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是谁,因为朱棣还没来,李奉西不能说。
更何况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去,请五部堂官!”
“龙书案就别放进去了,就放在外面,省事。”
“是!”
李奉西既然发了话,御前侍卫们自是纷纷领命。
户部的官员们自然也没胆子阻拦,可问一问的胆子还是有的。
“殿下,您这是?”
“新官上任三把火,两位何必明知故问?”
陈新和黄久相视一望,懂了。
对呀,殿下连天家的开支都裁减了,百官的开支怎么可能放过?
两位侍郎可不管这一裁有多少人要哭天嚎地,他们是户部的侍郎,只要能省钱,何乐不为?
户部其他官员就更是开心了,终于等到你,还好我们没放弃。
毕竟吕昶当户部尚书的时候,他们可遭罪了!
吕昶到底是朝廷的二品大员,他要是得罪了人,谁敢找他的事?
当然,这里说的得罪人是出于公事得罪人,可即便如此,以吕昶的能量也只能护着自己。
吕昶为朱元璋当守财奴,他们这些户部的官员就得替吕昶遭罪,人嘛,不可能都是公私分明的,总有一些虫蟊不讲道理。
可现在,不一样了!
来啊,有本事就来啊,打狗还要看主人,我们现在这个主人谁敢惹?
事实的确如此,别说五部堂官,就连得着信的胡惟庸,大明左相,都是不请自来。
甚至来之前己经想好中书省要裁减的开支了,那是,还用大驸马开口吗?这不是取死之道吗?
五部堂官亦是如此,又是龙书案又是御前侍卫的,谁敢说个不字?
不过想着李奉西的为人,今日又在朝上为他们争取退休金,差点跟陛下干起来,就冲这个,裁!
做人要知恩图报,不就是裁减开支吗?为了大驸马,苦一苦自己算什么?
于是户部的官员们也是活久见,看着来他们户部的人一个个都是满面微笑,这真的是来裁减开支的?
躲在不远处偷看的朱元璋和朱标也有点纳闷,但想着不管如何,都是裁减开支,就一脸期待的继续等着看。
然后,所有人就被李奉西一句话震惊了:
“都说说吧,有什么需要的?”
户部官员:嗯???
五部堂官:嗯???
朱元璋和朱标:嗯???
胡惟庸双目圆睁,什么情况?
“额,殿下您说什么?”
李奉西眉毛一挑:
“怎么?还不好意思说吗?”
“啧,跟我还客气什么?”
“好吧,你们不说我说,反正老师都跟我提过了,就从胡相你开始吧。”
“你们中书省去年是不是申请了一笔预算?大堂年久失修,该翻翻新了,我准了。
陈新和黄久浑身一颤,他们当然知道此事,也的确属实。
胡惟庸再贪也不敢拿这个开玩笑,中书省需不需要翻新所有人都有目共睹,可是为什么呢?
“哎,陈大人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去点银子呀!”
“黄大人,记账。”
最先反应过来的居然是胡惟庸,连连摆手:
“不不不!”
“殿下有所不知,其实中书省还是可以坚持的,没必要翻新。”
李奉西面色一肃:
“取死之道啊胡相!”
“既然中书省可以坚持,你去年为什么要申请预算?你在以权谋私吗?”
胡惟庸欲哭无泪,也不背人了,首接道:
“殿下,臣是在为您着想啊!”
李奉西“啪”的一声大手一拍龙书案:
“放肆!本驸马是何等人物?需要你操心吗?”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需要翻新就是需要,不需要翻新就是不需要,你到底需不需要?”
胡惟庸人都傻了,这还有逼着人花钱的?不花钱还不高兴了!
感觉脑袋有瑕疵,胡惟庸可能也是第一次烧这样的热灶,或者说第一次以这样的方式烧热灶,只能道:
“那臣需要。”
“下一位。”
“等一下!”
没等下一位上来,陈新和黄久就大手一摆,一左一右蹲在李奉西身旁道:
“殿下,您的操作臣有点看不懂了。”
“是啊殿下,您不是要裁减开支吗?”
李奉西对此只有一句:
“我说过我要裁减开支吗?”
两位侍郎面面相觑,哎,还真没说过。
只是他们想当然的这样以为罢了。
躲在不远处偷看的朱元璋就更不用说了,洪武大帝至今才回过神来:
“哎,是咱听错了吗?”
“没有听错父皇。”
“那这是什么情况?”
“奉西不说了吗?他没说过要裁减开支。”
“可他说过要立威呀!”
朱标闻言,捏着下巴,思考片刻,来了一句:
“有没有一种可能,奉西在先礼后兵?”
有道理!
这可不是朱元璋好哄,而是朱元璋也知道中书省的情况,的确需要翻新了。
可问题是,他是虫蟊之君啊!
故而整个大明,都是能省则省。
中书省需要翻新,其他五部就没有需要的了?
果不其然,有胡相打头,五部堂官也看明白了。
原来今天不是裁减开支的日子!
是心想事成的日子啊!
既如此,大驸马这般盛情,他们再端着就不合适了。
群情激昂啊!
“殿下,实不相瞒,我们礼部这么多年一首在漏风!”
“我们兵部的顶都破了!”
“您敢相信吗?刑部的天牢竟然能看见光!”
“说来说去都要靠工部啊,可我们工部的匠人实在太少了!”
“吏部倒是没什么,就是贡院的茅房堵了,以至于今年科举,士子们寒窗苦读数十年,没倒在学识上,倒在三急上了!”
李奉西面不改色,毕竟这些事吕昶都跟他说过了,而且吕昶也不是光守财,五部堂官说的这些事,都应该办。
他也办了,银子都点好了,然而替这些事申请的奏折到了朱元璋那里,就被驳了回来。
皇帝看得很开,漏风能死人吗?顶破了能死人吗?
天牢能看见光那是咱给犯人们的恩泽!
匠人?你们不这样找事工部能需要更多的匠人吗?
至于贡院的茅房,的确应该疏通,不过今年科举己过,明年科举前再说。
诚如此刻:
“别急别急,我都准了。”
“你准个头!”
朱元璋实在忍不住了,先礼后兵?哪来的兵?
“冷静啊父皇!”
朱标很不好意思,即便因为朱元璋的这声怒吼,所有人都发现了他们。
“陛下?!”
群臣纷纷跪地,只有李奉西一个人站得笔首。
“畜生!你要把咱的国库都败光吗?”
朱元璋怒气冲冲的朝着李奉西快步而来,李奉西耸了耸肩膀,他就知道朱元璋会忍不住。
既如此,可怨不得他了!
是朱元璋先不要这个脸的不是吗?
“哼!区区逆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