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遥远的港岛,一栋依山傍海的别墅内。
许大茂悠闲地靠在柔软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份《星岛日报》,目光却有些飘忽,似乎并未真正聚焦在铅字上。
突然,他毫无征兆地打了个响亮的喷嚏,吓得旁边正沉浸在书中世界里的娄晓娥一个激灵。
娄晓娥连忙放下手中的书,关切地问道:“大茂,你怎么了?是不是夜里着凉了?”
许大茂揉了揉鼻子,摆摆手,没有立刻回答。他若有所思地放下报纸,起身走到红木茶几旁,取出一支粗壮的雪茄,熟练地用雪茄剪剪开,然后“啪”一声点燃打火机,缓缓烘烤,最后才凑到嘴边点燃。
他深吸一口,浓郁的烟雾在口腔中盘旋片刻,才被缓缓吐出。做完这一套娴熟的动作,他踱步到那面巨大的落地窗前。
他望着北方,目光似乎试图穿越千山万水,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怅惘:“晓娥,我们离开四九城,这一晃也有七八年了吧?刚才这个喷嚏……我琢磨着,肯定是柱哥在念叨我了。”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了几分,“唉,这么多年,明知他在那边,来了也没能给他去个消息,心里总觉得不是滋味。”
娄晓娥走到他身边,安慰道:“大茂,你别多想,更别犯糊涂。这几年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这边过去一封信,万一被有心人拿去做文章,对他不是关心,是害他啊。”
“爸不是常说起吗,他托,估计也就是十年左右,等那边风向变了,政策明朗了,我们就能找机会回四九城看看了。到时候,我们再好好去感谢柱子哥。”
许大茂深深地点了点头,目光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有庆幸,也有后怕:“是啊,是得好好感谢。现在想想,脊梁骨都发凉。”
“要不是他当年提醒,就凭我们娄家这成分,留在四九城,下场真是不敢想,家破人亡恐怕都是轻的。” 港岛的暖风吹拂着他日渐发福的脸庞,却吹不散那段记忆带来的寒意。
娄晓娥也认同地点头。她虽然被父亲娄半城保护得很好,心思相对单纯,但这些年父亲口中逐渐了解到更多当年的事,都让她深感后怕。
许大茂到了港岛之后,凭借着自己的精明活络和娄半城提前转移打下的基础,日子过得相当不错,早已不是当年那个需要绞尽脑汁巴结领导的放映员了。
而娄半城内心深处,对何雨柱那神鬼莫测的“手段”存着一份敬畏,加之何雨柱确实恢复了他日渐年迈的身体,让他如今愈发健朗,因此对何雨柱当年的嘱咐不敢或忘,对许大茂还是相当不错的。
在港岛,娄半城并未完全沉寂养老。他利用早年积累的广阔人脉和提前布局派过来的人手,重操旧业,主要在服装制造和进出口领域开拓。
凭借其毒辣的商业眼光和对市场趋势的精准把握,很快就在竞争激烈、龙蛇混杂的港岛站稳了脚跟,旗下的“振华纺织”和“南洋成衣”生意做得风生水起,积累了大量的财富。
当然,创业过程中也难免遇到本地社团的骚扰和竞争对手的暗算。不过在这个金钱开道、利益至上的地方,大多数麻烦最终都能用钱或更复杂的利益交换摆平。
保卫科会议室里,何雨柱又与张卫国科长聊了一会儿,再次保证了近期内一定想办法给保卫科的兄弟们搞些肉食补充营养,这才在张科长笑呵呵的送别声中,离开了保卫科。
刚走出保卫科那栋灰色小楼的大门。随即,他便看到门口不远处,马华、唐继阳和董寒露三人正焦急地等侯着。
董寒露的眼睛都是红的,显然是哭过了,看到何雨柱出来,她的嘴唇微微颤动,泪水瞬间又在眼框里蓄满,泫然欲泣。
马华和唐继阳也是一脸担忧,紧紧盯着他,生怕他少了根头发似的。何雨柱心里一暖,脸上立刻摆出轻松甚至带着点戏谑的笑容,快步迎了上去。
然后轻松道:“你们几个这是干啥呢?都围在这儿,不用上班了?赶紧的,该干嘛干嘛去!你看,我这不是全须全尾地出来了嘛!一点事都没有!”
马华和唐继阳见他确实没事,这才松了口气,董寒露也回妇联上班去了。
下班回家后,九月自然也知道了这件事,满是担心的神色。在何雨柱的再三保证没事的情况下,这才放过他。
然而,董寒露在此之后,却仿佛变了个人,绝口不再提找对象的事了。这可急得何雨柱差点把头发给薅秃了。但他也没好的办法,只能私下里要求九月多关心关心她,开导开导。
这件事情过后,何雨柱也没有掉以轻心。他根据前面让马华他们打听来的信息,知道刘光天那家人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善茬,睚眦必报。
他暗中留意了一阵,发现对方暂时没什么异动,似乎真的被保卫科和张科长的警告震慑住了,这才稍微放松警剔。
时间如水,静静流淌,很快就过去了四五个月,日历翻到了1973年2月。
春节刚过,这个年对于何雨柱来说,过得有些索然无味,除了和家人吃几顿稍好点的饭菜,并无太多新意,鞭炮声都没有。
年后,何雨柱又恢复了过去那种规律却略显沉闷的生活——食堂、办公室、家里,三点一线。
他心里时常涌起一股烦躁,实在是不想上这个班啊。他骨子里向往的是那种有钱有闲,能自由支配时间,陪陪家人、琢磨点自己喜好的生活。
“这算怎么回事,后世是没钱忙着找工作,这么儿有钱却得装着积极天天上班,真是……” 他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但他也清楚,自己一个正值青壮年的大男人,如果不上班,家里还不缺钱财吃喝,在这年头简直是在脖子上挂招牌,怕不是很快就得被请去“喝茶”,甚至会被送到某个地方“挖石头”去了。
这天下午,何雨柱正在食堂后厨指导唐继阳练习刀功。李怀德的秘书钟秘书找了过来,对他道:“何主任,李主任请您现在过去一趟。”
何雨柱闻言微微皱眉,心里嘀咕:“这李怀德,这半年来各种名义的宴请、招待可不少,这才刚过完年没消停几天,不会又要加班做小灶吧?”
虽然满肚子的不情愿,但面上还是立刻回道:“好的,钟秘书,我马上就去。”
何雨柱解下围裙,擦了把手,跟着钟秘书出了食堂,朝行政楼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