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朱元璋要陪李奉西去会秦王,李镜宁虽然仍有些担心,但总算点了头。
毕竟站在李镜宁的角度上,她的父亲乃是大明开国功臣!
如此一来,不管事情有没有谈拢,就算没谈拢,朱樉要大发淫威,她的父亲只要亮出身份,朱樉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自是不会对她的小西不利。
李奉西当然也不会反对,凡事都要做最坏的打算,有他老丈人陪着,此行再也无忧。
可真的无忧吗?
朱标看着朱元璋,斗笠下的黑纱遮住了自家父亲的脸庞,二弟真的无忧吗?
思及至此,太子本想嘱咐驸马两句,拦着点皇帝,省得被秦王的血溅一身。
可一想到李奉西说他护弟弟,为了护而护,护得既没原则,也无底线,朱标就牙一咬,脚一跺,狠下心肠了。
二弟,你也该长大了!
“放心吧镜宁,有爹陪着,奉西不会有事的。”
听朱标这么说,李镜宁才去了最后一丝担心,朝李奉西微微一笑。
李奉西伸出手捏了捏李镜宁的柔荑,才和朱元璋一起,跟着陈同前往醉仙楼。
而这时,天色己暗。
即便是醉仙楼也到了打烊的时间。
可醉仙楼依然灯火通明,而且有不少莺歌燕舞之声。
李奉西和朱元璋刚来到醉仙楼下,还没进门,都能听到里面传来的笑声。
陈同一脸郁闷:
“一楼上下,全都得伺候着他啊!”
朱元璋咬牙切齿,他本来还有些不信,毕竟朱樉再浑也是他的儿子,怎么能自甘堕落到想开青楼的地步呢?
现在则是不信也不行了,此刻的醉仙楼跟青楼有什么区别?
可就在这时,李奉西却来了一句:
“人才呀!”
“嗯?”
朱元璋愣了,陈同也傻了:
“谁是人才?”
“秦王啊!”
李奉西毫不掩饰自己的欣赏:
“他身为皇子,不能公然去青楼狎妓,索性就将这醉仙楼变成他狎妓的地方,这样就神不知鬼不觉了。”
“如果哪天东窗事发,让朱元璋知道了,你陈同可罪责难逃!”
陈同满面痛苦:
“谁说不是呢?可我又有什么办法?”
“秦王殿下想玩女人,我还能拦着不成?”
李奉西嘴角一勾:
“就是不知这玩女人的银子?”
“当然是我们醉仙楼出了!”
陈同耷拉着脑袋:
“旁人只知道我们醉仙楼是应天第一号酒楼,哪里能知道我们醉仙楼替秦王养了多少个头牌?”
李奉西心中一动,抬头看了一眼二楼,只见倩影环绕,香袖飞舞,眸光当即一闪:
“秦王隔几天来一回?”
陈同撇了撇嘴:
“说不准,陛下把秦王管得也算严了,就比如说这次,殿下本被陛下下了禁足令,要不是陛下生病了,他今日还不敢来呢。
“朱元璋生病了?”
“你怎么老朱那可是陛下,你能不能有点恭敬?”
“好好好,陛下,陛下行了吧?他怎么生病了?”
陈同肩膀一耸:
“我怎么知道?”
“只听秦王说今日连早朝都是太子上的,陛下向来勤政,若不是身体抱恙,怎会让太子代哎,伯父您怎么了?”
陈同奇怪的看着朱元璋,李奉西扭头看去,只见他老丈人这会儿首抽抽,抽抽的厉害,哪里还能保持冷静?
“岳父您怎么了?还能说话吗?”
“不好,这是中风了啊!”
朱元璋牙齿咬得咯咯响:
“咱没事,只是被气着了!”
能不被气着吗?朱元璋虽然没生病,可朱樉以为朱元璋生病了啊!
那么问题就来了,老子在生病,儿子在狎妓,一个字,孝!
李奉西见朱元璋没事,便对陈同再度道:
“所以,秦王只要不被陛下管着,就会来你这醉仙楼?”
“而且每天晚上都来这一出?”
陈同微微颔首:
“可以这么说吧。”
“畜生!!!”
朱元璋目眦欲裂:
“他还算是个人吗?”
“您急什么?”
“咱为陛下感到痛心不行吗?”
朱元璋用力的捶着自己的胸膛:
“陛下是何等英明神武之人?怎么会生出这样猪狗不如的东西?”
“咱要是陛下,咱一定把他碎尸万段!”
陈同吓了一跳,慌忙摆手道:
“哎哎哎伯父,这话可不敢说啊!”
朱元璋怒极反笑:
“是吧奉西?就这么个玩意,杀了他能咋地?”
李奉西朝二楼努了努嘴:
“那你去啊!”
“啊?”
朱元璋傻了。
“去啊!”
李奉西又催促了一遍,把朱元璋委屈的哟:
“你也要气咱吗?”
李奉西无奈道:
“不是气您,而是让您冷静。”
“我们来这里是干什么的?跟秦王谈生意的,您说您这吵吵叭火的,怎么谈生意?”
朱元璋更委屈了:
“可他”
“他是浑,可他浑我们就不跟他谈了吗?”
李奉西语重心长道:
“就像羊杂汤,好人能喝羊杂汤,坏人就不能喝了?”
“我们做生意的,就是要一视同仁,除非这个人招惹到了我们,否则不管他是谁,都得先礼后兵。”
朱元璋点了点头,但旋即眉头就皱了起来:
“话虽如此,可他现在这样我们怎么谈?”
“他玩的正欢呢,哪里有心情搭理咱们?”
李奉西负手而立:
“所以啊,我们必须要知道他为什么玩的这么欢。”
言罢,李奉西就迈步进了醉仙楼,陈同和朱元璋一脸好奇的紧随其后。
然后就见李奉西摇头晃脑的一声叹息:
“他这日子,过得太苦了!”
举楼皆惊!
不管是陈同还是朱元璋,醉仙楼的伙计还是楼上的姑娘,都傻了。
毕竟这说的根本就不是人话啊!
可正因为此,李奉西,成功的引起了朱樉的注意。
“咯吱”一声响,雅间门被飞快推开,衣衫不整的秦王搂着姑娘走出,醉眼惺忪的朝下看去:
“你是?”
“在下李奉西。”
“哦,本王知道你,不过你怎么来了?陈同没跟你谈拢?”
朱樉面露不耐。
李奉西却什么话都不说,只是用一种心疼的目光注视着朱樉,让朱樉极为不适: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李奉西兀自掩面:
“殿下,您太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