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又如何?”
索性流苏也不愿意装了。
殷绪不在此处。
只有纪璇自己。
如今落到了她手里,还不任她揉圆搓扁?
扇千景将她带出来,倒还成全了她。
她绝不会允许纪璇活着回去。
殷绪只能是她一个人的。
“哥哥,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得赶紧走。”流苏扯了扯扇千景的袖口,急忙说道。
“既然你想留下阿璇,那就带她一起走吧。”
该死的贱人!
勾引一个两个还不够,是不是要天底下男人都属于她?
流苏心中冷笑着。
为什么纪璇永远在抢属于她的东西?
扇千景应声。
而胡狸他们也追了上来,“殿下,姓段的已经死了,咱们走吧,方才属下看到那殷绪已经追来了。”
段铭死了?
纪璇蓦得看过去。
虽说当时他是为了救她才这么做的,可是眼下根本就是得不偿失,还放虎归山,那之后萧临他……
纪璇打量着眼前的这些人。
这简直是龙潭虎穴,她怎么跟他们周旋?
如今她也算是彻底看透了阮流苏的狠辣奸诈,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纪璇盯着她,莫名想到一件事。
宸玥真是流苏的儿子吗?
会是流苏骗她的吗?
那时候,刚知道要被殷绪送走和亲,她被怨怼冲昏了头,而且本就病痛缠身,阮流苏又去刺激她。
从头到尾,都是阮流苏说的话。
她甚至没有来得及去问殷绪此事。
纪璇眼下忽然后悔了,那杯毒酒,她不该喝的,她应该去问清楚的,而不是不明不白的去死。
她又想到梦里的场景。
她死后,宸玥跪在她身边喊娘亲。
“走!”
扇千景说着,扶着流苏上了马车。
“胡狸,我娘如何了?”
流苏忽然问道。
胡狸:“还不清楚城门那边的境况,先走,等她们过来,阮姨应该能出来。”
纪璇听她喊阮星竹“阮姨”,也不知道阮星竹在这群人里又是什么身份。
马车朝甘州的方向行驶,扇千景他们打算从西边绕回漠北。
原本从东边走,会更快一些,从西边回去,会迟上一个多月。
但眼下情况,漠北和大雍肯定会对他们下“诛杀令”,他们只能舍近求远。
纪璇一路上都在被迫听流苏跟扇千景叙旧,诉说这些年的事情。
扇千景看流苏的眼里是满满的心疼。
纪璇听的昏昏欲睡,快要睡着时忽然被扇千景叫醒。
她低头,看着自己被解开束缚的双手,腕上是绳子留下的红印。
不知何时,原本在流苏身侧的扇千景突然坐在她身侧,粗鲁的扯着她的领口。
纪璇吓了一跳,“啪”的一下甩了过去。
这一巴掌,倒是把马车里的流苏和胡狸都惊住了。
“纪璇!你这个贱女人!你敢打他!”流苏拧着眉,脸色陡然一沉,下意识朝她甩了过去。
纪璇几乎是迅速低头往扇千景怀里躲着。
扇千景和流苏都没料到她会是这个反应。
流苏的巴掌也脆生生打到了男人的另外半张脸上。
胡狸瞠目结舌:“殿下……”
“哥哥,我不是故意的。”流苏怔住了。
扇千景安抚着流苏,“无妨。”
随即推开怀里的纪璇,让她仰起头看自己,看她的眼神也冷了几分。
纪璇抿了抿唇,低声道,“殿下,我也不是故意的。”
扇千景敛眉,却也没说什么,只是从胡狸手里拿过金创药,替她敷颈上的伤口。
纪璇拧眉,下意识想偏头躲开,“不劳烦殿下了,我自己来。”
扇千景睨着她,“别动。”
流苏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扇千景替纪璇涂药,唇角的弧度再次僵住,藏在袖中的拳心紧攥着。
纪璇抢走了她的娘亲,抢走了她的男人,如今连她的哥哥也要抢走了?
扇千景替纪璇上药时扯开领口衣襟时,一眼就瞥到了白皙锁骨处的暧昧痕迹。
那是今早入宫时,在马车上,殷绪留下的。
纪璇察觉到周身有些冷意,一抬眼就看到他盯着她的脖颈,她连忙伸手捂住,皱眉道,“登徒子。”
扇千景移开眼,神色如常。
纪璇再偏头打量她的时候,却发现他耳朵有些红,她有些诧异,却也没说什么。
马车一直到晚上途经渭县确定没有人再追来才停下。
胡狸找了家驿站。
“她跟我一间。”
进去后,扇千景看向纪璇,率先开口。
纪璇皱眉,“男女授受不亲。”
“你是我的女人。”扇千景淡淡道。
纪璇瞥了眼掌柜的,故作矜持道,“公子,我可是有夫君的,我夫君还在京城等我。我们这样是不对的,你将我掳……”
蓦得,胡狸伸手点了她的哑穴。
“小娘子,你夫君不要你了,已经把你送给我家公子做妾了。”
胡狸打趣道,看向掌柜的,“都是哪间房?”
掌柜笑吟吟的看着几人,连忙指了指楼上的天字号房。
“让小二备些热水。”
扇千景拽着纪璇的手腕径直上了楼。
流苏跟在他身后。
这一路上,扇千景的眼神就没有落在她身上过,她敛着眉,恨恨的咬着牙。
娘还不知道如何了,如何她平安回来,看到纪璇……
进了屋,扇千景松开了纪璇。
胡狸也跟着进来了,勾唇笑道,“纪姑娘,你若是再口无遮拦,就不是点了你的穴道这么简单了,就是要毒哑你了。你知道的,我可不是殿下那样怜香惜玉的人。”
说着,她在她颈上点了点。
纪璇这才松了口气。
“我今夜能和胡狸一间屋子吗?我不会跑的,我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我能跑去哪儿?”她试探性的询问道。
“你有选择的余地吗?”
男人语气平淡。
“我自知没有选择的余地,所以我才想求殿下放过我。我可以做殿下的女人,但我想等我夫君给我和离书后,还我自由身,再做您的女人,不知,您意下如何?”
纪璇捏紧手心,小心翼翼说道。
如若让她跟扇千景独处一室,不如她现在就撞墙而死。
“如果殿下不愿意的话,我就只能一死了。”纪璇说道,忽然拔下发上的金簪,朝自己颈上狠狠刺去。
“嘭”的一声,扇千景眼疾手快打掉了她手上的金簪,看向她的眼底满是不可置信。
胡狸也没想到纪璇性子这么刚烈,真的要寻死。
“殷绪可以、萧临可以、池云谏可以,怎么我就不行?你何必在我面前装的那么清高。”
男人扼住她的手腕,垂眸睨着她,眼底满是鄙夷。
“……”
纪璇皱眉。
她想,她上辈子、这辈子都厌恶扇千景,不是没有道理的。
当初她怎么不在质宫直接捅死他?反正她也跑不了,不如今夜就就跟他住一间房,等他睡着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