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
日头悬在头顶,晒得地面发烫,连墙上的影子都缩成了小小的一团。
院门外突然响起一阵震天的鞭炮声。
“噼里啪啦”的响了有一分钟,红色的炮仗碎屑落了一地,像铺了层喜庆的红地毯。
烟雾缭绕中,有人捂着耳朵往后退,还有孩子兴奋地在炮屑堆里蹦跳。
迎亲的队伍终于回来了,锣鼓声、唢呐声震天动地,还夹杂着人们的欢呼声。
何雨水兴奋地跑到院门边,踮着脚尖,将耳朵紧紧贴在门板上。
“哥!新娘子来了!我听见锣鼓声了!还有人喊‘新娘子到喽’!快开门看看呀!”
何雨柱坐在门坎上,姿态慵懒却纹丝不动,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洒脱:“来就来呗,难不成要我亲自去迎接?”
“我又不是贾家的人,犯不着凑那个热闹。”
这时。
贾东旭那抑制不住兴奋的大嗓门,扯着嗓子喊“让让,让让,新娘子来了”。
宾客们起哄的笑闹声,“快让新娘子露个脸”“东旭可得好好疼媳妇,别欺负人家外地来的姑娘”。
整个中院热闹得堪比过年时的庙会,人声、笑声、器物碰撞声交织在一起,汇成一片欢乐的海洋。
过了不久。
何大清端着两个不大的碗快步走进来,脚步都有些发虚,显然是累坏了。
额头上布满了晶莹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淌,滴落在胸前的围裙上。
后背的衣裳也被汗水浸透,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背部的轮廓。
“快吃,刚出锅的硬菜,特意给你们留的。”
一盘是油光发亮、颤巍巍的红烧肉,酱汁浓稠得能拉出丝,肉块肥瘦相间,看着就让人垂涎欲滴。
另一盘是金黄酥脆的炸鱼,鱼皮焦香,鱼肉鲜嫩,还撒了点椒盐,浓郁的香气直往鼻子里钻,勾得人食指大动。
何雨柱拿起一个空碗,先用筷子拨了拨红烧肉,挑出几块酱汁最浓郁、肥瘦最均匀的,装进碗里。
“这些给月姨留着,她需要补补身子。”
何雨水眼巴巴地盯着盘子里的红烧肉,眼睛都看直了。
瞳孔里映着肉块的油光,小手紧紧攥着衣角,声音细得象蚊子叫,“哥,我能吃一块吗?”
何雨柱被逗笑了,伸手夹了一块最大的放进她嘴里,声音里带着宠溺,还刮了刮她的小鼻子。
“吃吧,管够!这碗都是咱们的,没人跟你抢,慢慢吃。”
兄妹俩正吃得香甜。
院门突然被“咚咚咚”敲响。
何雨柱放下筷子,快步去开门,刚拉开一条缝,就看见了贾东旭。
他喝得满脸通红,像煮熟的螃蟹,连脖子根都红透了。
胸前别着一朵皱巴巴的大红绸花,显然是被人碰了好几下。
他一手拉着个穿红衣裳的新娘。
新娘子低着头抿着唇,乌黑的头发挽成整齐的发髻,用一根红绸带系着,露出纤细白淅的脖颈。
“柱子!”
贾东旭嗓门大得吓人,带着酒气的呼吸喷到何雨柱脸上,“这是你嫂子秦淮茹!往后可得多照顾着点你嫂子,她刚嫁过来,院里的人还不熟!”
新娘子闻言,才缓缓抬起头,长长的睫毛像蝴蝶翅膀般扇动了一下,飞快地看了何雨柱一眼。
那眼神里藏着羞涩与拘谨,还掺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打量。
“柱子兄弟。”
何雨柱不动声色地点点头,语气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东旭哥,嫂子,恭喜新婚快乐。”
贾东旭咧嘴一笑,,也不多说什么,拉着新娘子便往下一家敬酒去了。
脚步都有些跟跄,引得新娘子小声惊呼了一下,连忙扶住他的骼膊。
何雨柱关上门,心中给秦淮茹打了一个分:75分吧。
长相清秀,算不上惊艳。
毕竟他可是见过后世万千美景,阅人无数的人。
网友们口中吹捧的“一手秦淮茹真的香”,在他这儿实在掀不起什么波澜。
他的爱情观向来朴素,信奉真心相爱、日久生情,不喜欢掺杂任何利益算计、家长里短的考量。
可惜前世直至穿越,他仍是孑然一身。
身边虽有不少异性示好,却始终没遇到能让他心动的人。
但他从不觉得是自己的爱情观有误,不过是没遇上对的人罢了。
至少在他心里是这样认定的,他不愿为了结婚而结婚,将就着过一辈子。
这时。
易中海的声音响起。
“各位街坊邻居,今天是咱们四合院贾东旭和秦淮茹小两口大喜的日子,能来参加他们的婚礼,我作为院里的长辈,打心底里替他们高兴……”
紧接着便是众人起哄让新人讲话的声音,此起彼伏,像浪潮般一波接一波。
贾东旭红着脸,结结巴巴地说了几句。
众人捧场叫好。
中院的宴席彻底进入了高c。
紧接着划拳声“五魁首”“六六六”“七个巧”、劝酒声、说笑声此起彼伏,连空气都带着股浓郁的酒气。
何雨柱吃饱饭,躺在院子里的阴凉小憩。
恰好听见易中海与几个老住户喝酒聊天,声音带着几分酒意,说话都有些含糊了。
“老易,你这主持人当得真不赖,有模有样的,比胡同口那专门搞婚丧嫁娶的先生都专业!这话说得,一套一套的,听着就舒坦!”
“嗨,都是应该的,东旭这孩子,打小就在我跟前长大,跟我自家娃没两样,他结婚我能不上心吗?”
“再说了,咱们四合院就是一家人,互相帮衬是应该的,说这些就见外了。”
他这话倒也不假。
易中海对贾东旭确实上心。
绝对是当亲儿子一般了。
但,也只是对贾东旭而已。
而且,他这人总带着几分虚伪的作派,偏爱说些堂而皇之的空话套话。
更是把自己包装成四合院的“圣人”“老好人”。
可背地里却总爱算计些小利益,院里谁家有好处他都想沾点边。
偏偏文化水平有限,讲出的道理总有些歪歪斜斜,还喜欢摆长辈的架子,院里大小事都想插一手,一副“我说了算”的架势。
与这样的人打交道,可得处处留心,不然一不小心就被他卖了,还得帮着数钱。