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通过保卫科会议室的玻璃窗，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何雨柱独自坐在硬木长椅上，百无聊赖地打量着这间会议室。
“唉哟……这是何主任来看望兄弟们吗？”
一个洪亮的声音打破了宁静。保卫科科长张卫国推门走了进来，脸上带着熟稔的调侃笑容。他身材壮实，穿着笔挺的保卫制服，眼神锐利却又不失温度。
何雨柱抬起头，苦笑着回应：“张哥，你可就笑话我了不是？这不打架嘛，腿让我打断了。”
张卫国走到近前，拉过一把椅子坐下，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何雨柱，笑道：“没想到啊柱子，平时在食堂掂大勺，这动起手来也挺厉害？”
何雨柱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道：“不厉害我敢大雪天进山给你弄肉啊？那山里头的野牲口，可比人难对付多了。”
张卫国一听“肉”字，眼睛顿时亮了几分，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音道：“说起这个，柱子，眼下还能弄到肉不？”
何雨柱闻言一愣，有些奇怪：“现在不是有供应吗？你们保卫科待遇应该不差啊，还要肉干啥？”
他自家小厨房里从不缺油水，以至于一时没反应过来常态下的物资匮乏。
张卫国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指了指窗外正在操练的保卫干事们：“我的何大主任，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啊！一个月定量就那八两肉，塞牙缝都不够！我们这帮兄弟天天训练、时不时还要出紧急任务，体力消耗大着呢！肚子里没点油水，哪扛得住？” 他的话语里透着真切的须求，也带着点对何雨柱“何不食肉糜”的揶揄。
何雨柱这才恍然大悟，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嗨！你看我这事儿闹的，一下没反应过来。”
他家里有贤惠的九月操持，加之他自经常带回去的熟食，确实对普通人的拮据有些疏离了。
他连忙找补道：“放心，张哥，等我出去了，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一定想办法给兄弟们搞点实惠的！出去再说，出去再说。”
张卫国满意地点点头，脸色随即又严肃起来，带着几分关切和责备：“柱子，不是我说你，这次你还是太冲动了。那小子是欠收拾，上蹿下跳、惹是生非不是一天两天了，我早就想敲打敲打他。”
“这种事，你私下里跟我通个气，我找个由头把他拎过来，关几天禁闭，或者罚他去干最脏最累的活，名正言顺，还能让他有苦说不出，不比你自己动手强？你给我递个由头，我还能让他好过了？”
何雨柱知道张卫国这是为他好，心里领情，嘴上回道：“张哥，这不是见他那嘴脸没忍住吗。”
正说着，一个年轻的保卫干事敲门进来，身姿挺拔，敬了个礼：“报告张科长，关于食堂何雨柱主任与钳工三车间李文军冲突事件的调查记录已经整理完毕，请过目。” 他双手递上一份文档。
张卫国接过文档，神情恢复了工作中的严谨，逐字逐句地仔细阅读起来。会议室里只剩下纸张翻动的沙沙声。
片刻，张卫国放下记录，看向何雨柱，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厌恶：“调查清楚了。这孙子，确实该打！动不动就上纲上线，拿大帽子压人，心思不是一般的歹毒。记录上写得很明白，是他先言语挑污蔑，还强词夺理，打着自由恋爱的名义骚扰女工。”
他停顿了一下，手指在记录本上敲了敲，话锋一转：“但是，柱子，话分两头说。他该打归该打，我们清楚是怎么回事，却不能拿到外面摆明面说。毕竟，在厂区内动手打架，影响确实不好，很多人都看见了。”
他沉吟片刻，提出了处理意见：“这样，我尽量帮你们调解。如果能调解成功，你们双方都各退一步。如果调解不了，按照厂规，你们俩都得受处分。不过，无论如何，这医药费你得掏一部分，算是走个过场，不然在面子上实在说不过去，也容易授人以柄。”
何雨柱对掏钱并不在意，他更关心如何彻底解决问题，避免后续麻烦。
他身体前倾，压低声音，眼神里闪过一丝冷光：“张哥，调解能成最好。如果那小子不识抬举，非要闹，那就抓住他两点往死里弄。”
“第一，他故意抹黑干部形象，在群众中扩大对立，这是原则问题！”
“第二，要求妇联介入，告他借自由恋爱之名，行耍流氓之实，骚扰女工！既然已经得罪了这种小人，就不能给他喘息的机会，必须一棍子打死，让他再也翻不了身。大不了……开除我呗。” 他说到最后，语气里带着一股狠厉。
张卫国被他这番话逗乐了，指着何雨柱笑道：“你想得倒美！还开除？最多就是个全厂通报批评，了不起记个过，那都顶天了。开除？李主任那边第一个就不同意！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他站起身，拍了拍何雨柱的肩膀：“那你就在这儿再待会儿，我让人给你泡杯茶来。放心，肯定能让你准时下班，不眈误你回家给媳妇做饭。” 说完，他拿起那份调查材料，雷厉风行地走了出去。
中午，一位保卫干事给何雨柱从食堂打来了午饭，分量给得十足。
下午四点左右，张卫国科长再次推门而入，脸上带着轻松的表情。
“柱子，事情谈妥了。”他开门见山地说，“那边松口了，你这边出五十块钱营养费，这个事就算翻篇了。我也严厉警告了他，要是以后再敢去骚扰董寒露同志，我就会直接以耍流氓的罪名把他抓进来吃牢饭！你把心放回肚子里，他不敢了。”
他接着补充处理结果：“不过，在厂里打架，毕竟影响不好，很多人都看见了。厂里会贴一个批评通知，算是走个形式，以儆效尤。放心，不广播，也不记入你的个人文档，就是做个样子给其他人看，对你没啥实质影响。”
这个结果在何雨柱的预料之中。他之所以选择在明面上动手，而非暗地里解决，就是要达到“敲山震虎”的目的。
董寒露容貌出众，难免会引来一些不怀好意的目光和乱七八糟的心思。他何雨柱这次为了她不惜违反厂规、动手打人，还惊动了保卫科，就是要让那些心里有鬼、或者以后可能动歪心思的人都看清楚——想打董寒露的主意，先掂量掂量能不能承受他何雨柱的怒火。这一下，应该能省去很多潜在的麻烦。
他深知，这个年代，像许大茂那样心思活络、善于钻营的人绝非个别，只不过在四合院那个小世界里，许大茂作为“反派”配角，显得格外“突出”罢了。（此刻，远在千里之外的许大茂，莫名地打了个喷嚏，不知是否会心有灵犀地骂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