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静谧。
阳光通过窗棂洒进来,在青砖地上投下明亮的光斑。
空气中飘着淡淡的尘埃,在光柱里慢悠悠地飞舞。
何雨柱在桌前坐下,望着窗外院里的景致。
何雨水正拿着糖油饼小口啃着,时不时蹦蹦跳跳地去摆弄晾衣绳上的衣服。
大院内传来切菜的“铛铛”声,清脆响亮,节奏均匀。
院里几个孩子在追逐嬉闹,欢快的笑声隔着窗户传进来,满是孩童的活力。
一切都这般平常安稳。
这个时代从来都不太平,只是有人再黑暗中负重前行。
他又睡了一觉。
知道下午何大清回来了,该吃晚饭了。
这个寻常的傍晚,与往日并无不同。
饭菜的香气、家人的笑语、院里的嘈杂
何雨柱早已不是初来乍到的旁观者,而是真正融入了这个时代,这个烟火气十足的四合院。
至于原来的世界,反倒象一场遥远模糊的梦,只剩些零碎片段,再也记不真切。
帮忙抓捕敌特,以胡同串子的身份为掩护,这些在旁人眼中危险特殊的事,于他不过是力所能及的小事,是守护这份安稳该做的事。
他从未觉得自己伟大,毕竟隐蔽战线牺牲了太多无名英雄。
比起他们,自己做的这点事不值一提,不过是大海中的一滴水。
更何况外头还在进行立国之战,无数战士在冰天雪地里浴血奋战,用生命守护着家国。
自己能做的,不过是守好自己这一小块天地,不让敌人的阴谋得逞,不让百姓的安稳日子被打破。
院里的家长里短、琐事纷争依旧。
贾东旭的婚期定在了下周日,易中海特意找上门来,厚着脸皮请何大清掌勺。
何大清念及他打小没爹、日子不易,便应了下来,工钱比平时少了大半。
何雨柱想着,有自己在院里看着,那些鸡飞狗跳的糟心事该会少些,这四合院的格局,该不会象上辈子看的电视剧里那般乌烟瘴气、勾心斗角了。
何大清这些日子也变了不少,不再象从前那般沉默寡言。
有时会坐在院里的石凳上抽烟,望着何雨水蹦跳的身影,眼神里带着愧疚与温柔。
私下里,他也会跟何雨柱念叨,说当初一时糊涂,被猪油蒙了心才抛下儿女。
何雨柱拍着他的肩膀劝道,承认错误不难,过去的就让它过去,重要的是当下好好过日子,把亏欠的都补回来。
即便他自己,也从未觉得所作所为定是正确,不过是凭着本心良知行事罢了。
何雨水的成绩在班里一直名列前茅,老师常夸她懂事好学。
近来她的个子又窜高了些,原先到腰际的身高,现在快到胸口了,脸上的稚气渐渐褪去,多了几分少女的模样。
不再是从前那个只会撒娇的萌萌小丫头,有时还会跟他拌嘴,说他“老气横秋”。
后妈李月也怀了孕,院里邻居见了会打趣何大清“老当益壮”,但大家都心照不宣地没对外声张。
孕期前三个月最不稳定,还是低调些好。
家里的饭食依旧一起吃,何大清在这方面还算周到,每天下班再累,也会主动下厨做晚饭,把饭菜做得热热闹闹的。
至于何雨柱,想让他做饭?那是万万不能的。
虽说他继承了何大清的厨艺天赋,早就是独当一面的大厨,可他对做饭实在提不起兴致。
上辈子是练武的,整日里舞刀弄枪,哪沾过厨房琐事。
这辈子好不容易有了选择的机会,他更想做些自己真正想做的事,谁说他非得当厨师不可?
军管结束前,尽可能多抓几个特务、多破几起阴谋,才是眼下最要紧的正事。
至于日后的路,是留在军管会还是做别的,便留到日后再议。
他不知道的是,自己那超乎常人的敏锐与身手,早已被上级看在眼里,悄悄列入了特殊人才名单。
组织对同志向来包容,何况他身家清白,做的都是利国利民的正事,往后能用得到他的地方,还多着呢。
是以何雨柱根本无需为工作发愁,日后进特殊部门也好,做普通警察也罢,哪怕继续当“胡同串子”暗中帮忙,怎样都好。
唯独厨师这个行当,他打定主意绝对不做,这辈子都不做。
这天。
天刚蒙蒙亮,何雨柱便被中院的动静搅碎了睡意。
那“嘎吱嘎吱”的搬桌声混着板凳擦过青石板的刺耳响,像柄磨利的细针,执拗地扎进耳中。
他翻个身,把薄被往头上猛扯,想借馀温再眯片刻,可喧闹偏不饶人,反倒如涨潮般汹涌。
“往这边挪!对,就这儿!慢着点,别磕桌角!那是东旭结婚的新桌子,磕坏了我跟你没完!”
贾张氏的尖亮嗓门穿透两层院墙。
何雨柱穿好衣裳蹬上布鞋,推开门。
西厢房的门正巧也开了,何雨水揉着惺忪睡眼出来,小脸带着睡醒的红晕,像颗熟透的苹果。
她打了个绵长的哈欠,眼角挤出两滴泪,用手背蹭了蹭,声音软糯,“哥,外头咋这么吵?我梦见吃冰糖葫芦呢。”
“贾东旭今天结婚,全院都忙着搭棚摆桌呢。”
“爸天不亮就去掌勺了,你当他乐意起这么早?还不是看在街坊邻里的情分上,总不能让人说咱们何家不懂事。”
何雨柱话音刚落,就传来何大清洪亮的嗓门,“火再旺点!添两把柴!”
“哥,新娘子啥时候来呀??”
“不清楚,应该快了吧。”
何雨柱进了厨房,开始做早饭。
点火,倒油,打鸡蛋。
他手腕轻转,将鸡蛋翻了个面,金黄的煎蛋边缘焦香,中间还透着点溏心,诱人的香气更盛。
他又往锅里撒了一小撮细盐,用铲子轻轻抹匀,不多时便盛进了一个粗瓷盘。
然后,兄妹俩就着热乎的烧饼吃起来,烧饼的酥脆混着煎蛋的香嫩,油脂在口腔里化开,满足感瞬间涌上心头。
小院里只剩下细碎的咀嚼声,安宁又温馨,与中院传来的搬东西声、说话声形成鲜明对比,仿佛两个隔绝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