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部乃阴阳家精锐,实力非凡,
擅土系阴阳术,以大地为刃,
而今,竟被大地反噬?
“不可能!”
一名阴阳家高手喃喃自语,仍不愿相信。
见阴阳家众人如此,闳孺决意表态,以换取他们全力救治。
他当即高声道:“我才是真正的阿房之子,必会揭穿嬴子钺,令他再无猖狂之机。”
……
此刻王宫内,湘君已感知到阴阳家秘讯,
想必迎接闳孺的众人已归。
湘君面露喜色。
“若闳孺真是阿房之子……”
“再加之嬴政的言出必行,”
“嬴子钺虽无所不杀,但这一次,她能杀得了我吗?”
湘君暗自思忖,嬴子钺应当极为在意阿房之子这个身份。
徜若她知晓自己并非阿房所生,而只是一个连生母都不明的宫女之子,
恐怕会遭受沉重打击,届时,哪还有馀力来对付他湘君?
……
此刻,嬴子钺一行人已踏入王宫,虽人数不多,却引人注目。
另一边,公子扶苏正在新宫殿中与淳于越探讨“三人行,必有我师”的论语之道。
一名内侍匆匆赶来,禀报了嬴子钺入宫的消息。
淳于越上次未能亲临,深感遗撼,未能以儒家浩然之气令嬴子钺悔过自新,
让她领略儒家的气魄。
如今机会再现,他看向身旁的儒家臣子与扶苏,道:“大王素来对儒家存有偏见,认为我等只会空谈,无真才实学。此次正是展现儒家之能的机会。”
然而,此言一出,扶苏的脸色骤变。
他曾亲眼见识过嬴子钺的手段。
想以儒家之道说服她?让她知错?
上次他便尝试过!
结果如何?
想到此处,扶苏立刻阻拦:“不可,万万不可!”
扶苏的声音在新殿中回荡。
淳于越眉头微皱。
怎么回事?
往日里,扶苏对他言听计从。
正因如此,儒家才视扶苏为最有望实现儒家大愿之人,
甚至小圣贤庄的伏念也时常来信询问扶苏近况。
可如今……
扶苏竟反驳了他?
儒家臣子们面面相觑。
淳于越沉声问道:“扶苏,为何如此?”
扶苏听出老师语气不善,却未动怒,反而忘了自己身为大秦王子的身份,躬敬行礼道:“老师,嬴子钺绝非寻常之人。上次扶苏亦想以理服之,然而……”
提及那日之事,扶苏喉头一哽,再也说不下去。
见扶苏如此反应,淳于越与其他儒家臣子暗中交换眼神。
“长此以往,扶苏必会对儒家能力生疑。”
“必须让他明白,儒家乃诸子百家之首,令他重拾信心。”
“是时候展现实力了。”
一番无声交流后,他们愈发坚定要将嬴子钺当作踏脚石。
如今传闻嬴子钺乃阿房之子,儒家臣子们已知晓此事。
但其他大臣或可归附嬴子钺,他们却绝不能。
嬴子钺的为人处世与儒家所期许的截然相反。
若她成为大王,儒家还有何立足之地?
因此,他们必须坚定站在扶苏一方,
也必须让扶苏下定决心与嬴子钺为敌。
此刻,见扶苏对嬴子钺心存畏惧,
淳于越深知,是时候让扶苏重新见识儒家的力量了。
“扶苏,随为师来,让你亲眼见证儒家的实力。”
扶苏闻言,脸色骤变。
他并非质疑儒家的力量,
而是……
儒家之力,在嬴子钺面前竟如此不堪一击。
”先生,扶苏恳请您三思而行,若执意前往”
跪地受辱尚属轻罚,
更可怕的结局,
扶苏此刻已不敢深想。
”愚昧!”淳于越见扶苏这般畏缩,勃然大怒,
他非但不领情,反觉扶苏背弃了儒家真缔。
”随为师来,让你见识真正的儒家之道。”
说罢便强硬拽住扶苏手腕,拖拽前行。
平日宽厚的扶苏此刻竟无力挣脱,
只得跟跄跟随。
嬴子钺此行本为寻湘君,
未料迎面撞上淳于越为首的儒家众臣。
至于扶苏?
那躲闪的目光已让他失去被正视的资格。
”诸位是来赴死的?”
温言细语间杀机凛然。
死?
扶苏瞳孔骤缩,
难道他要血洗众人?
忆及昔日阿房宫旧事,
扶苏不禁战栗。
月神适时提醒:”此行只为湘君,与尔等无关。”
扶苏如蒙大赦:”老师听见了吗?此事与我们无干!”
淳于越却冷笑伫立,
誓要借此向扶苏展示儒家威仪。
众儒臣亦纹丝不动。
扶苏:””
指节已然发白。
这些蠢货!
明知嬴子钺何等可怕,
为何偏要自寻死路?
”还不让开?”
嬴子钺笑意渐深。
”速退!”
扶苏厉声疾呼,
那熟悉的温和笑意,
正是杀伐前兆。
淳于越等人却相视嗤笑。
堂堂儒家重臣,
享万民敬仰,
位列当世显学,
这黄口小儿安敢妄动?
见众人冥顽不灵,
扶苏果断抽身退避。
嬴子钺掌心骤现土灵珠光华,
天地为之色变。
嬴子钺掌心托起灵珠的瞬间,淳于越与几位儒家门徒交换眼色,依旧固执地认为这位公子不会痛下杀手。
”以珠玉相赠?”
”看来公子钺倒也懂得儒家礼数!”
”若诚心献礼,我等或可考虑引你入儒门。”
他们话音未落,土灵珠骤然迸发惊天威能。
地面剧烈震颤间,一只岩土巨掌自淳于越等人脚下破土而出,以雷霆之势当空拍下。
”轰——!”
”住手!”
”你竟敢”
地动山摇的轰鸣中,巨掌碾碎青砖,方圆百丈殿阁簌簌落尘。待烟尘散去,深达数尺的掌印里嵌着几具血肉模糊的尸骸,宛如碾碎的面饼。
扶苏双膝发软几欲昏厥,此时蒙恬率众疾驰而至。目睹儒家众人惨状,又见储君面如金纸,这位将领终究按捺不住——虽与嬴子钺私交甚笃,蒙氏一族终究是长公子党羽。
”公子此举未免太过!”蒙恬厉声喝问。
曹秋道阴鸷的目光锁住嬴子钺,心中惊涛骇浪:布局多年的棋局怎会溃败?莫非真应在这少年身上?他绝不该是阿房遗嗣!
”嬴子钺!”曹秋道剑指怒喝,”你当真是阿房之子?”
少年漫不经心拂袖:”与卿何干?”
这话刺激得闳孺目眦尽裂:”你夺我身份!”
嬴子钺凝神感应片刻,未见其与大秦国运有半分勾连,淡淡道:”你不是。”
”我不是?”闳孺状若疯魔,”公孙大娘亲证我乃秦王与阿房血脉,而你”
曹秋道见势不妙急声打断:”闳孺公子莫忧!曹某必为你讨还公道!”这位昔年齐国帝师如今作游侠装扮,仗剑而出时端的是正气凛然:”今日便叫天下人看清这窃名之徒!”
”伪善!”
”自欺欺人尔!”
嬴子钺冷笑着道破天机。曹秋道确已臻陆地神仙境,却错判了两件事:既低估了板角青牛与三足金乌的护主之心,更看轻了眼前这位深不可测的少年。
曹秋道以为仅凭几句冠冕堂皇的道理,就能让嬴子钺放过他?
寒光乍现。
七星龙渊剑的锋芒多年未现,这是曹秋道执掌铁血盟时的佩剑。
与照见斋的愚蠢不同,曹秋道对盟主之位谋划已久。
鱼肠剑在他手中发出龙吟。
剑光如银河倾泻,蒙恬等人顿时变色。
这看似平凡的一剑,却封死了所有退路。
嬴子钺只是轻轻抬手。
剑气在咫尺之间轰然溃散。
曹秋道握剑的手在颤斗。
他可是站在武道巅峰的陆地神仙!
为何连对方的衣角都碰不到?
”此剑,当归拜月教。”
素手轻拂。
鱼肠剑已易其主。
蒙恬等人瞪大双眼。
昔日的剑道至尊,竟如孩童般被夺去佩剑?
”剑道极致,何须利器!”
曹秋道须发皆张。
整座宫殿突然剑气森然。
梁柱、地砖、帷幔尽数化为利刃。
土灵珠泛着温润的光。
”就凭这个?”
珠子微转。
漫天剑气烟消云散。
曹秋道的咽喉突然凹陷。
他惊恐地发现,那颗珠子正在吞噬他的生机。
”不——”
凄厉的惨叫中,一代剑圣灰飞烟灭。
闳孺攥紧了衣袖。
阴阳家的耳语在殿内回荡:
”若非冒名顶替,他怎敢如此猖狂?”
东皇太一的棋子,开始落子了。
此刻,无需言语,唯有出手。
阴阳家众高手与重伤的曹秋道默契配合,他们心知肚明,此刻必须化身死士,只为让闳孺对阴阳家心生亲近。
“闳孺公子,我等为您而战!”
“阴阳家岂能容忍此等颠倒黑白之事!”
“……”
他们视死如归,一齐冲杀而上。
曹秋道再度出手,若不除掉嬴子钺,闳孺如何能登上秦王之位?
嬴子钺必须死!曹秋道毫不尤豫,直接燃烧自身寿命。
稷下学宫藏书浩瀚,收录无数先贤智慧,区区燃烧寿命提升实力之法,自然不在话下。
刹那间,曹秋道周身腾起烈焰,整个人如被火焰吞噬。
唰!
他以身为剑,破开一切阻碍,直取嬴子钺。
人剑合一,一往无前,谁能阻挡?
与此同时,阴阳家高手齐齐出手,阴阳大手印携无穷威势轰击而出。
嬴子钺静立原地,神色淡然,手中土灵珠却骤然光芒大盛。
土灵珠之力汹涌而至,与曹秋道及阴阳大手印碰撞的瞬间,竟微微一顿。
然而,这只是短暂的停滞——若非嬴子钺尚未完全掌握土灵珠之力,又怎会如此?
停滞过后,土灵珠之力势如破竹,瞬间击溃他们的攻势。曹秋道被震飞,阴阳大手印亦被彻底粉碎。
土灵珠之力席卷而过,大地震颤,板块崩裂,四周景象骤变,王宫这一角化为荒芜。
装饰建筑尽数湮灭,不留痕迹。
曹秋道重重摔落,一口鲜血喷出,心中暗自庆幸方才闪避及时,否则早已命丧黄泉。
然而,嬴子钺的恐怖实力让他明白,若不除去此人,王权绝无可能落入闳孺之手。
即便秦王传位于闳孺,以嬴子钺之强势,也必会横加阻拦,届时又该如何应对?
曹秋道挣扎着想要起身,
嬴子钺察觉到他眼中的杀意,却毫不在意。今日之后,曹秋道必死无疑。
土灵珠自嬴子钺掌心飞出,悬于高空,一声清鸣响彻咸阳,震撼人心。
璀灿光芒自土灵珠绽放,耀眼夺目,咸阳百姓皆目睹此奇景。
光芒洒遍全城。
深宫之中,嬴政正与阿房相伴,谈及湘君之事。
“阿政,你若因此惹子钺不悦,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