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机关算尽太聪明(1 / 1)

没有惊天动地的异象,只有一道温和的灵力波动,像春日微风拂过湖面。

柳青鸢握着他的手腕,眼圈泛红,往他领口系护身玉佩的手都在抖;

范柔扑上来,把攒了三年的灵石锦囊塞进他手里,软乎乎地说 “湃哥买糖吃”;

年少的自己扛着一坛新酿的果酒,非要撬开他的嘴灌下去,笑闹着说 “筑基了该喝庆功酒”;

苏清月站在一旁,手里攥着刚炼好的 “固元丹”,脸颊微红。

他被众人围着道贺,左边脸颊的梨涡在笑时若隐若现,

恍惚间真像回到了第一世那个未被污染的清晨 ——

那时他也是这样笑着,把烤好的灵兔腿先分给她半只。

可黄莺莺看着他眼底深处未散的寒意,像冰沉在水底,

心口忽然泛起一阵苦涩的滋味。

她看懂了他的伪装,看懂了他笑容下密密麻麻的算计,

看懂了他对每个人的疏离与防备 ——

他对范柔的纵容里藏着审视,对苏清月的温和里带着距离,

就连对年少的她,那份熟悉的亲近里也裹着一层看不见的膜。

他不是忘了第一世的苦,只是把恨意藏得更深,

像把磨利的刀藏进了鞘里,平日里看不出来,出鞘时必见血光。

可就算范湃机关算尽,命运依旧没想放过他,

随着范湃筑基,似曾相识的罗网再次笼罩而至,

这一次,甚至变本加厉。

黄莺莺眼见着在一次次似曾相识的诬陷,巧合,误解之后,

范湃脸色逐渐阴沉,最终,在那件事之后,

黄莺莺看着范湃再次在洞府中发泄着愤怒,

看着他口中念叨着那个名字,眼中暴戾如野火般燃烧:

“云昭”

黄莺莺站在一旁,心底闪过一丝恐惧:

算算日子,现在的云昭,怕是只有八九岁,

可现实总不如人所愿,黄莺莺看着范湃深夜提着食盒,

拜访掌管刑罚的赵长老,盒里是能延年益寿的上品灵药,

她看到他找到曾指证自己潜入藏经阁的外门弟子,塞去一匣上品灵石,

曾经的构陷,误解,巧合,在灵石,灵药的穿针引线之下,

指尖却凉得像揣了块冰,心里五味杂陈。

被他清理掉的那些,很多甚至并非有意构陷,

只是误解罢了,只是巧合罢了,

可看着那个曾经连踩死只蚂蚁都要蹲下来埋了,

还念叨 “小生命也可怜” 的少年,

如今用利益撬动人心,用算计碾轧仇敌;

看着曾经位高权重的人一个个落魄倒下,或被发配边疆,

或被废去职权,最终无一例外,“意外惨死”,

她竟不知道该替他庆幸 “大仇得报”,还是该为他难过 ——

那个连狠话都舍不得说的少年,终究是被这世道逼成了自己最不屑的模样。

这就是重生的代价吗?

用曾经的温柔换一身坚硬的铠甲,用纯粹的信任换算成步步为营的算计,

用最不屑的阴私手段,去对抗那操弄命运的天道。

黄莺莺望着范湃青衫下摆扫过门槛的背影,青衫还是那身青衫,

可味道变了 ——

曾经混着草木清香和阳光暖意的气息,

如今总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

她忽然想起第一世某个午后,他举着半只烤糊的灵兔腿冲她笑,

虎牙亮晶晶的,如同夜晚的星辰。

那时的风很暖,吹得松叶沙沙响,

阳光透过叶隙洒在他们身上,镀着层薄薄的金边,美好得像幅不会褪色的画。

而现在,画碎了。

她站在记忆的洪流里,看着他一步步变成自己最熟悉的陌生人。

那个会把最后一颗蜜饯塞给她的少年,那个会替她背黑锅的少年,

那个会对着她笑出梨涡的少年 好像还在,又好像不在了。

心口闷得发疼,喉咙里像堵着什么,

好几次想冲上去拽住他的袖子问一句 “值得吗”,

可话到嘴边,终究还是咽了回去。

毕竟这世上,再没有谁比她更清楚,

他曾在那座破庙里,经历过怎样的地狱。

有些债,总要讨回来;

有些伤,总要变成铠甲。

她只能站在这里,看着他一步步走下去,

哪怕心疼得快要碎了,也只能认。

她跟在范湃身后,看着远处那偏远山村。

老槐树上,土坯房前,那个范湃地心腹,

穿着阴阳圣地的灰袍,对眼前的孩童说道:

“小家伙,你根骨奇佳,被我圣地选中了,跟我走吧。”

云昭捧着粗瓷碗,面黄肌瘦,眼里却亮得像揉碎了星光:

“真的?圣地能吃饱饭吗?”

“不仅能吃饱,还能学飞天的本事。”

修士笑着递过一块晶莹的灵石,

“收拾东西,跟我走。”

风穿过槐树叶,沙沙作响像谁在低哭。

黄莺莺看着云昭和母亲含泪告别,挎着一个粗布包袱,

望着他跟上修士的脚步,小布鞋踩在泥路上溅起细碎的土花,

看见范湃派去的暗卫扮成村民,远远缀在后面;

看见了 “阴阳修士” 牵着云昭转过山路拐角时,悄悄抬手按了按腰间 ——

那里藏着范湃给的传音符。

黄莺莺的心口像被无形的手攥紧,闷得发疼。

她懂范湃的恨。

第一世那些无中生有的污蔑、众叛亲离的寒心、

思过崖上彻骨的冰,她都看在眼里,

可看着那孩童雀跃的背影,她指尖还是狠狠掐进树干,树皮的粗糙磨得指腹生疼。

这就是湃哥要的结果吗?

那个曾经把烤糊的灵兔腿偷偷塞给她,会笑着说 “莺莺的鳞片在阳光下像碎星” 的少年,

如今要对一个八岁的孩子,一个还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动手?

“是天道逼他的”

她在心里对自己说,指甲深深嵌进手掌,

血珠顺着指缝渗出来,滴在地面,

“是天道非要把他逼成这样”

半个月后,黄莺莺听着那“轮回井”禁地深处传来的短促惊呼,

听着范湃那带着点悲悯的长叹,捂住嘴,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她懂他的愤怒,懂他的绝望 ——

第一世的苦难像烙印刻在他骨子里,他怕了,

怕云昭入门后,那该死的命运会再次重演,

会再次众叛亲离,死于师尊之手。

可看着那吞噬了孩童性命的禁地,看着范湃眼底那抹转瞬即逝的狠戾,

她的心像被生生撕开。

那是个孩子啊。

是和八岁时的他一样,眼里还盛着星光的孩子。

她爱的那个范湃,是会为受伤的灵雀包扎的少年,

是会把最后半块麦饼分给乞儿的少年,

如今却成了对七八岁孩童动屠刀的侩子手。

愤怒像野火般烧起来,不是恨他,是恨这操蛋的天道 ——

是它把他逼到了这步田地,是它让温柔的人不得不举起刀,

让干净的灵魂染上血污!

“天道!你到底要逼死他才甘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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