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带她去看场电影。”
何雨柱的目光落在胖乎乎的小雨石身上，顺手摸了摸孩子柔软的头发。
“恩，多出去走走，挺好的，小石头，姐姐问你乖不乖啊？”
“告诉姐姐，我们很乖的。”
李月语气温和，眼里满是为人母的温柔。
这时何大清也掀开门帘走出来，手里捏着个旱烟袋，烟杆上还挂着布荷包。
他穿着件深蓝色棉袍，腰间系着布带。
瞧见整装待发的兄妹俩，眉头下意识地皱了皱，却还是走到跟前问：“钱带够没有？粮票揣好了吗？别到了影院又买不上票，白跑一趟。”
“够了够了。”
“您甭操心我们，好好在家看着小石头，让月姨也歇会儿。”何雨柱笑道。
“谁操心你了。”
何大清哼了一声，语气却缓和些，他从烟荷包捏出一撮烟丝塞进烟锅，却没点火。
转而看向何雨水，声音软下来：“雨水啊，出去跟紧你哥，别乱跑，不许跟陌生人说话，看完电影早点回来。”
“知道啦，爸！我肯定跟紧哥哥，不乱跑！”
何雨水脆生生地应着，还冲何大清挥了挥小手，小脸上满是雀跃。
简单寒喧几句后，何雨柱便牵着妹妹的手，慢悠悠踏出四合院大门，阳光洒在两人身上，拉出两道长长的影子。
街上比往日热闹许多，许是这难得的好天气，让人们都愿走出家门活络活络。
自行车铃声“丁铃铃”响着，大人的交谈声、孩子的嬉闹声混杂在一起，满是生活气息。
阳光洒在灰扑扑的街道上，给路边的电线杆、琳琅的小摊都镀上暖意。
路过卖冰糖葫芦的小摊时，红艳艳的山楂裹着亮晶晶的糖壳，象一串串小红灯笼插在草靶子上，在阳光下晃得人眼晕，酸甜气息随寒风直往鼻尖钻。
何雨水脚步顿了顿，眼睛直直盯着那串最大的冰糖葫芦，握着何雨柱的小手不自觉的用力了。
何雨柱瞥了她一眼，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故意板起脸逗道：“早上出门前，是谁信誓旦旦跟我说‘哥哥，我不乱买东西，就乖乖看电影’来着？嗯？这才走几步就忘了？”
何雨水的小脸立刻垮下来，像只泄了气的皮球，小声嘟囔着：“我就看看……不买……就看一眼……”
她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垂下，遮住眼里的失落，那委屈巴巴的模样，让何雨柱好笑。
他直接走向小摊，掏出钱递给摊主：“来一串最小的冰糖葫芦。”
接过糖葫芦递到妹妹手里，柔声道：“喏，破例一次。慢点吃，别粘牙，也别吃得太快，小心冰着肚子。”
何雨水立刻眉开眼笑，脸上的失落一扫而空，小心翼翼地接过冰糖葫芦，像捧着稀世珍宝。
她轻轻舔了一口，甜丝丝的糖衣在舌尖化开，带着山楂的微酸，那股甜味瞬间漫溢小脸。
她眯起眼睛，嘴角扬得高高的，眼睛都眯成了月牙儿，连脚步都轻快起来，蹦蹦跳跳地跟着哥哥往前走。
买票时队伍排得长长的，他让雨水在旁边等着，自己排队买了两张票。
进场时特意选了靠后些的位置，既能看清幕布画面，又不会被前排挡住视线，还方便照看妹妹。
灯光一暗，影院里瞬间安静下来，何雨水立刻坐直身子，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前方幕布，连手里的糖葫芦都忘了吃，生怕错过半点情节。
何雨柱对电影内容倒没那么热衷。
这些年在见多了风雨，比起虚构剧情，他更享受这份难得的松弛时光。
偶尔侧头瞧瞧妹妹丰富的表情，从愤怒到紧张再到喜悦，每一个神态都格外生动，反倒觉得比电影本身更有趣。
每当剧情紧张处，何雨水便屏住呼吸，身子微微前倾，小手紧紧抓住哥哥的骼膊，连大气都不敢喘。
这时何雨柱会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调侃：“放心，坏蛋马上要倒楣了，好人肯定有好报。”
何雨水立刻惊讶地扭头看他，眼睛瞪得圆圆的，小声问：“哥，你怎么知道的？你是不是看过这部电影？快告诉我后面还有什么情节！”
“猜的。”
何雨柱耸耸肩，故意摆出高深莫测的模样，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电影不都这样嘛，邪不压正。你自己慢慢看，提前知道了就没意思了。”
逗得妹妹嘟着嘴扭过头去，却还是忍不住时不时偷偷瞄他一眼。
电影散场时天色有些暗沉。
兄妹俩随着人流走出影院，何雨水仍沉浸在跌宕起伏的故事里，叽叽喳喳地跟哥哥说着剧情。
“哥，你说那个带头的大哥怎么那么勇敢啊？面对那么多坏人都不怕，要是我肯定会害怕。”
“还有那个小姐姐，她也很厉害，居然敢偷偷给工人叔叔送信，被工头发现了多危险啊！”
她一边说一边比划，小脸上满是激动。
何雨柱耐心听着，偶尔点点头，或是简单应一句“啊……对！”“是挺勇敢的”。
语气里带着几分敷衍，但这丝毫不影响何雨水的兴致，她自顾自地说着感想，像只快活的小麻雀叽叽喳喳。
眼看寒风渐起，何雨柱领着妹妹进了附近一家的国营食堂。
食堂里人不算多，飘散着饭菜香气。
走到窗口前，他点了份雨水爱吃的葱烧豆腐、一盘炒白菜，外加两碗米饭。
等菜的间隙，何雨水仍兴奋地说着电影情节，手舞足蹈。
“哥，我以后也要象那个带头的大哥一样厉害，要勇敢，保护被欺负的人！我还要好好学习，将来做个有用的人！”
何雨柱闻言，嘴角微扬，给她倒了杯热水：“行啊，有志气。不过要想厉害，得先把你那像小鸡刨食似的字练好再说。”
他三句话不离让妹妹读书的事，并非苛责，而是真心希望何雨水多识些字、多念些书，将来能有好出路。
他这个当哥哥的，再辛苦也值得。
何雨水不好意思地红了脸，低下头搅着杯子里的水，嘟囔道：“我以后肯定能写好……等我期末考试拿了奖状，哥你再带我来看电影好不好？我还要看好人打败坏人的电影！”
“好，一言为定。”
何雨柱笑着应下，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