般猖狂?”

闳孺自诩正义,此刻愤然高呼。

他本是秦王与阿房的亲生骨肉,血脉尊贵无双,

虽自幼饱尝艰辛,但他甘愿承受,也因此磨砺出远超世家子弟的坚韧意志。

可如今呢?

公孙大娘——那个待他刻薄、他却始终顺从的“母亲”,竟突然发狂,将他去势,使他失去男儿之身。

历经磨难回到咸阳,他满心期盼能与亲生父母相认,

可等待他的,却是嬴子钺被奉为阿房之子?

嬴子钺为何要夺走他的身份?为何要如此欺人?

闳孺恨得牙关紧咬,心中怒火翻涌——本是同根生,何至于此?

“看来,你们心有不服……”

嬴子钺正欲诛杀湘君,此刻已锁定其踪迹。

他目光扫过蒙恬、扶苏、闳孺等人变幻的神色,淡淡开口。

刹那间,磅礴威压自嬴子钺周身席卷而出,水魔兽的森然气息笼罩四方。

闳孺坚信真理在握,嬴子钺再强也动摇不了他的信念。

然而此刻,那股碾压一切的威势却直逼心神,令他难以喘息。

“砰!砰!砰!”

蒙恬身后的兵卒接连跪地,无人敢硬撑。

蒙恬与扶苏对视一眼,恍如昨日重现。

无形的重压如山岳般倾轧而下。

蒙恬沉默一瞬,终究单膝触地。

跪下的刹那,周身压力骤然消散。

扶苏紧咬牙关,却别无选择。

他虽习武,却终究选择了儒道,此刻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也只能屈膝。

跪地之后,他的面色才渐渐恢复如常。

唯独闳孺,

他死死攥紧拳头,指甲深陷掌心。

下跪?认输?向嬴子钺低头?

绝无可能!

他才是阿房之子,本该是这王宫中最尊贵的存在!嬴子钺凭什么践踏他的尊严?

“不跪?便是不服?”

嬴子钺唇角微扬,拜月教主的从容风度下,言语却冰冷刺骨:“若不能让我满意,你的结局……只有一个。”

嬴子钺话音未落,水魔兽的滔天气势已屏蔽天穹。

大地震颤,土灵珠的力量骤然爆发,

一道数丈深的沟壑在众人脚下裂开。

扶苏与蒙恬禁若寒蝉,不敢再言。

而闳孺,

他原以为正义属己,嬴子钺不过是窃取他身份的狂妄之徒。

可在这股力量面前,他的双腿不受控制地颤斗,身躯摇摇欲坠。

不!他绝不能跪!

他是对的,他必须坚持!

闳孺咬破嘴唇,鲜血渗入齿间。

若是籍孺在此,早已崩溃,而他的坚韧,远非常人可比。

但这一切,又有何用?

天光渐暗,暮色如血,笼罩四野。

闳孺感到自己即将崩溃,

身躯因恐惧而战栗,

面对那股压倒性的威压,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屈膝。

双膝一寸寸沉向地面。

“闳孺公子!”

“不可如此啊!”

仍有追随者渴望攀附从龙之功,

在护送闳孺返回咸阳的路上,不少人暗中押注,

将前程寄托于他,自然不愿见他俯首跪拜。

可那些出声劝阻之人,转瞬便被无形之力撕碎,血肉横飞。

目睹为自己发声者惨死,闳孺心如刀绞,怒意翻涌,

但迎上嬴子钺含笑的眼眸,所有情绪倾刻消散。

忍——

他必须隐忍。

闳孺胸中怒火灼烧,此生仅有两次如此渴望杀人,

第一次是公孙大娘,

她以偷天换日之计,令他误认其为生母,百般孝顺,

却为扶持亲子籍孺上位,夺他身份,更害他受宫刑,失却男儿尊严。

第二次便是嬴子钺,

此人敢在宫中肆无忌惮,不正是因窃取了他闳孺的阿房之子身份?

恨意滔天,

可触及嬴子钺戏谑的目光,他只能咬牙吞声。

终于,膝盖重重砸落地面。

先活下来,

只要见到母亲阿房与父皇嬴政——

闳孺坚信,那时真相必将大白。

另一侧,

扶苏跪伏于地,深知局势已无可挽回:

“子钺,你我终究血脉相连。此番风波皆因湘君而起,与我等无关。我愿引路寻他,请您息怒。”

他一字一句艰难吐出,

每一声都似利刃剜心。

这已非他首次在嬴子钺面前卑躬屈膝,

以“您”相称的屈辱灼烧着尊严,

却不敢反抗,只盼噩梦早终。

周遭跪伏之人恍然:原来祸端竟是湘君?

他们与那阴阳家的蠢货素不相识,

却无端遭此大辱。

恨意啃噬心脏——

若非湘君,何至沦落至此!

闳孺亦咬碎牙关,

未料阴阳家中竟有此等愚妄之徒,

累得自己同受折辱。

他仍怀希冀:只要面见双亲,定能拨云见日。

届时,嬴子钺又算什么东西?

可他不知,

嬴子钺何曾倚仗所谓阿房之子的虚名?

这般言论于他不过蝼蚁絮语。

他凭的,是凌驾众生的实力。

更不屑成为阿房之子——

反倒是阿房,日夜渴盼得子如他。

若闳孺知晓此事,

只怕当场便要呕血身亡。

此刻,

死寂笼罩天地,

嬴子钺唇畔含笑,四周寒风却刺骨如刃,卷散血腥。

压抑的气息骤然绷紧每寸空气,

月神等人静立其身后,

被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包裹。

无需动作,

他已碾碎所有阻碍。

少司令曾体会的庇护,

此刻月神与焱妃亦感同身受。

嬴子钺眸光微转,望向某处,语调温柔似三月暖阳:”湘君既已到来,为何还不现身?”

暗处的湘君呼吸一滞。

他本欲暗中观察局势,不料刚至便被察觉。

湘君平复心绪,自阴影中踱步而出。

为求生机,

他备下诸多后手,

思虑万千。

此刻他躬敬行礼,

忽见娥皇女英静立嬴子钺身后,

顿时暗恨不已,却不敢显露分毫。

只得垂首道:”公子钺,在下愿负荆请罪。”

”请罪?”嬴子钺眉眼含笑,

这般温润模样,任谁都会觉得他通情达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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