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对身边的士兵喊。
“把三架床弩推上来！瞄准下面的北元兵！”
十几个士兵合力，将三架床弩推到城墙边。
这床弩有六根箭槽，能一次性射六支小臂粗的弩箭，射程一百丈，威力大得能穿透厚甲。
“床弩上弦！”
张运下令，四个士兵一组，费力地转动绞盘上弦，金属绞盘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上弦完毕，张运探出头，对着城下喊：“本将乃大梁雁门关守将张运！尔等蛮夷也敢妄谈劝降？”
“大梁军威赫赫，岂会怕你们这些草原蛮子？有种就放马过来，定叫你们在这雁门关下流尽最后一滴血！”
喊完，张运大手一挥：“放箭！”
三架床弩同时发射，二十多支弩箭带着凄厉的破空声，像黑色的闪电射向城下。
虽然床弩精度不高，但胜在数量多、密度大，覆盖了劝降小队的整个区域。
劝降的北元兵脸色骤变，嘶吼着举起盾牌：“是床弩！快挡！”
“砰！砰！”
弩箭撞在盾牌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有的盾牌直接被弩箭洞穿，箭头带着鲜血从后面穿出。
有的盾牌没被穿透，却被巨大的动能掀飞，盾牌后的士兵被砸得口吐鲜血。
那个带头劝降的北元兵反应极快，翻身从马背上滚下来，趴在地上。
刚趴下，就听到头顶传来战马的悲鸣，接着“轰隆”一声，战马的尸体重重砸在他身上，滚烫的马血瞬间浸透了他的盔甲。
他手下的士兵举着盾牌，连拖带拽地把他往后拉，狼狈逃窜。
沈其看着逃窜的北元兵，摆手道：“停下吧，没必要浪费弩箭。”
城下的挲柯见劝降不成，还折了人，脸色铁青，冷笑一声：“既然梁军不识抬举，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他抬手一挥，高声下令：“进攻！给我拿下雁门关！”
北元大军像潮水般涌上来。
最先冲在前的是骑兵，他们手持骑弓，想靠弓箭压制城墙上的守军。
可他们没想到，城墙上的梁军用的是沈其改进的连弩。
射程比骑弓远一倍，威力还大。
几千北元骑兵冲到两百米处时，张运大喊：“连弩准备！齐射！”
城墙上的士兵扣动扳机，“嗖嗖嗖”的机括声密集响起，成千上万支弩箭组成箭雨，遮天蔽日地射向北元骑兵。
弩箭穿透力极强，北元骑兵身上的皮甲像纸糊的一样，被轻易洞穿。
“噗嗤！”
一支弩箭射中一个北元骑兵的胸口，箭头从他背后穿出，带着鲜血和碎肉。
另一个骑兵被弩箭射中马腿，战马惨叫着跪倒，把他甩出去，摔在地上还没爬起来，就被后面的战马踩中胸膛，当场吐血而亡。
冲在最前面的北元骑兵像割麦子一样倒下，鲜血染红了地面，尸体和垂死的战马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场面惨烈。
剩下的北元骑兵慌了，却不敢撤退。
挲柯的军令摆在那，擅自撤退就是死。
他们只能举着皮盾，催促战马继续冲锋，心里还存着一丝侥幸。
劲弩射速慢，梁军射几轮就没力气了。
可他们刚往前冲了几步，第二轮箭雨又射了过来。
“噗嗤噗嗤”的入肉声、“啊啊啊”的惨叫声、战马的悲鸣声混在一起，又一批北元骑兵倒在血泊中。
有的士兵被弩箭射中手臂，手中的骑弓掉在地上。
还有一些士兵被射中喉咙，鲜血从喉咙里喷出来，连哼都哼不出声。
城墙上的梁军士兵越射越勇，之前的紧张劲全没了，眼里只剩下杀劲。
张运带着一百个个士兵在城墙上穿梭，哪里吃紧就支援哪里。
“左边的兄弟加把劲！别让北元人靠近！”
“火油准备！等他们靠近了就往下泼！”
第二层的辎重兵也没闲着，从射孔里往外射箭，补充着火力，一轮齐射又能放倒几十人。
转瞬之间，第三轮箭雨落下，又几百名北元骑兵倒在地上。
这下，剩下的北元骑兵彻底慌了。
冲了半天，连雁门关的边都没摸到，还折了这么多人，再冲下去就是送死。
他们纷纷勒住马，眼神里满是恐惧，不敢再往前一步。
城下的挲柯看着这一幕，脸色铁青得能滴出水来。
他没想到，梁军的弩箭这么厉害，射程远、威力大，还射得这么快。
之前的攻防战之中，梁军虽然也有很厉害的弓弩，但是都没有这次这么大。
“撤退！快撤退！”
挲柯咬着牙下令，再打下去，他的前锋部队就要全折在这了。
苍凉的号角声响起，这是北元的退兵信号。
北元骑兵如蒙大赦，调转马头，亡命地往回逃，有的甚至连武器都扔了。
冲锋到半路的北元步兵也跟着溃退，像潮水一样退了回去，留下满地的尸体和鲜血。
城墙上的梁军士兵欢呼起来，举起武器高喊：“守住了！我们守住第一轮进攻了！”
沈其看着退去的北元大军，眼神没有放松。
不过他清楚，这只是开始。
远处的北元主营里，托里河正站在高台上，看着雁门关的方向，脸色难看至极。
他身边的亲兵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触怒了这位大汗。
“那些弩箭……还有之前的轰天雷……”
托里河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癫狂。
“一定要得到！必须得到！”
他猛地转身，抓住挲柯的胳膊，眼神里满是贪婪：“你看到了吗？那些弩箭射程远、威力大，还有能爆炸的轰天雷！要是我们有了这些武器，就能踏平大梁！”
“不，是通知这个世界，我们能打到大陆的极西之地。我若是立下如此大功，父汗知道的话，那将来的大汗之位一定是我的！”
挲柯被抓得胳膊生疼，却不敢挣脱，只能点头：“王子说得是！可梁军防守严密，想要得到这些武器，不容易啊……”
“不容易也要办！”
托里河松开手，在高台上踱来踱去，语气癫狂。
“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是把雁门关拆了，也要把弓弩的制作方法和轰天雷弄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