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切片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瞳孔开始剧烈收缩。
他周身凝聚的元素力场象是被无形的力量瞬间搅散,他能够清淅地感受到,对方指尖萦绕的那股力量,足以在他有任何异动之前,轻易地撕碎他这具身体的生机!
“我再说最后一遍。” 陈锦的声音近在咫尺。
“滚回你的冰窟窿,或者……我帮你‘回去’。”
陈锦的眼眸微微眯起,里面没有任何威胁的情绪。
“至于你那些无聊的猜测和恶心的兴趣……最好烂在你这颗自以为是的脑子里。否则,我不介意让至冬宫再少一个……失败的切片,相比至冬的你,不会怪我的”
陈锦最后那句话,语气轻描淡写,然而,其中蕴含的冰冷杀意和那种居高临下的态度,却不由得让人厌恶。
年轻多托雷切片的脸色,从铁青瞬间转为一种近乎透明的惨白,那原本嬉笑嘲弄的眼眸中,狂怒、屈辱在其中交织。
这具切片,太年轻了。
他承载着【博士】多托雷年轻时最鼎盛、也最偏执的才华与傲慢。
因此,视自己为超越本体的、更“完美”的存在,何曾受过如此羞辱?
尤其是“失败”这两个字,更是精准地捅进了他最为自负的地方。
他喉咙里发出一种类似野兽受伤般的“咯咯”声,周身原本被陈锦气势强行压制的元素力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波动。
甚至隐隐有冰晶在他指尖凝聚、碎裂的细微声响。
然后
原本已经蓄势待发的能量瞬间消散。
多拖雷冷笑的看着陈锦:
“第十二席当初女皇把你带回来的时候,至冬的那个老头没把你仔细研究一番,真是失职!”
“看来,‘年轻’的确容易冲动。”
“冲动解决不了问题。”
陈锦继续用那种平淡的陈述客观事实的语气说道。
“只会加速暴露你的缺陷,比如……对自身力量掌控的粗糙,对情绪管理的失败……”
“你知道吗?这句话是至冬的多托雷告诉我的。”
他微微停顿,视线扫过博士切片那因为极力克制而微微颤斗的手指。
“……面对超出认知范畴的力量时,那点可怜又可笑的……不知所措。”
“至于至冬宫的那位老头……”
陈锦的嘴角勾起一抹不加掩饰的弧度。
“他有没有‘仔细研究’我,不是你这种连本体十分之一沉稳都未能继承的残次品,有资格置喙的。”
他直接用了“残次品”这个称呼。
陈锦似乎终于失去了继续交谈的耐心。他搭在对方脖颈的手指轻轻一拂,如同拂去一粒微尘。
“滚回你的冰窟窿,别再让我在蒙德的地界上,看到你这令人作呕的东西。”
话音落下的瞬间,那股禁锢着年轻博士切片的力量骤然消失。
但与此同时,一股狂暴却无法抗拒的推力,将他整个人向后推去。
年轻博士切片的身影在扭曲的光线中迅速变得模糊、透明,他最后看向陈锦的眼神,充满了刻骨的怨毒,但更多的是一种深深的忌惮。
还有对本体和其他“成功”切片的复杂情绪。
他自从来到蒙德,就没有成功完成一次自己的实验
最终,他的身影彻底消散,只留下一缕迅速被凛冽寒风吹散的元素残响。
风雪依旧呼啸,仿佛刚才那场短暂却惊心动魄的交锋从未发生。
陈锦缓缓收回手,他静静站立片刻,强大的感知力如同无形的蛛网般向四周蔓延,仔细确认着那个不稳定的因素确实已经远离,并且其离去时引发的空间波动轨迹,明确指向雪山深处。
直到感知范围内再无任何异常,他才几不可查地微微颔首。
陈锦之所以没有直接斩杀这个博士切片,并非不能,而是……不值。
还是五个字。
怕麻烦。
杀了这个多托雷没什么事情,但是杀了这个多托雷之后会有什么事。
多托雷的其他切片或许不在乎这个“年轻”的自己。
那些更成熟、更阴险、更善于隐藏的切片,甚至可能乐于见到这个“不完美”的、容易冲动的“年轻版本”消失,以减少内部竞争的噪音和“遐疵样本”的污染。
但,他们绝对会对“是谁”、“凭什么”、“如何”杀死这个切片,产生极其浓厚的、病态的研究兴趣。
陈锦几乎能想象到那个场景:
无数双属于多托雷的、充满探究欲和偏执狂热的眼睛,会从提瓦特的各个角落,齐刷刷地聚焦到蒙德,聚焦到龙脊雪山,最终……聚焦到他陈锦身上。
陈锦自然不怕,但是在蒙德,还有他在乎的东西。
他能做到全无畏惧,其他人不行。
他不能实时保护每一个人
唉主要是陈锦目前也没有什么连着血脉精准打击的想法。
鬼知道多托雷到底造了多少切片。
杀完一波又来一波,杀完一波又来一波。
万一子子孙孙无穷尽呢?
这,才是他真正不能容忍的“麻烦”。
相比之下,放这个年轻的切片离开,是陈锦目前为止是找到血脉精准打击之前为止,无奈的办法而已。
这时,背后的脚步声夹杂着询问出现。
“陈锦先生刚刚是魔物吗?”
风雪声似乎短暂地停滞了一瞬,陈锦缓缓收回望向雪山深处的目光。
“算不上魔物。”
陈锦没有回头,声音恢复了往常那种略带慵懒的调子。
“顶多算是一只……迷了路,还不太懂规矩的虫子,嗡嗡声有点吵人,已经赶走了。”
他转过身,看向来人。
阿贝多站在几米开外,一身整洁的骑士团制服外罩着件实验用的白色风衣,金色的短发在雪地反射的微光中显得格外醒目。
他俊秀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碧色的眼眸如同平静的湖面,正静静地注视着陈锦,里面带着一丝探究,但更多的是一种了然。
“虫子?” 阿贝多微微挑眉,语气平稳无波。
“能引发那种程度的空间扰动和元素残响的‘虫子’,在提瓦特可不多见。”
他的目光扫过陈锦刚才与博士切片对峙的位置,那里的雪地似乎比周围更平整一些,空气中还弥漫着一丝极淡的、非自然的冰元素衰竭的痕迹。
作为顶尖的炼金术士,阿贝多的感知和洞察力极其敏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