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铭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是第二天晚上九点。
“陈默，我考虑好了。”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背景音里有键盘的敲击声，还有空调的嗡鸣。我知道那个声音——加班到深夜的办公室，永远都是那个调调。
城中村的夜晚很吵，楼下大排档的吆喝声，电动车的喇叭声，还有隔壁房间传来的电视剧声音，全都混在一起。
“您说。”
“第一，股权协议必须写清楚，所有专利的署名权归我和团队，不能有任何模糊的地方。”
“没问题。”
“第二，启动资金五百万，要分三次到账。第一次两百万，注册公司和租办公室；第二次两百万，购买设备和支付团队薪资；最后一百万，作为运营资金。每一笔账目都要透明。”
“可以。”
我笑了：“李总，您这是在保护我，还是在给自己留后路？”
他说得没错。
如果是三天前的我，别说五百万，五万块都掏不出来。
我打开手机，看了一眼银行账户余额。
系统给的五百万，昨天晚上已经到账了。天使投资基金会\"的拨款，来源合法，干净得不能再干净。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对了李总，您的团队…都愿意跟您走吗？”
挂了电话，我看着窗外的夜景。
城中村的楼房密密麻麻，每个窗口都透着暖黄色的灯光。有人在做饭，有人在看电视，有人在吵架，有人在哄孩子睡觉。
这就是普通人的生活。
三天前，我也是这样。
手机又震了。
【额外奖励：商业谈判能力提升至lv7】
【新任务已发布：挖走李铭的技术团队】
【任务奖励：每成功签约1人，额外获得王建公司1股权】
王建做梦都不会想到，他公司的股权，正在一点一点被我吃掉。
第二天上午九点半，我到了公证处门口。
李铭已经在那里等着了，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格子衬衫，手里拎着一个黑色公文包，看起来紧张又期待。
他握了握我的手，手心全是汗。
他接过去，一页一页仔细看。
我站在旁边，没催他。
十分钟后，他抬起头：“写得很清楚，没有任何陷阱。”
“那就签吧。”
我们走进公证处，在公证员的见证下，签了字，按了手印。
协议一式三份，我一份，他一份，公证处留档一份。
走出公证处的时候，阳光很刺眼。
李铭站在台阶上，举起那份协议对着光看了又看，像是在确认这不是一场梦。
他报了账号。
我打开手机银行，输入金额：2,000,00000元。
点击确认。
几秒钟后，他的手机响了。
短信提示音。
他打开一看，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看着我，眼眶有点红。
我们花了一整个下午，看了五个地方。
最后选了一个在科技园附近的联合办公空间，一百二十平，月租三万五，押一付三。
签合同的时候，中介看了看李铭，又看了看我，眼神里全是怀疑。
李铭愣了一下。
我笑了笑：“怎么，不像？”
转完账，中介的态度立刻变了，帮我们办手续办得格外麻利。
拿到钥匙走出中介门店时，已经是傍晚了。
他盯着我看了很久，最后点了点头。
“行，我信你。”
当天晚上七点，李铭约了他的团队在公司附近的一家火锅店。
我没去。
李铭说，他想自己跟团队谈，这样大家没有压力。
我同意了。
但我的手机上，能看到他们所有的聊天记录。
晚上八点，李铭在包厢里开口了。
“兄弟们，我今天约大家出来，是有件事要说。”
“我…我要离开建辉了。”
包厢里瞬间安静了。
“那…那李哥你去哪儿？”
“真的假的？”
包厢里又是一阵沉默。
“工资呢？咱们技术岗的薪资，在行业里是什么水平？垫底！每次提加薪，王建就说公司困难，让咱们体谅。可他自己呢？开玛莎拉蒂，住江景房，前两天还在朋友圈晒三亚旅游。”
包厢里没人说话。
过了很久，张鹏开口了：“李哥，双倍薪资…是真的？”
“那股权分红呢？”
“我也是。”
“算我一个。”
六个人，一个接一个表态。
最后，所有人都举起了酒杯。
“李哥，咱们干了这杯，就正式单干了！”
李铭的眼圈红了。
“兄弟们，我李铭这辈子，值了。”
我坐在城中村的出租屋里，看着手机屏幕上的那些对话，笑了。
【额外奖励：人才识别能力提升至lv8】
【新任务已发布：等待王建公司发现人员流失】
我放下手机，打开电脑。
同学群里，今天没什么消息。
只有赵敏在下午发了一条：【今天又面试了几个人，质量都不太行，唉，现在的年轻人啊…】
下面几个人点了赞。
我看着那条消息，想起三天前，她把我的简历发到群里时的嘴脸。
很快。
很快你们就会知道，那个被你们嘲笑的人，正在一步一步，把你们的世界拆掉。
手机又震了一下。
是李铭发来的消息：“陈默，搞定了！明天他们就去建辉递辞职信！”
我回了一个字：“好。”
然后打开备忘录，开始写明天的计划。
明天，王建会收到七封辞职信。
整个技术部门，一夜之间清空。
而他手里那个价值三千万的项目，会因为技术团队的离职，彻底黄掉。
我想象着王建接到消息时的表情，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
窗外，城中村的夜晚依然喧闹。
但我知道。
有些人的夜晚，即将变得无比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